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掠过一抹落寞,就听得他哑声道,“别当真,我逗你玩的,你心里一直放不下阿辰,三人行的感情,我们已经玩不起了。”
苏锦浑身一僵,从他的怀里退开来。
雾霭的水眸,对上他那双晦涩得教人心痛的眼眸,这一刻,苏锦仿佛听到自己心脏被撕裂的声音。
褚溪云翻身坐到床边,只留给苏锦一个挺拔落寞的背影。
“如果你跟阿辰幸福的话,你们就好好过,至于我,”他顿了顿,偏头,看向苏锦,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我认输了。”
骄傲自负如褚溪云,这绝对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说出输这个词,他曾经想过强取豪夺的后果,但他毅然决然做了,只为将她留在身边。
他以为终有一天,能让她的眼睛里只看得到他,但似乎褚逸辰永远是盘横在他们之间的一座沟壑,深得足以将他们隔开在两个世界,一如现在,他已没了任何把握。
苏锦的眼泪,肆意的淌了下来……
她下意识的摇着头,她想要告诉褚溪云,这不是事实,她和褚逸辰之间只是约定好的一场交易,就在她险些脱口而出的时候,门外忽的响起了清晰的敲门声。
“溪云,你在吗?”
代青容娇柔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犹如扎进血肉里的一根刺,顷刻间疼得猝不及防。
这栋别墅,她居然能自行进出,是不是已经意味着,她和褚溪云之间的关系已然成为定局?
“嗯,”褚溪云淡淡的应了一声,清俊的脸庞并无半点波动,似乎代青容的到来并不在他意料之外,又或者,他从未将代青容放置在眼中零星半点。
代青容在门外许久得不到回应,期期艾艾的又说道,我能进来吗?
苏锦放置在被子里的手不自觉收紧,这里是她之前住过的卧室,她和褚溪云之间的一切,拥抱,亲吻,缠绵,甚至意乱情迷,全都发生在这间屋子里,这张大床上。
但现在另一个女人或许也占有过这里,甚至也在这张床上躺过,他们也曾紧紧相拥,融入彼此的身体里,极致缠绵……
苏锦忽而觉得身下藏着密密麻麻的针,戳得她五脏六腑都翻绞着疼。
她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脚未沾地,就被褚溪云给一把抱了回去。
“别乱动,”褚溪云蹙着眉,将她霸道的按回床上,漆黑眼眸里积聚着几分愠怒,“谁允许你下床了?”
苏锦故意别过脸去,不看他,声音带着丝委屈的哽咽,偏生嘴上不饶人,“未婚妻就在门外,褚总不怕她进来看见误会吗?”
褚溪云怔了几秒,嘴角忽而扬起丝弧度,“苏锦,你在怕什么?”
“我能不怕么,”苏锦索性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招惹一个女人比招惹洪水猛兽还要可怕,更何况代小姐是名门闺秀,我可惹不起。”
褚溪云莫名觉得好笑,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诱哄道,“如果我说你尽管去招惹,我为你撑腰,敢不敢现在就开门出去跟她碰头?”
“不敢。”苏锦分毫不逞强。
其实,不是她不敢,而是她已经没必要再去趟这滩混水,坏了褚氏华宇的联姻,对于褚溪云而言没有半分好处,更何况代青容身后有深厚的家世背景戳着,能避则避。
“孬,”褚溪云豪不吝啬的鄙夷她。
苏锦原本想借机让褚溪云头疼一番,却不想对方气定神闲的,似乎根本不在乎让代青容知道她现在睡在这间卧室里。
“褚总,我现在怎么办,躲起来?”她有些急了。
突然,外面又再次传来代青容的问话声,“溪云,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可不可以进来?”
“不可以。”褚溪云连敷衍都省了,直接拒绝。
苏锦震惊得张大了眼睛,她以为这种情况下,褚溪云断不会为了她而得罪代青容这个准未婚妻的。
门外有一时片刻的沉寂,但很快代青容又善解人意的说,那我在书房等你,你快点来。
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苏锦揪着的一颗心刚放下,下巴就被两根有力的手指钳制住,被迫仰起了头。
褚溪云漆黑的眼底泛起层层冰寒,他冷冷盯着苏锦,刚刚这个女人的一切表情尽收他眼中,她居然如此惧怕被代青容发现,她就这么急于跟他撇清关系?
“你干什么?”苏锦被他压得呼吸不畅,下意识推搡他的手,无奈对方却根本无动于衷。
“既然怕让人误会,今天又舔着脸来找我做什么,苏锦,欲擒故纵的把戏你还没玩够?”褚溪云皮笑肉不笑,“水性杨花的老毛病又犯了,还是说阿辰真的没法满足你?”
他的话,让苏锦变了脸色,显然他对自己和褚逸辰的事情,还一直耿耿于怀。
“我跟褚逸辰的关系,不是想象中那样。”
“那是怎样?”褚溪云压低身子靠近她,剑眉微挑,“当初你跟褚逸辰玩这出戏的时候,什么感觉,畅快,刺激?”
他说着,大手已然探入被子里,肆意游移。
苏锦没料到他会突然这样,她在他怀里气急败坏的挣扎着,滑腻的肌肤与他滚烫的手掌相贴,那种紧紧黏在一起的灼热感,让苏锦有些迷离了心智,但理智告诉她,他们不可以。
若是在这个时候意乱情迷,她从褚逸辰那里好不容易争来的机会,将会全部毁于一旦。
虎视眈眈的华宇,又怎会放弃如此大好机会,到时候倒打一耙,让褚溪云背负背信弃义的名声,也不是没有可能。
“褚溪云,你放开我!”苏锦喊着,却不敢太大声,眼眶潮湿,笼着一层浅浅的薄雾,“我们不该这样的,”她是以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褚溪云的。
褚溪云漆黑的眼眸骤然紧缩。
“不该?”
他冷笑,流入心脏的血液仿佛凝结成冰,刺穿而过,那么冷,也那么疼。
“你背着我和阿辰偷偷在一起的时候,想过这份所谓的“不该”吗?”
他的眼神,他的话,都犹如冰水,一股脑浇在了苏锦的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