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鸣，你有什么话就说，先把刀放下。”

楚鸣微微笑道：“我把刀放下，你便命令潜伏在这座城堡之中的生物攻击我，是也不是？”

老头沉声道：“你用手枪指着我，我岂会胡来？”

手枪这东西有时候并不可靠，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它甚至都不如匕首来的狠。

“科尔是如何控制这些鸟兽的？”

楚鸣并没有放下匕首，他心里很清楚，想要从这老头嘴里弄出点东西，只能靠身旁的这几只羊了。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有些人可以把一只玩具熊当做自己的所有童年。有些人可以把一句话当做毕生的信念。

还有些人，尤其是那些年岁说高不高，但已经从少年时代不如中年的人。

他们整日沉湎于所谓的青春的回忆中，然后在面对现状时，少不了来上一句，我以前是在虚度青春。

青春是不是虚度，并不取决于现状，也无法决定现状。

是不是在你少年的时候，抓住了某个女人，或者得到了某样东西，对于一个人来说，他的青春才算有了意义？才算并没有虚度光阴？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楚鸣何止是在虚度青春，他这短暂的几十年的生涯中，甚至都没有青春可言。

他是不明白那些整日沉浸在某样物品某件东西的人，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就像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姓杨的老头，为何会把自己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这几只羊的身上。

现在，他只需要知道对方的弱点就够了。

审讯并不是楚鸣的强项，他这个人性格太直，而且很少说谎。

但是，楚鸣有一点，他在该出手的时候，绝不手软！

他静静的望着面前的老头，左手握刀，右手持枪，等着老头给他答案。

老头微微一怔，他看了看身旁的几只大狗，目光扫过树林，之后，他低声说道：“这些鸟兽，其实，并不需要控制的。”

哈？不需要控制？那么，刚才指使它们攻击自己的到底是谁？

“尊驾既然如此出言不实，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楚鸣左手刀尖猛然向下挥去。

“别动！我说！我说！”老头双手下意识的前伸，想要制止楚鸣。

刀尖掠过模母羊的右耳，削下了几根乳白色的羊毛。

老头深吸一口气，说道：“具体的原因，我真的不知道。我到这里来的时候，它们虽然没有这么大，但是已经很听话了。”

“听话？会有多听话？”

老头左右看了看，努力用一种合适的语言来形容。他想了很久，这才费力的说道：“就像是孩子一样听话。”

他顿了顿，改口道：“可能，比孩子还要听话，就像是奴隶一般听话。”

楚鸣闻言一怔，他从来不知道像奴隶一样听话的宠物，或者说养的动物是怎么样一种状态。

动物就是动物，就算是狗，就算是猴子，这种比较聪明的动物，他们与人的区别依然是天上地下。

那老头见楚鸣狐疑的看着自己，一咬牙，冲着身旁的一头大狗说道：“你，去，拿一盆百合花过来。”

那头大狗低呜一声，转身跑到城堡之内，然后，衔着一盆百合花出来了。

楚鸣眯着眼睛，冷声说道：“并不稀奇。”

他还见过更聪明的动物，经过训练之后，甚至可以带着钱包去购物。

老头想了想，低声说道：“大家都散了吧。”

楚鸣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他话音刚落，只见那群野兽低着头，一转身，扭头走向了树林里。

“你看到了吧，我没有做任何手势，也没有说任何暗号，但是，它们却听得懂我的命令。”

眼前这一幕确实把楚鸣吓到了，他望着散去的兽群，惊得说不出话。

那老头眼见楚鸣走神，忽然间尖啸一声，纵身扑了过来。

他本已年迈，身上被楚鸣甩了一石子，汩汩的流着血，站在原地已是有些气喘吁吁了。此时顶着枪口，陡然间冲了过来，简直是不要命的做法。

楚鸣耳边听得风声，急忙凝神。他看到那老头像一头豹子般冲了过来，微微侧了侧身。

老头手中并没有武器，而且，凭借自己的身手，楚鸣并不担心。

他真正畏惧的是盘旋在头顶上，以及隐藏在周围的飞鸟。

那些飞鸟的速度就像是子弹一样，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稍有不慎，只怕自己的心脏都会被它们洞穿。

果然，那老头在距离楚鸣两米的时候，突然间身子一低，向楚鸣的双腿抱去。

在他身后，是五六只尖嘴细喙的麻雀，它们一个箭冲，已然到了楚鸣面前。

麻雀的速度太快，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楚鸣左手匕首一收，抓住身侧一只小羊，挡在了自己身前。

嗒嗒！啪啪！嗵！

两只麻雀撞在了小羊的脖颈，一瞬间，如同锥子一样扎了进去。

另两只穿透了小羊的腹部，把它的肚子瞬间扎出了两个窟窿。

最后一只猛然射向了小羊的额头，只听嗵的一声，它的整个脑袋瞬间爆开。

老头眼睁睁的瞧着楚鸣抓起小羊挡在身前，然而，他却无能无力。

他惊恐的望着五只麻雀从这只小羊身上洞穿而去，其中一只还射爆了他的头。

一瞬间，老头的脑中轰的一声，他一拍地面，猛然间跳了起来，口中嘶吼一声，向楚鸣扑了过去。

头顶高空中，两百只飞鸟正自盘旋，看到地面上的情况，忽然间全都俯冲而下，像是一枚枚炮弹一般，全都瞄准了楚鸣的脑袋。

藏匿在两侧树叶之中的乌鸦，也都撩开了翅膀，如同一架架布满刀片一般的绞肉机，冲着楚鸣的脖颈飞去。

楚鸣现在站在空地上，城堡距离他有十来米，此时要躲入城堡之中已然来不及了。

两侧除了几排树木之外，没有任何遮挡物。

想要在这两百只飞鸟的集火之下全身而退，太难了。

生死关头，楚鸣再也顾不得什么情面，更何况，他原本就没有什么情面。

楚鸣左手匕首紧握，大喝一声，“想要它死，那就来啊！”

然后，他横移一步，右手瞬间把手枪藏在腰间，死死的揪住母羊的耳朵，把匕首抵在它的喉咙。

只需再向前递出半寸，匕首的刀尖就会刺破母羊的喉咙，那时候，它就会和那只小羊一样，瞬间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