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乱军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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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李子霄率领一千多名白龙军骑兵,已经连夜兼程,赶到离淮安城外十多里的地方。
李子霄此时骑在马上,却是眉头紧锁,淮安虽然名义上,也属于他的防区。
但他自担任指挥使这大半年时间以来,他却并从未到淮安视察过。
不是李子霄不愿意,而是李子霄知道现实情况不允许,如果他贸然来到淮安,势必会引起淮安本土官员势力的抵抗。
这些当地官员不可能轻易放弃手里的权力,也不甘心放弃他们早已分配好的利益,当然不希望李子霄这么一个空降的上司了。
再说,这年头大明所有卫所,都一个死样,全都糜烂不堪,地方官府克扣粮饷十分严重。
李子霄这要是贸然过来,当地那些卫所官员肯定会,一个个跑来哭着喊着闹着要粮要饷,李子霄可没打算做这个冤大头。
就算李子霄真的要拿银子出来,至少也要等淮安彻底被他掌控之后,到时候治疗卫所这颗毒瘤,才是他该操心的。
现在,淮安这块肥肉还没吃到嘴里呢,他才不会替别人擦屁股呢!
现在淮安兵变,正式给了李子霄出兵淮安的理由,这也是他正式掌管淮安的机会。
淮安距离徐州三百多里地,在李子霄的催促下,骑着战马的‘飞羽营’将士们,这才能连夜赶到了淮安城外。
和李子霄一起,赶了一晚上路的罗超,此时也喘着粗气,问道:“大将军,咱们已经赶了一夜的路了。
再继续下去,就算是弟兄们受得了,可是这些战马也受不了啊,您还是让兄弟们喘口气,歇一下也好,再给战马喂点东西吧。”
李子霄摇摇头,说道:“不行,此刻情况危急,刻不容缓,淮安官兵兵变闹饷,若是弹压不力,那些官兵有可能就会变成乱兵。
相信你对现在大明那些卫所官兵的德行,也是知道的,届时会演变成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完李子霄的话后,罗超便不再说话,这段时间他见识了太多大明的官兵,对于此时大明各地卫所官兵的德行,真是太清楚了。
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由一些好勇斗狠的地痞无赖和兵油子组成,与其说他们官兵还不如说他们是土匪。
他们穿着官兵服饰,干着的却是土匪的勾当,平时有军官和军纪压着,他们还知道收敛些。
可现在这些家伙闹饷,引发兵变,这些无人约束的兵痞,会变成什么样子,用屁股都想得出来。
李子霄看着身后这一千多人的‘飞羽营’骑兵,还是比较满意的。
若无这些骑兵,那些机动性差的步卒,想要赶到淮安没有一两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飞羽营’也是此时,白龙军中唯一一支机动部队了,李子霄一直想扩编飞羽营的编制,却苦于难以弄到好的战马,无法扩编。
北征之战结束后,李子霄又花费了数万两银子,高价购置战马,训练骑兵,才堪堪将‘飞羽营’损失的骑兵数额补全。
这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李子霄,已经可以看到远处淮安城的城楼,不由得一催胯下几乎要口吐白沫的战马,向着前方小跑而去。
不一会,李子霄感觉到胯下马匹马力,已经越来越差,他便下了马,大声命令道:“留下两百人照看马匹。
其余的人立刻和我一起步行入城,所有人鸟铳上膛,准备战斗。
进城遇到乱军后,不听劝阻,袭击我军者,杀!掠夺百姓财物者,杀!**妇孺者,杀!纵火烧房者,杀!”
