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娘邀她们去山庄, 在云陵的西部。济宁二州多山,云陵地势平坦,亦有几处俊山。孙三娘的山庄, 傍山而起,环境清幽,山中多走兽。刚到山庄, 孙三娘便提出了狩猎。天气不错, 赵瑞也跟着进山了。入冬以来, 城中还没下过雪,山上海拔高气温低,已经覆了一层薄雪。虽说在现代, 赵瑞也骑过马,但不像古人那么游刃, 拿马当交通工具。换到现代, 赵瑞车也开得不错。马就不行了, 也就在动物园骑过。

马都骑不好,更别说狩猎了。赵笙在前头拍马,赵瑞就在后头缓慢地跟着。

赵笙还真是武艺高超, 刚开始围着她转,赵瑞让她去打点晚餐,一会的工夫,就打下今天收获的四分之三。人家骑马是骑马, 她骑马也是骑马, 怎么人家骑得那么肆意风流?

“你都可以去参加奥运了。”看人家纵马一跃, 赵瑞感慨道。

“什么是奥运选手?”听赵瑞这么一说,赵笙也在赵瑞身边走马。

“譬如你。”

纨绔有时候的用词,真叫人听不明白。赵笙看了眼赵瑞的表情,眼神有点晶亮,姑且相信是夸赞了。赵笙顿了一下,道:“王上若是勤加练习,也能成为奥运选手。”

纨绔眼神愈发晶亮了,笑道:“我不行的,我顶多给你当个啦啦队。”

“什么是啦啦队?”

“就是给你跳舞,给你唱歌的。”

说到“唱歌”,赵笙神色一僵。

“怎么?本王给你唱歌,还难为你了?”

“不……不是。”

“王上什么时候会跳舞了?”不务正业的事情,纨绔还真是一个不落。

孙三娘从袖子里拿出了帕子,喘着气,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平时东奔西走,体力也不差,今天陪着个赵都尉,跑得比山里的野兔还快。刚追上去,人又去追飞鹰了。追得这些兽类嗷嗷地叫。

“主子……”管家过来牵马,看着王上的方向,咳嗽了一声。

孙三娘这才朝后头看去,总算歇着了。人不跑了,挨在王上的身边。挨得非常近,衣服都要碰一起了,怎么不干脆同乘一骑?看赵都尉的身形,四肢修长匀称,不似赵瑞那般消瘦,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肩背的紧实。这更加坚定了孙三娘认为赵瑞是身下受的想法。

“安排好了吗?”孙三娘用帕子掩了一下嘴唇。

“一切妥当!”

“嗯。”

比起孙三娘的“精心部署”,赵瑞就显得有些懵懂了。往山下走的时候,又遇上了农忙,见到一些女人在田地里忙活。修整田埂的,浇冻水的,个个吭哧吭哧,挥汗如雨。赵瑞看了看自己单薄的身子,再看了看别人隐隐若现的肱二头肌。农民婶婶真是好强壮啊。在赵瑞的视线下,一个女人更是直起了身子,脱去了外衣,露出健壮的脊背。

只见女人浓眉大眼,非常符合女尊的审美。

呃……

马朝前走,赵瑞还专门回头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是鸡皮疙瘩吗?是吗?冷成这样,干嘛还要脱衣服?为了农忙的气氛吗?

赵瑞的回头一眼,让孙三娘和管家相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大致方向是没错的。

经过了稻田,又经过果园。管家吆喝了一声,冒出了几个女人,只见一个女人,头顶编织篓,快步走到赵瑞的马前。赵瑞拿起了水果,看了女人一眼,女人脸皮红红,似乎冻了很久。

“王上?”孙三娘试探地喊了一声。

赵瑞咬了口果子,道:“本想留下来做个闲差,现在看来不行了,连个果农,都是如此端正的相貌。三娘这儿还真是人杰地灵。”

赵瑞口里花花惯了,随口说了句。

孙三娘笑了笑:“王上这不是折煞三娘吗?”

“这果子您还满意吗?要不要摘一些回去?”孙三娘挤眉弄眼道。

话音一落,只听到“嘎吱”一声,旁边的赵笙也咬了口果子。

“赵都尉,要不要给您房里也送一些?”

