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祝辰彦这么一闹,女人“近乎残暴”的本性悉数暴露在男人眼底。
她尴尬的冲他笑了笑,心里暗忖,也不知道刚才收拾那人的时候陆淮看见了没有,如果看见了,又看见了多少?
须臾,男人信步走到梁笙面前,见她面露窘色,故意调笑,“大早上的,梁小姐还真叫我大开眼界,没想到你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打起架来如此之狠。”
女人眉心一跳,扯开话题,“陆教授今天休班吗?”
“嗯,”陆淮笑笑,提了提手上的补品,与上次的原因无二,“我过来看了下子煜,下楼的时候顺道过来看看你母亲。”
“噢,好,”梁笙愣了一下,然后领着他往赵淑仪的病房走,途中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句,“怎么今天想到来看我妈?”
男人抿唇微笑,“丑女婿总是要见丈母娘的,就当今天是个预习好了。”
女人耳根一烧,暗自懊恼,多什么不好偏偏要多那个嘴,陆教授难道不知道,这句话的杀伤力堪比轰炸伊拉克的原子弹吗?
两人一路无言。
走到病房门口,梁笙把手落到门把上,陆淮好似突然想到什么的样子,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你以后也会对我那样吗?”
女人一头雾水,“什,什么?”
男人忖了忖,最后用了一个比较贴切的词语概括,“嗯……家暴。”
家暴……
梁笙庆幸自己在见惯风雨的这些年练就了强大的心理素质才不至于在此刻会被吓软了腿。
陆先生会这样说,是因为她刚才给祝辰彦来了个过肩摔让他留下心理阴影了吗?
女人吞了吞口水,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不会。”
末了又补上一句,“今天这个纯粹是个意外,平时的我没有这样的。”
男人盯着她微恙的双眸和真挚恳诚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墨色的瞳孔逐渐深了起来,没再取笑她,“进去吧。”
梁笙顿时松了口气。
推开门,里边梁毅正闭着眼小憩,听见门把响动的声音立马把眼罩拿下,看见女人身后的陆淮时,登时眼前一亮,“陆大哥你来啦?”
梁笙眉尖微扬,才认识多久,这个臭小子就一口一个陆大哥叫的如此亲切。
她无奈的摇头,接过男人手里的补品,然后去拿一次性杯子给他接水。
陆淮走至床沿,与赵淑仪打了声招呼,“阿姨你好,我叫陆淮,是阿笙的朋友。”
阿笙……
女人倒水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
后者亲切的应了一声,因为鲜少有看见自家女儿带异性朋友过来拜访,所以不由得多看两眼。
少年在一旁凑着热闹,“妈,陆大哥可是这间医院里赫赫有名的外科教授噢!”
教授?
赵淑仪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男人,年轻轻的就爬上教授这样的高位,要么在医院里有后台,要么就是手段不简单。
梁笙走过来把水递给陆淮,然后拉了两把椅子招呼他落座以后,也挨着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拿起苹果慢条斯理的削着皮,“妈,陆教授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借钱给我的朋友。”
中年妇女一顿,诧异之色尽显,“原来是他啊。”
男人喝了口水,含笑不语。
“陆教授,真是太感谢你的倾囊相助了。”
“阿姨无需跟我客气,”陆淮和善一笑,然后侧眸扫了眼身边的人,“我跟阿笙是朋友,您不必与我太生分,可以叫我陆淮,或者小淮。”
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女人握刀的手忍不住颤了颤,半秒后又恢复了正常。
赵淑仪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而是高兴的回答,“好好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小淮了。”
梁毅趴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拆出眼罩里的冰袋,贴在脸上随口一问,“刚才那只二货不是也跟着出去了吗?为什么你们没一起回来?”
二货……
指的是祝辰彦吗?
他要是知道小毅这样称呼他的话,应该会炸毛吧?
梁笙咳嗽一声,继续埋头削苹果,“他跟我说公司还有些事等着他去处理就先回去了。”
这时,病床上的人也跟着来一句,“那小伙子人挺不错的,高高大大一表人才,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要是没有那最好不过了。”
病房里忽然钻进一股诡异的沉默。
少年好似没看见女人有些僵硬的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补了一句,“妈,你该不是想把老姐介绍给那只二货吧?”
梁笙在心里咒骂了好几遍自己的蠢弟弟,然后偷偷瞄了眼身边的人,想看看他什么反应,没想到正好撞上他有些耐人寻味的眼神。
赵淑仪把这两人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意味不明的笑了,“我瞅着挺合适的,就是不知道阿笙中意不,她都二十五了,等年一过就是剩女了。”
削断果皮,女人细致的把苹果切成小块摆到盘里递给母亲,“妈,人祝总是我上司,我怎么可能喜欢我的老板呢?”
“上司怎么了?他跟别的上司可不一样,最起码我是没看见哪家公司的老板,员工家属病了还提着大包小包的过来探望。”
梁笙抿唇一笑,其实她真的很想告诉赵淑仪,祝辰彦私底下是怎么“虐待”她的。
刚想结束这个话题,梁毅又没来由的扯出一句,“可是我觉得陆大哥比那只二货更合适老姐,老姐你怎么看?”
少年的无忌童言让病房陷入短暂的沉默。
女人瞪了他一眼,却是心虚的不知要怎么解释,最后还是陆淮淡淡一笑,以一句“你的脸怎么那么肿”成功转椅了话题。
“这个啊?被人揍了呗,”梁毅哼哼唧唧,“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挨耳光,还不知道会不会留印子,要是留了老子以后可怎么找女朋友娶媳妇儿啊!”
“小毅!”中年妇女呵斥了一句,而后略带歉意的看着男人,“不好意思,这孩子从小被我宠惯坏了,讲话没分寸,还希望你别太介意。” “无妨,”陆淮大度的笑了笑,仔细端详过少年脸上的巴掌印,低低沉吟,“下手还挺重,估计要个四五天或者一个礼拜才能完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