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性格外向的梁策就提议：“人到齐了，咱们先喝一轮，然后再唱歌。”

梁策就是圆脸女孩，她隐隐看出了一点意思，但是比起于琦，她更倾向于王经理，就说了一些夸赞的废话：“王经理年纪轻轻，听说今年有希望调到魔都总部呢。”

王经理故作谦虚摆摆手：“嗨，咱们挣的都是小钱，调到总部也没什么，要说现在还是销售和外贸赚钱。”

他摆动的手腕，露出了闪着金光的劳力士。

圆脸女孩眼镜一亮：“王经理还说不赚钱？你的绩效比一般销售的提成还多吧？都能买得起劳力士的人，还跟我们哭穷？青山，你说是不是？”

于琦微笑点头附和：“陈策你说的太对，我竟无言以对！”

张卓然在旁边把头扭到于琦背后，无声的笑了一下，实在忍不住了。

王经理怫然不悦，陈策眼明嘴快：“青山你做哪方面销售？一个月也不少赚吧？”

于琦赧颜道：“在王经理面前不值一提，二手奢侈品相关的，一个月挣个大几千了不起了！”

大几千没错，但要加个万才行！

陈策赶紧接上茬：“也不错了，我都没你挣得多。不过，卓然用的化妆品可都是顶级，青山你要努力了哦！咦，你的手表也很漂亮，在哪买的？表盘上还带个骷髅图案呢！”

这就是明着膈应人了！带着骷髅头图案？其它人不必看，就知道肯定是地摊货了。

张卓然不高兴了，你陈策想要跟王经理一起调到上海拍马屁不要紧，干嘛一直针对于琦？她刚要说话，就被于琦眼神制止。

原来的那块百达翡丽，因为当时手头拮据，被于琦九百万卖了，这块是后来找到的。人口千万的D城，即便是一角，能找到的好东西也不少。

可坐在隔着于琦一人位置的一个明显不受待见的小胖子，突然开口道：“你这块是理查德米勒rm052吧？”

于琦诧异的看了小胖子一眼，他这表logo很小，在表的顶端，不拿近看根本看不出来，普通人见了或还以为和卡西欧或者玩具表一个级别呢！尤其露出的18k玫瑰金骷髅头，真的很像地摊货！正因为如此，他才拿来戴着。

“哈哈，假的，看走眼了吧？”于琦打了个哈哈说道。

小胖子不服：“那不会，这款表知道的人少，我都没见过假的，而且你这个也不可能是假的！”

陈策有些傻眼，干笑问道：“姚远，这什么理查德手表值多少钱？”

小胖子姚远认真的说：“三百到五百万之间吧！软妹币！”

众人看于琦的脸色就变得不一样了，月收入几千块的人能买得起三五百万的手表么？

于琦一本正经的说：“这手表是我找人特意高仿的，确实很值钱，一千五买的呢，人家一般人还不给做，要提前一个月预定！”

陈策如释重负：“我说的么，青山快告诉我那个高仿表在哪卖，我也提前预定一块，真的很漂亮哎，现在女孩子流行戴男款表。”

姚远还待分说，于琦直接拿话堵住他：“姚远，你今年多大，进公司多久了？学什么专业的？”

姚远应接不暇：“我才二十三，刚进公司一个月，学市场营销的，不过研究生读的是经济管理。”

以前大学生是香饽饽，现在不读研，去面试都得低着头拿文凭出来。

“沃次，高材生啊！”于琦竖起大拇指。“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文凭就好了，指定比现在混得好！”

事情转变的大起大落，王经理才回过神来，幽幽道：“小姚专业素养是不错的，放在我们公司可惜了，要是懂得变通，早就发达了！”

姚远脸色涨红一瞬，又偃旗息鼓。

于琦看的好笑：“有名片没？给我一张，加个微信也好。”

这边陈策已经点好了歌，一众麦霸开始抢夺麦克风持有权。唱了一会儿，王经理上去唱了一首半美声的歌，还懂得抖嗓，顿时博得一片喝彩。

无冤无仇，陈策也不再针对于琦，反而为了化解刚才的嫌隙把麦克风递到于琦手里：“青山，你也来一首，大家都抢着唱，就你一直坐着，多没意思？”

于琦心道：小胖子姚远不也没唱么？你怎么不找他？

他嗓音一般，天天对着战斗组吼，高音不高，但嗓门大，能唱的歌实在不多。但他可不会怂，人生寂寞如雪，没别的就是个干！

你可以重重把我给打到

但是想都别想我求饶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唱完歌散场，大家下楼，王经理按了下遥控器，路旁的奥迪A6响了两声。抬头一看，路旁的一辆迈巴赫司机位走下一个白人老外，将后门打开，于琦和张卓然上车，留给他的是黯然销魂的尾灯和人生！

“你怎么来了？”于琦本来是想打车回家的，他不喜欢开车，张卓然也就是上下班才开。没想到金祖开车来接他了。

“查加耶夫的大哥来了！”金祖语气凝重道。

“二把手？”

“对，就是他！”

张卓然这是第一次来盛世典藏，好奇的四处观望，嗔怪道：“这就是你说的工作室？”

于琦环顾一周：“没毛病啊，这点规模不是工作室是啥？”

张卓然捅了捅他的腰：“再让你跟我装！”

于琦说：“你先坐会客室等我，一会儿就好。”

“那你先忙！”

会议室里，一个高瘦的白人施施然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旁边是比他壮了两圈的查加耶夫，背后是另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白人。

查加耶夫的哥哥也叫查加耶夫，一个大查，一个小查。

很难想象，壮的像是银背大猩猩的小查会怕这个面色阴狠但很瘦的大查。金祖说过，在小查儿时，惹大查不高兴了就是一顿棍棒教育。可能是留下了心里阴影，尽管小查长得高大威猛恍若变形金刚，但大查一拿棍子，小查就老实了！

大查没有起身的意思，将烟灰弹的满地都是，他阴沉着脸仰起头桀骜的问：“你就是于琦？”

主位被大查占据，他就坐在对面。

“英语或者中文，俄语听不懂！”于琦用英文说道。

大查用拗口的英文说：“门外是你女朋友？她长得很漂亮。”

于琦把烟灰缸拉到面前，点上一根烟道：“别跟我扯没用的，说吧，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带小查走？”

大查哼了一声：“为什么要走？这里一切本就属于猛虎帮。”

于琦伸出食指摇了摇：“这里姓于，我就不兜圈子了，你不用惦记这里的一桌一椅，而且想带小查走，那得看小查的意思，他愿意，那就走，不愿意，那就留下。”

大查用牙缝里挤出几声笑来：“看来，你不清楚我是什么人。”

于琦也笑了：“显然，你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