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逆也松了口气,心想,当时那老教授可能喝了点酒,讲《山海经》和古埃及的关系,整整说了一下午,自己要是想在这里把前因后果讲明白,估计游戏早就结束了。他简单道:“阿努比斯在古埃及神话中是冥界之王,也就是死神。而在《山海经》中,就有这样一种犬头人身的怪物,哪里死人越多,他就会在哪里出现。在埃及神话中他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职责,就是同时把守着天堂和地狱的大门。他有一杆审判之秤,一边放置真理之羽,另一边则放置死者的心脏,如果心脏比羽毛轻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可以升上天堂,与众神永生,如果心脏比羽毛重的话,这个人将会被
打入地狱。传说,女法老的木乃伊就是由它亲手制作。”
这些珠珠在看电影的时候倒也知道一些,似有明悟道:“你是说,我们现在其实就是在天堂和地狱的分界线上。门外就是天堂,门内就是地狱?”
杨逆点点头:“这样理解也可以。关键还有一点,在埃及神话中,人们普遍认为人死后是可以复生的,这也是木乃伊的由来。而且,这个复生的过程就是要由阿努比斯来进行操作。”这种生死轮回的事情,不得比较感兴趣,点头道:“这倒是跟佛经中讲的有几分相似的地方。杨施主的意思是,这位阿努比斯佛,既把守大门,还掌管生死,那与我们现在的情况很接近呀。可到底槛内是生
,还是槛外是生呢?”
他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既像是问别人,也更像是在问自己。
曲奇听到这才恍然大悟道:“还是小不说得明白。好了,反正我是百分之白赞成敲狗头鼓的,你们谁还有意见?”
说着,还不忘满怀敌意的瞥了珠珠一眼。
珠珠这人本就没有什么主心骨,只要不用敲那个龟……玄武头鼓,其他的她都没有意见。而且她听杨逆讲了了这么多,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在这场没有任何线索的游戏中,杨逆能仅凭几幅画就想到这么多,已经是非常难得。
不得觉得这位阿努比斯佛,跟地藏王菩萨有几分类似,心中不禁多了些亲切感,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事不宜迟,为了公平起见,这次由珠珠掌槌。杨逆腹黑的想,这比曲奇敲鼓的成功率至少要高出十个百分点。
曲奇自然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只是对珠珠的戒备之心更重。
珠珠的组织强度不低,而且她参加的游戏场次也不少,获得的时间点很多,因此和杨逆相比也不遑多让,这也是为什么在与象头荒兽的对决中,她可以冲锋在前。
只是,她和蛛蛛两人性格截然不同,所以才会出现精神力和组织强度互点的情况,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魔武双修了。她也知道在这场游戏中时间宝贵,万一超过了天花病毒潜伏时间,就会有人毒发身亡,因此,她单手握住石槌,用力地敲在了画有犬头的石鼓上,然后握着这柄石槌,快步跑到了杨逆的身后,和曲奇缩在
一起,一副怕怕的表情。
曲奇嫌弃的往边上挪了一下。
同样的事情发生了,先是石鼓从鼓面上开始碎成四大块,随后在墙角立着的九尊兽首石像中,有一个受到鼓声共振的影响,突然崩开一小片指甲大小的石屑。
很快,就像薄薄的冰面出现了一个缺口一样,一道细细的裂纹同时向上下两个方向蔓延。
裂纹越来越长、越来越粗,几乎在瞬间就贯通首尾。
紧接着,以这道裂纹为界,石像“咔嚓”一声碎成左右两半,“噗通、噗通”掉在地上。
四个人紧张的注视着石像里的那头荒兽。
虽然石像已经裂开,但这怪物依旧一动不动。
看上去,它通体乌黑,肩膀、腰部、手脚上都佩戴有毫无光泽的金属饰物。
这座石像足足两米高,但这头荒兽竟然是以一种全身蜷缩的姿态塞在里面。
它膝盖微曲,下巴几乎要抵到胸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右手还紧紧握着一个杖头弯曲的权杖。
似乎是感受到光线突然变化的影响,这头荒兽的眼皮微微一动,然后缓缓睁开。
石室里燃烧着几盏油灯,光线非常昏暗,以曲奇的敏锐视觉,也不过刚能看清楚这石室的全貌。
但当这荒兽睁开一只眼睛后,却仿佛是被这昏暗的光线刺伤,赶紧抬起一只手挡在眼睛,遮住油灯发出的光芒。
仅从这一个动作,杨逆就可以断定,这荒兽恐怕被封在石像中已经很久了。
在做了抬手这个动作之后,荒兽似乎逐渐适应了过来。它慢慢地直起腰,从完整的石塑底盘上小心翼翼地迈步走了下来。
杨逆等人现在还判断不出来这头荒兽究竟是不是正确的,暂时什么都不好做,只能默默的等待着。
趁着这个功夫,杨逆一边看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余量,一边不动声色的向前挪了几步。
后边俩小孩一女人,杨逆已经开始怀念起那个满嘴不靠谱,但总归能和他并肩作战的马三来了。
这怪物也看见了杨逆四人,慢慢地径直走了过来,脚步极轻,听不到一丝声音。
杨逆这才看清这怪物的长相。
它果然长了一张大大的狗头,长长的嘴向外突出三四十公分,两只尖尖的耳朵,一只有一个大大的缺口。另一只上却挂了三个小小的圆形耳环。
它身材极高,但却好像直不起身子一样,双腿膝盖外翻,弯背弓腰,就像个年纪很大的老者。
虽然要比之前那头象头荒兽高出不少,但它身形极为消瘦,几乎都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在黑色硬皮的包裹下甚至能清晰地看清每一根骨头的形状。
仅从外表看上去,这狗头荒兽毫无威胁。
见它如此,杨逆等人微微放下了心,心想,这怪物既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动攻击,想必应该是选对了。
狗头荒兽眼睛低垂,似乎没有看向前方,但不断翕动的鼻子和胡须已经能够表明,它在不断判断着方向。
曲奇见它走起路来一摇三晃,真跟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家一样,急得都恨不得上去扶它一把。她从杨逆背后小心探出半个身子,问道:“狗……爷爷,能不能麻烦你放我们出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