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明对一旁警员吩咐道,“去把南港路的监控录像调出来。”
警员走后,何泉又连着问了环卫工人好几个问题,看不出他有撒谎的迹象,询问也就作罢。
站在空旷的无人区,他点了根烟徐徐抽着,而后拿出裤袋里的手机再次给那个男人拨去了电话。
电话依然跟之前一样,无人接听。
这一切,似乎都跟他料想的一样呢。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调出安排在陆家老宅的警员,给其中一位拨去了电话。
对方不知说了些什么,何泉唇瓣一抿,神色也有几分凛然。
结束通话,他又给盛子煜打去了电话,后者昏昏沉沉的,似乎是意外他会给自己打电话的语气传来,“怎么了何警官?”
望着渐渐泛白的天空,何泉把心里的疑窦问了出口,“你见到陆淮了吗?”
盛子煜愣了一下,旋即否认,“没有,他不是说他要回老宅一趟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的腔调听起来似乎是真的不知道那个男人去了哪里。
何泉找了个理由挂断电话,啪嗒一声,打火机又点燃了一根烟。
陆淮啊陆淮,我就知道你会擅自行动。
另一边,跟警方撒了谎的盛子煜此刻就站在办公室里,从昨晚到现在他没有离开过这里半步。
天色渐渐转亮,他背靠着椅子,想到男人昨夜给他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眸光渐渐变得深沉起来。
*
墙面上的时钟依旧在滴答滴答的走着,距离约好碰面的时间越来越近。
老旧的房子里,梁笙被紧紧的用麻绳绑在一根木柱上,她仪容凌乱,嘴巴上被贴了黑色胶带,只能发着唔唔的声音。
人都被陆襄衡派出去守在外面,这里静悄悄的,气氛很是诡异。
女人的手腕已经被勒出一道道刺目的血痕,而她依然在不断挣扎着,似乎是感觉不到绳索擦破皮肤的痛感。
看房子的装修与陈设,墙壁好几处都翘起发黄,应该是有一段历史了。
梁毅也不知道被他们关在哪个地方。
摩擦的手腕发红,欲有见血的迹象,那麻绳还是没有松缓的迹象。
梁笙痛苦的呜咽着,空气里漂浮着话语的回声,但就是没人应她。
许是累了的缘故,她干脆放弃了抵抗。
微微垂眸,红唇不停张合着chuan-息。
女人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液,青丝披散肩头,一多半都被汗水浸湿。
呼吸还没完全均匀,门突然被人打开。
阳光透过门缝的罅隙折射进来,昏暗的房间里瞬间变的亮堂不已。
她本来以为进来的人会是陆襄衡,可是在听见专属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时,心头一紧。
梁笙习惯了暗处,突然有光线找过来眼睛实在是难受不已。
她闭上眼缓和一阵,等适应了这样的强光后慢慢睁眼去看进来的人。
在看清来者后,瞳孔猛地一缩。
付、付敏慧?
她怎么……
还是那一双红色的漆皮高跟鞋,打扮妖艳的她缓慢的走到女人面前,看着后者流露出那狼狈的模样,她甚是满意。
梁笙低笑,唇瓣勾起讽刺的意味,“我问你梁毅在哪里的时候你还说你不知道,亏我想着你可能良心发现不愿与陆襄衡等人同流合污,没想到是我看走了眼,狗果然改不了吃屎!”
一句话激怒了付敏慧,意料之中的一巴掌落在女人脸上。
力道不算大,但在她苍白的脸上,这五指手印却是明显的很。
顿了顿,付敏慧又勾起她的下颌,并且帮她拨了拨被弄乱的头发,声音柔柔的,“梁笙,你终于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说罢,她又反手给了女人一巴掌,这一巴掌较之刚才,力道却是加重了不少。
被这一巴掌打的梁笙眼冒金星,头晕眼花,嘴里还弥漫着腥甜的味道。
空气像是凝结了一样。
好半晌,付敏慧才把她的脸扳回来正视自己,“怎么样?爽不爽?要不要再尝尝这个味道?”
视线有些模糊,女人闭上眼睛缓了缓,再睁开眼睛时,瞳孔覆盖着蛰伏了千年的寒冰,她轻哂,“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
她的这副样子叫付敏慧恨得牙根发痒,她最讨厌的就是梁笙的这副嘴脸。
明明落魄至极,多说一句软话就可以让人放过却偏偏选择了硬骨头的这条路,甚至还要对她闪现同情的眼神。
同情……
她这是在同情自己吗?
想到这里,付敏慧捏着女人下巴的手又紧了紧,看着她因为疼而扭曲高皱的眉,心里的不满统统纾泄。
“是啊,这就是我想要的。”
付敏慧大大方方的承认。
她停顿一下松了口,食指直戳自己心口,“你们在我这里留下的,远比我给你的两巴掌,痛的多。”
梁笙看着她,莫名笑了出来,“但是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不是吗?”
“放屁!” 她眼底带着浓浓的恨意,恶狠狠的瞪着叫她日日夜夜甚至做梦都想除掉的女人,“要不是你的出现,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到像现在这样不可逆转的局面,你如果不出现,这一切的一切又是另外一种画面。
”
付敏慧歇斯底里的声音不绝于耳。
梁笙盯着她的瞳,很久才幽幽开口,“可是你别忘了,他不爱你,就是没有我的出现,他也一样不会爱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样,没有我,也还会有另外一个他爱的人出现。”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我要去找刀,我要割掉你的舌头!”
那是她最不愿意承认的真相现在就被女人血淋淋的剖开在两人面前,付敏慧气急败坏的四处翻找着东西。
房间里没有刀,她找来一个玻璃瓶,二话不说的往她额头上砸。
瓶子应声而碎,额头也肿起一个好大的包。
听见这里的动静,陆襄衡走进来,黑眸发沉,呵斥付敏慧,“你这是在干什么?”
后者缓和一下情绪,冷笑,“看不出来我在教训她吗?这jian-人不会说话,我在教她怎么说话!” 陆襄衡在看到梁笙额头上的包后,微微抿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你就是杀了她也没有人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