听到李子霄的命令,罗超等人不由得都吓了一跳,看来他们这位平远将军今天要打开杀戒了。
没办法,这个时候在后面刘重的‘陷阵营’没赶到之前,李子霄只能将手下骑兵当步卒使用。
好在这些骑兵同样携带了新式鸟铳,并且他们在也都经受过鸟铳的射击训练,虽然比不上那些鸟铳手,但是摆队射击还是会的。
而且,这些骑兵即便是下了战马,步战能力同样不弱,对付那些乌合之众般的乱军,李子霄还是有些自信的。
随着李子霄的命令下达,后面的白龙军骑兵纷纷下了马,解开了缰绳,让早已累得口吐白沫的战马歇歇。
然后留下两百人照看战马,剩下的一千三百多人跟着李子霄,排着整齐的队伍,冲进了前面已经隐隐传来尖叫,不时发出高声呼喊的淮安城。
天色刚亮,攻击指挥同知府的乱兵们攻了一夜,依旧没能攻下,还损失的上百人,这些乱军便不愿意再继续进攻了。
而领导这些乱军的一个副千户,以及其他几个百户也无奈,他们可不敢逼迫这些手下乱军再继续强攻了。
原本就没有多少军纪的他们,开始冲进淮安城里的民宅,肆意发泄心中的愤怒。
经历了一夜的战乱,这些乱军的军纪,早已荡然无存,看到东西就抢,见到女子就上,淮安城内的动乱,开始了!
领导这伙乱兵的那个副千户名叫朱大贵,是一名三十多岁,满脸横肉的大汉。
他从小子承父业,虽然已经当上了副千户,但是向来好勇斗狠,他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一直都很不满意。
在他看来,自己堂堂的一个六品副千户,只能窝在淮安这个小地方吃糠咽菜,着实是对不起自己的一身本事。
朱大贵是个性情暴戾的粗豪之人,但也知道若无意外,他这辈子也就这样碌碌无为的过去了。
可是这段日子,淮安府已经连续三个月拖欠饷银,士卒们的情绪,早就到了爆发的边缘。
更重要的是,朱大贵以前有个好友,前段时间突然回来了,私下里偷偷告诉朱大贵,他是投奔西边义军首领闯王去了。
这次闯王派他回来,就是想联络各路英雄好汉,推翻朝廷,到时候高官厚禄,加官进爵,都不在话下。
朱大贵被自己当年的好友,说得心里痒痒的,有些意动了,这在他看来,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反正这个官兵做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是趁机兵变,从衙门里夺回他们该得的粮饷,如果到时候朝廷要杀他们,他们大不了去投奔闯王去。
当年的好友更是拍着胸膛,对朱大贵保证道,等他们如果真的投靠的闯王,他们就会想闯王引荐他们,到时候升官发财的机会都会有。
也正是因为朱大贵得到,好友这样的保证,让他原本就不甘于平凡的心,活络了起来。
最后,他灵机一动,就领着一小撮心腹,鼓动淮安的士卒开始闹饷。
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把事情闹大,然后逼迫上头不得不对他们加以安抚。
反正这年头,地方上闹饷的卫所官兵多了去了,朝廷从来都是以安抚为主,很少有调集军队对闹饷的士卒,进行围剿的。
只要朝廷一服软,那他的机会不就来了吗?到时候他也捞个将军做做,光宗耀祖。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朱大贵的预料。
首先,是淮安指挥同知韩陆山,在得知他兵变的消息后,很果决的率领家丁,开进军营要强行弹压。
朱大贵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于是朱大贵就率领乱兵们,把韩陆山和他的家丁们打了出去。
随后,被怒火和暂时胜利冲昏了头脑的朱大贵,又率领乱兵去攻打韩陆山的指挥同知府衙。
结果,打了一夜后,他们却发现他们在府衙那高高的墙壁面前,根本没有丝毫办法,反而折了一百多名弟兄。
于是,他只好带人悻悻的退了下来,否则再打下去,再死伤多些人,这些人就要散了。
天亮后,朱大贵再也控制不住,手下那些又累又饿的乱兵。
他们开始三五成群的,分散开来,开始在城里四处抢掠。
很快,淮安城内就响起了阵阵惨叫和惊呼声,一些民房着了火,至此这场为了闹饷而发生的兵变风波,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
在随后短短的半个时辰内,淮安城中就演变成了,一场波及全城的暴乱,这些人昨日还是官兵,今日却对城中百姓举起了屠刀。
这些官兵凶起来,简直比土匪都很,他们烧杀抢掠,同样无所不作,没有丝毫的怜悯。
“大人,兄弟们都去寻乐子了,咱们要不要也找两个漂亮女子乐呵乐呵。”
一名朱大贵的心腹舔了舔舌头,红着眼睛对朱大贵问道,这个心腹看到其他人到处抢银子,玩女人,也十分心动。
一直跟在朱大贵周围的数十名心腹官兵,此时他们的眼神里,全都透露出同一种光芒。
这些人的眼中透露出对财富的渴望,对权势的渴望,他们同样也有着和朱大贵一样的心态。
朱大贵转念一想,自己是昨天才发动的闹饷兵变,到现在才过去不过一夜多点的时间。
但是按照朱大贵的估计,就算朝廷调集援军,来弹压他们,距离最近对他们有威胁的,也就新到任的徐州知府了。
依照那些士卒正常的速度,徐州的兵马至少也要到今天中午,或许才能抵达。
在此之前,自己为何不趁机享受一下呢,再说手下这些心腹跟着自己兵变闹饷,图的还不就是这个吗?
