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舟的卧房内,归天天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一副闲适舒坦的模样,那一脸的玩吊儿郎当哪有半点在人前时的憨厚老实样儿。
“想骗俺给你们当打手卖命,想得美。”他咕哝翻着白眼,“俺撒都不干吃穷你,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哼着小曲一派公子哥般的悠闲模样。
忽然,归天天神色一变,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他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可能追的上来?”
哐的一声,他所在屋子的房门被一脚踹开,烛虫虫小八如左右护法,狞笑着走进来,“请吧,龟大少。”
“你们要对俺干什么?”归天天脸色一变,又挂起那副傻笑:“两位大哥可是俺先前哪句话说的不对,俺道歉俺改。”
“别介啊,你先前那义正言辞的话多高尚啊。”小八俊脸上笑意不改。
烛虫虫目光叵测的盯着他,嗓音轻柔,手拍着他的肩,“放轻松,只是你的几个老朋友来了而已,难道你不想见见他们吗?”
归天天的心咯噔一声,有种立马钻回乌龟壳的冲动……
……
明亮高挑的船舱内,白青屿瞅着前方三儿‘曼妙妖娆’的身影,表情略有呆滞。
敖冰和战无忧两个老家伙在旁边也是一脸蛋疼。
“你们带回来的,不介绍介绍?”
“还是奴家们自己来吧,嘿嘿嘿。”落入人耳朵里的分明是粗犷的男声,但晃荡在人眼前的却是三个矫揉造作的娘炮人鱼,他们三对着白青屿他们一行礼道:“奴家们乃是蛮修殿下的随从,奉殿下的命前来拜见帝君帝后。”
“你们家殿下面子倒挺大,既知道我叔叔婶婶御驾亲至,他却只派你们这三条小鱼来?”沙宝儿哼声道。
“帝君帝后恕罪,实是殿下赶回来还需要些时候,他恐怠慢了二位这才叫我们三人先行过来。”
“没错,怪只怪那只乌龟太过狡诈,骗的殿下亲自率兵追去了北边,他却巧言令色躲在了帝后你们的船上。”
白青屿与自家男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你们三……与那归天天可是朋友?”白青屿这会儿在想那只龟儿子话里有多少真假。
两边说辞全不一样,这才好玩了。
“以前我们与他的确是朋友,可他干出那等事儿后,殿下没将他剥皮抽筋都是好的!”三个鲛人义愤填膺道。
白青屿只觉这三个鲛人言辞间信息量充足啊,把她都有点绕晕了。当下她让人看座奉茶,抬首道:“来,说出你们的故事。”
三鲛见状若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个不停。
他们的意思大抵如下,那归天天的确是归尘的儿子,但从小好吃懒做不学无术,他爹实在看不惯他那草包德行,一脚把他踢出家门让他自个儿闯天下去。
他们三儿原本与他也是朋友,想着他一龟在外也不容颜,就引荐给了蛮修,想着哥几个一起也有个照应。
谁知那货表面清心寡欲背地里尽干些无耻之事,在南海下边勾三搭四坏人清白,且还把这些脏水都泼到蛮修的头上。
这一次竟然还把主意打到了南海三公主的头上,谁知那三公主是个实心眼,不似那些蚌姬鱼女那般好糊弄,竟把这事儿给闹大了!关键时刻那货却跑路了,气的蛮修带兵追杀了出来。
“那家伙满口谎话信不得!”
“没错!这几年他打着殿下的名头在外面祸害了多少海底的姑娘,偏偏那些姑娘都似被他洗脑了一般。”
白青屿听的是目瞪口呆,旁边的孟天真和暹日耀几人也是一脸不敢相信。
那个满口佛系三连的龟儿子能有这般手段?
“不对呀,有一点说不通!若那些损事儿都是那龟儿子干的,为毛大荒四海流传的版本都是蛮修失德?那些海底的姑娘总不能分不清自个儿身边睡的人到底是谁吧?”
“不是分不清,是不愿承认。”三鲛一声叹息。
众人恍然,被南海小殿下睡和被乌龟睡显然是不一样的,即便时候知道自己被骗吃了亏,但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隐瞒,目的是挽救自己最后那么一点点尊严。
毕竟两者级别差的太远,被蛮修骗她们可以说是倾倒在对方的身份容貌修为之下。
但归天天那家伙,身份容貌修为……他哪处占了?
听完这三鲛之言,白青屿心里也没急着下定论,她把凤孽给抱了过来,小声问道:“他们说的可是实话?”
“虽有夸大,但基本没有撒谎。”
“那天归天天被抓起来的时候你们两个小家伙也在场,他撒没撒谎你们难道没听出来。”白青屿的爪子在自家儿子肉嘟嘟的小脸上游走。
凤孽顿感危机将至,瞪着水汪汪的银眼睛,赶忙道:“昨天乌龟小哥哥躲在壳里,孽儿真没听到他的心声。”
白青屿有些诧异,那龟儿子的壳除了防御力外还有隔绝心声的作用不成?
她与凤孽说话时已设下了结界,那三鲛压根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凤三狐狸,你怎么看?”
那只龟儿子撒谎撒的面不改色,连他们都险些给唬过去了,不得不说是厉害呀。
“夫人不是已经将他的精血手下了吗?”凤澜渊淡定饮茶,“听说他不大配合,眼下不是就有送上门来的软处叫人拿捏吗?”
“那货这么鸡贼,不像个好东西啊。”白青屿假模假式道。
凤澜渊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夫人的道德水平何时提高了这么多?”
白青屿给了他一个白眼。
姬大佬在旁边添油加醋道,“别说的好像你手下那群人都是什么好东西一般。”
白青屿反击道:“那六百旁门里可还有你一份呢,骂我你不等于骂你自己?”
“本尊可从未自诩过好人。”
白青屿想说那可巧了,她也压根没想当撒道德楷模过。
三鲛只看到白青屿他们嘴在动,却听不到声音,心里忐忑,这帝后该不会与那龟儿子也是一路货色吧?
想起东海与西荒发生的那些事儿,三鲛面色有些不佳。
正逢这时,主人翁终于被拖了上来。
归天天看到三鲛当即变色,大喊道:“婶儿,你可千万别听他们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