难怪陆宁会死咬着顾夕然不放,他一定是记恨着当年褚溪云放弃锦儿的事,所以才率先对顾夕然发难。

“小锦,小叔他真的喜欢你吗,从一开始他的靠近就是别有用心,我不敢保证他会给你幸福,所以,我不愿意你在这样的情况下嫁给他。”

苏锦的心一瞬间紊乱无章,面上却又不可以表露出来,只能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谢谢你,但这是我和溪云之间的事,我想自己解决。”

“好,”褚逸辰深吸了口气,似乎无奈的妥协了,弯下腰轻轻的握住了苏锦的裙摆。

苏锦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两步,却发现自己踩到了裙摆,眼见着就要后仰摔倒时,一条有力的手臂迅速圈住了她的腰。

“别动。”褚逸辰扶着苏锦站好,再次弯腰,将她踩住的裙摆扯了出来。

原来刚刚他是怕她被绊倒……

他将婚纱细致的整理好,最后甚至蹲下身来将卷曲的边缘抻平,样子认真而小心,好似在对待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褚逸辰是名副其实的贵公子,长相人品学识,没有哪一样不是人中佼佼者,可现在他却如此卑微的单膝跪在她脚下,只为了替她整理婚纱的裙摆。

甚至是在她决定嫁给他小叔的时候……

苏锦心口莫名涌上一股子酸涩,为了尽快隐藏这些情绪,她假装转身照镜子,却发现落地镜中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眼眶微红。

褚逸辰在她身后轻叹了口气,抬手将她后背散乱的发丝理顺,“如果小叔对你不好,如果你需要帮忙,别忘记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他清澈温柔的眸子在镜子中与她相触,苏锦慌忙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他的感情她无法回应,又何必再给他误会的信息,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褚逸辰抬腕看了下表,五分钟的时间刚好到了。

“以后,照顾好自己。”他说完转身出了试衣间,身形随着试衣间缓缓关上的门而消失在苏锦眼前。

直到门锁带上的咔嗒声响起,苏锦才恍然回神,抬头就看见镜中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下了泪。

她在试衣间里补好了妆,将褚逸辰给的信封塞进随身的包里,这才缓步走了出来。

“夫人,”季川快步迎了过来,面色有些凝重,“公司那边有急事,总裁刚被董事长叫了过去,让我先送您回去。”

褚溪云不在,苏锦心神动荡,根本没有了试婚纱的心思,点头说好。

回到别墅以后,她窝在沙发里发呆,下意识的拿出信封里的照片看,满脑子都是褚逸辰在试衣间里说的话。

为什么上天总是要和她开玩笑,以前她以为褚溪云心里没有她,现在好不容易确定了自己在褚溪云心中的位置,却又发现是和另一个女人有关……

如果她不是刚好也叫苏锦,如果不是因为褚达晨的命令,是不是褚溪云根本就不会多看她一眼?

那她与他而言,到底算是什么?

苏锦越想越心惊,直到突然而来的关门声传来,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把照片塞进了沙发垫子底下。

褚溪云一手拎着袋子走了进来,问她晚上吃饭了没,话音还没落,苏锦就踢掉拖鞋,飞奔到他怀里。

褚溪云被她撞得一个踉跄,却依然稳稳的接住她,随及伸手捏着她下巴抬起,问她怎么了。

苏锦不说话,闷声埋进他怀里,怕自己眼底的湿意会出卖自己此刻的情绪。

褚溪云望着她踩在地板上光裸着的脚丫,立刻蹙了眉,单手就将她给托了起来。

“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光脚,地上凉。”

苏锦像个无尾熊一样巴在他身上,努力平复着心情。

褚溪云一手揽着她,一手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有条不紊的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摆好。

苏锦这才发现他买了好多她爱吃的东西,包括之前她喜欢的那家椰丝蛋糕。

“乖,先吃点东西。”褚溪云坐到椅子里,将她抱进怀里,这才开始拆包装盒。

“我不想吃,”苏锦圈住他脖颈,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兴致缺缺。

“可我饿了,”褚溪云伸手抚摸她乌黑的长发,下巴朝椰丝蛋糕扬了扬,说要她喂。

苏锦被他孩子气的一面逗得一愣,偏着头问他难道褚总没有手。

褚溪云眯眼,说自己要抱着她,哪里还有多余的手。

苏锦懒得跟他争辩,用叉子弄了一小块蛋糕递到他嘴里,谁知他刚一入口就眉目微沉,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

“怎么了,不好吃?”

褚溪云点点头,“有点苦。”

椰丝蛋糕出了名的甜腻,怎么会苦,苏锦伸手准备再去拿一块,“不可能,我尝尝。”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褚溪云吻住了唇,椰丝的甜蜜清香瞬间侵入咽喉,厮磨了好一会儿,褚溪云才放开她,轻舔嘴角沾着的银丝。

“这样就甜了。”

苏锦愣住,还没反应过来,褚溪云又拿起筷子来尝了一口菜,说也苦,随及对着她的唇,又是一吻。

如此下来不过几分钟,苏锦就被他吻了七八次,唇都有些发麻。

等最后一次结束时,褚溪云才开口问她,气消了没。

苏锦愣住,心里有些发颤,问他什么气。

褚溪云细细的吻她面颊,凑到她耳边问,“觉得自己是替代品吗?”

苏锦僵住,想了想,才有些自欺欺人的装傻,说什么替代品,我不懂。

褚溪云亲了亲她额头,长臂一伸,苏锦这才看清,他骨节分明的指尖里正夹着那张被她藏起来的照片。

“你……”苏锦伸手想要去夺,褚溪云却忽的抬高了手,任她如何抓抢都无法触到。

“你懂的。”

苏锦低头,忽然觉得有些窘迫,似乎自己的想法总是一眼就被这个男人看穿,无论怎么样都遮掩不住。

可她又能说些什么,锦儿是他的初恋,陪在他身边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虽然当时两人年纪还小,或许还未曾真正了解爱的意义,但对苏锦而言,正是这样朦胧青涩的初恋,才更让人无法忘怀。

更何况锦儿已经死去,她比活着的情敌更加可怕,在男人心中永远保留着年少的模样,甚至因为褚溪云的回忆,遗憾,而变得无比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