即便是到了中午,徐州来的那个狗屁都指挥使,带兵抵达这里。
如果到时候,他说得好听些,老子或许会回心转意,让手下把刀枪一扔,让他顺利完成差事。
老子就不信那姓李的真敢杀我,这年头愿意当兵的人已经不多了。
杀了老子这些人,朝廷一时半会去哪,找那么多人填补淮安卫所的空缺啊!
实在再不行,老子就带人逃到河南,投奔闯王去,等老子加入闯王的义军,到时候迟早回来找你算账。
想到这里,朱大贵只觉得全身的胆气,都壮了许多,他拔出了腰中的长刀,大喝道:“兄弟们,都跟老子找乐子去。
兄弟们,今天你们就放开了玩,既然朝廷不给我们发军饷,那咱们也不能活活饿死啊,只能自己动手了!”
“嗷嗷…….大人威武!”
朱大贵也不傻,他领着手下乱军,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那些宅深墙高的富户人家的高墙大院。
只有那里,他们才能找到干净漂亮的富家小姐,以及堆积如山,令人眼花缭乱的金银财宝,珠宝,玉石等昂贵物品。
作为淮安城中发生了兵变,城中的百姓自然不会不知晓,几乎所有的人家都紧闭门户。
很多普通百姓就老实的躲在家中,希望躲过这场兵灾
原本这些百姓看到那些乱军,大力进攻指挥同知的府衙,并没有对他们下手的意思,一个个全都高兴坏了。
但是到了今天早晨,他们的愿望破灭了,朱大贵率领的乱军们,此时彻底没了军纪的约束,变成了一群地痞流氓,还是一群武装起来的流氓。
就连朱大贵都亲自带人加入到了,打砸抢烧的卑劣行列里,那些以为紧闭大门,就会没事的百姓,可算是遭了殃了。
清晨,淮安城中一户杂货店铺,突然被一人用大石块砸开,一伙如狼似虎的乱兵,直接冲进去。
他们在这家杂货铺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有的乱兵则抓住了杂货店的老板,掐着他的脖子逼问银两的下落。
更有甚者则是把黑手,伸向了杂货铺老板那刚刚年方二八的女儿。
“军爷,军爷,你们行行好,你们要什么小人都给你们,但求求你们放了小人的女儿吧。
我这里有银子,我这里还有十两银子,都给你们,都给你们,你们放过她吧!”
面对杂货店老板的苦苦哀求,这些已经被愤怒和血腥冲昏了头脑的乱兵们,并没有丝毫的怜悯。
他们狞笑着,把这位杂货铺老板打倒在地,七八个人淫笑着,扑向了正在拼命挣扎的少女。
在一阵衣裳撕裂,和少女凄惨的尖叫声中,这些乱兵们一个个犹如野兽般扑了过去……
一炷香之后,七八名心满意足的乱兵,提着刀枪,身上揣着抢掠来的财物,奔向了下一个目标。
在他们的后面,是一名赤身落体的女尸,以及一具被砍掉脑袋的中年男子无头尸体,头颅滚得老远。
他们的双目无神的盯着空中,嘴巴全大张,仿佛在控诉着上苍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