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自己也剥了个橘子塞进嘴里,突然想到什么的样子,说,“对了,付敏慧被付鹏程秘密送出国了。”
听了他的话,陆淮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未表现多在意的样子。
可是他不在意,不代表盛子煜也不在意,后者有些好奇的问,“你相信她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被送出国吗?”
当然不信。
男人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幽光,付鹏程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把付敏慧送出国,大概是怕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危及到她的人身安全。
想着想着,盛子煜便是一脸的不解,“你说你不过是拐了个老婆回来,怎么就有接二连三的事情找上你?”
“我也想不通。”
“是吧?”
“子煜,我想大概是我清闲安逸太久,他们想要在太岁头上松松土了。”
男人的声线很低很沉,像海面上即将来临的海啸一样,让人忍不住勒紧心脏,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盛子煜微微一怔,“不要告诉我,你准备为了她重操旧业了。”
陆淮云淡风轻的回答,“要这样能护她平安周全,我乐意之至。”
很显然,作为他的好兄弟,盛子煜很不赞同他这样的做法,“你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地方全身而退,再说你的病……”
如果没有后半句话,他差点都要忘了自己还是一个病人。
男人暗了暗眸子,盛子煜注意到他的异常,眉心微蹙,“陆淮,你可不能拿你的身体开玩笑,好不容易治好了病……”
很久很久,男人才终于回他一句,“放心,从爱她的那一瞬开始,我就很惜命了。”
不知道是谁放出了梁景玉受伤的消息,现在网络上的键盘侠以及公司内部的人都在各种怀疑猜测凶手这么做的动机。
很不幸,话题女王梁笙又被牵连进了其中。
甚至还有人臆测捅伤梁景玉的犯人可能是受了她的指使也说不定。
对于这种毫无根据又十分滑稽的揣测,女人只能回以四个字——妈的智障。
而应巧跟郁茗就没有她那么淡定了。
看到网上那些恶意满满的言论,郁茗是一边刷屏一边冷笑,“妈的,我真怀疑这帮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大概他们妈怀他们的时候,没少把妇炎洁洗液当自来水喝吧?”
一旁的应巧也是一脸的惋惜,“在我的字典里,已经找不到词可以形容他们的愚蠢了,可能进医院产房被医生丢掉的不是胎盘,而是他们,谁说一准呢?”
两句笑话,让原本心无旁骛工作的梁笙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闻言,郁茗立马用隐含刀子的眼神射过去,“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应巧点头,顺便竖了个大拇指给她,“我真想为你的淡定点个赞。”
梁笙耸了耸肩,“那要我怎么办?难不成要让我提着40米的大刀,先让他们跑39米吗?然后再砍他们吗?”
停顿了一下,她又叹了一声,“流言这种东西,你越跟风起的就越厉害,可你越不去管它,时间长了慢慢也就淡了。”
“可我就是不爽那些除虫药吃多了的键盘侠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别人的做法,他们难道不知道网络言论对人的影响有多大吗?”
这句话是郁茗说的。
女人有一瞬间的怔愣,可能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比自己还要激烈百倍。
应巧也是顿了一顿,然后顺手拿过桌面上的一杯水递给她,“说了那么多应该渴了吧。”
郁茗猛地给自己灌了两口又继续骂道,“就算是没办法止住这些谣言的扩散,老娘也要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说完,她又把头低下去,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跳跃扒拉,噼噼啪啪。
默了半晌,梁笙突然来了一句,“帮我也创个号,顺便把帖子的链接发我。”
另一头,城东派出所。
隔着窗明几净的玻璃,梁邵成静静的看着外面眉目清浅的男人。
他倏的扯唇,良久才说了一句,“是你。”
陆淮淡淡的扫了眼梁邵成覆满伤口的手臂,唇角带着一抹不知名的意味,“看样子您在里面也没有过的很好。”
男人的眼神里堆着嘲讽,梁邵成握紧拳头,用一双犀利的眸子盯着他,“你想干嘛?”
“想干嘛?”
陆淮一脸兴味的咀嚼这三个字,蓦地笑了出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邵成咬牙切齿,“装什么傻?梁家会出事你比我清楚,说,你接近阿笙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
“你信不信对我来说不重要,”陆淮停顿一下,慢条斯理的说,“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讨论这些的,我就问你一件事……”
梁邵成看着男人眼底渐渐覆起的寒光,莫名心头一慌,不安感瞬间加剧。
“十三年前的绑架案,你有没有参与?”
陆淮的声音在这偌大的会客室里回荡,像刺骨的寒风,刮的人皮肤一阵阵的疼。
尾音才落,漆黑的瞳孔有明显一缩的痕迹。
他缓了缓,尔后对上男人那深不见底的眸,笑的不清不楚,“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
为什么?
陆淮靠着椅背,双腿肆意交叠,模样看起来像只慵懒的贵族猫。
就这样看了他几秒,男人的一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膝盖,声音浅淡如风,“因为你对她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所以他要在已经知道了事实真相以后,还想要得到他的承认。
就是因为怕她伤心,所以他到现在都还不敢做出伤害梁邵成的事情。
梁邵成蓦地一怔,泛着精光的眸子瞬间黯淡,整个人看起来也沧桑了许多。
好半晌,他蠕动着唇,艰涩开口,“阿笙她……还好吗?”
活了半生,他最愧对的人,大概就是这位视他为信仰而存活的女儿了。
如今的他,堕落至此狼狈不堪,又哪来的脸去求到她的原谅呢?
梁家出事以后,他在这密不透风的四面囚笼里想了很多,也知道会有今天的局面,都是当年他一手造下的因。 所谓因果因果,报应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