赵笙有点不好意思,抹了抹嘴角的汁液:“不用……”

见赵瑞吃得香甜,赵笙唇角微扬:“送去王上房里吧。”

“行啊,你晚上来本王房里。”

“……”孙三娘和管家对视了一眼。

没想到王上和赵都尉玩得这么开。

晚上吃饭,又扭进来许多小姐姐。舞姿曼妙,看得济州王时不时地抬头。在孙三娘的示意下,打头的女郎扭去了济州王的方向。济州王旁边坐着的都尉,真让姐妹胆战心惊。刚想过去,只见那都尉,咔咔两下就拆了一只烤兔。看她们的眼神,那叫一个幽深,拆骨头的动作那叫一个利索,吓得姐妹们纷纷侧头。看这都尉,和济州王举止亲昵,根本就是一对磨镜嘛。

女郎扭过来的时候,赵瑞有点迟疑,对方贴着她的身子,把脸凑到了她的眼前。

呃……

想起上次的“阴影”……要不要打破这个美好的幻想?

万一又是个女装大佬呢?

赵瑞顿了一下,还是摘掉了女郎的面纱。

口里嚼着兔肉,口水嘶溜了一下,眉眼妖媚,好漂亮的小姐姐啊。

还以为东院就囊括所有的漂亮娘子了。

“咔”地一声,赵笙有点毁气氛,赵瑞嘴里的还没吃完,赵笙又拆了一只兔子。

等女郎退下,孙三娘悄悄朝赵瑞举杯,赵瑞看了眼旁边的赵笙,也小心翼翼地端起杯子。嘴里嚼着肉,腮帮嘟嘟囔囔的,和孙三娘悄悄碰杯,眉眼就像只偷吃的仓鼠。隔空碰杯,敬美人。

吃到中间,孙三娘又叹了口气。

“好酒好食,三娘何故叹气?”赵瑞问道。

“恕民女打搅了王上的心情。”

“说来听听。”

说话前又是一叹,看来苦恼了很久:“还是西南的事情。”

“哦?”

“还是那伙贼人,让我家主人夜不能寐,前些日子急上火,口里生了疮,更是一点东西都吃不下!”

看来真是损失了不少银钱。

“你且仔细说来。”赵瑞捧着烤兔,慢慢地啃道。

“前些日子天冷路滑,不得已借道西南,被祸害惦记上了。将我家商队洗劫一空,更是将我家九娘子掳上了山!”

管家和孙三娘对视了一眼,似乎还在犹豫什么事情。

“还有什么?不用顾虑。”

“听说之前谋害王上的,也投奔了西南的祸乱势力!”

“不是在宁州?”说的是砸原主头的人。

“是,那伙祸患依仗山头,已然扩大势力!王上不可不管啊!”

看来是纵横济宁的山大王。

“宁州不管?”赵瑞问道。

管家和孙三娘没答赵瑞的话,直接跪在赵瑞面前:“还请王上给我们做主!”

商人的饭,果然是不好消化啊。

回了房间,赵瑞又揉了揉肚皮,赵笙端了盆热水进来,见赵瑞瘫软在榻上。刚把热水放到赵瑞的脚边,还没给赵瑞脱靴子,门叩叩地响,赵瑞应了,鱼贯进了一群女人。

“呃……”

大眼瞪小眼。

赵瑞赵笙两双眼睛,看着底下一群娘子的眼睛。

声音颇为整齐:“奴是来伺候王上和都尉的!”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有,这是来打架的吗?赵瑞靠在赵笙的肩膀,眼珠子骨碌一转,还是瞧见几个符合她审美的。

嘿嘿这敢情好。

“那就……”

赵笙看了肩头的赵瑞一眼。

“呃……”被赵笙这么一看,赵瑞打了个细嗝,“也不用这么多……留下四五个呃……一两个……呃不用了……本王有都尉就够了……”

很不情愿了。

在几个符合她审美的小姐姐身上,依依不舍地看了又看。

等女人们走后,赵笙又脱下了赵瑞的绢袜:“王上大可留下几个女人。”

“……”这可能是道送命题。

赵笙把赵瑞的脚放到了水中,慢慢地清洗起来:“王上?”

“啊……哦……本王就一双脚,哪有这么多脚给她们洗。”

赵笙没说话了,倒是仔细给赵瑞洗脚了。赵瑞撑起了身子,看着赵笙的头顶。

“笙笙,你说西南的事情,要怎么处理?”

“那股势力由来已久,没那么好清理。”

“宁州就没派过兵?”

“派过。”赵笙道,“之前也向王庭请援过。”

“这样还没剿灭匪徒?匪徒势力这么强?”

赵笙顿了一下,道:“宁兵也并不弱。”

不弱还打不赢?可能真是吃多了,脑子没反应过来,赵笙都这么说了,赵瑞一想,就是故意不打赢啊。养寇自重,保存军事实力。看来各地的王,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惟王朝是从。

和赵笙聊了两句,赵瑞又有点困了。赵笙给赵瑞擦了擦脚,喊了两声王上。王上已经困得露圆滚滚的肚皮了。

赵笙扯了扯赵瑞的衣服,把赵瑞抱上了床。伏在赵瑞的上身,顿了一下才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