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游戏中,除了自己以外,玩家们在潜意识里几乎是在怀疑其他所有人的。
这样一来,就会出现两个非常消极的后果。
一个是不肯主动作为。人都是有劣根性的,这场游戏是所有人的游戏,就算我不去做什么,其他人也会尽全力把游戏进行下去。更何况,做的越少、错的也就越少,所要面临的危险也大大降低。没有人想把自己陷于不利之地。
而杨逆的积分制,为每个玩家提供了三次可以犯错的机会,这将大大的调动起所有人的积极性。
另一个后果就是,即便有玩家发现了关键线索,但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也会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将线索与其他人共享。因为一旦拿出了指向较为明确的线索后,无疑会成为发牌者注意的目标,那么被“丢手绢”的几率也会极大地增加。
可既然是积分制,那就既有加分,也有减分,如果是背负积分的玩家发现线索的话,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将线索公之于众,从而赢得信任,减少自己的积分。
与被发牌者杀死相比,玩家们更加无法忍受的是被自己人杀死。
此时,不用说其他的围观玩家了,就连宋天自己也在心里暗暗点头,心想:这小子的这套做法如果能贯彻下去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够提前找出发牌者。
一场游戏就能赢到10天的签证时间,这在整条黄泉街都是闻所未闻的。
宋天的神色已经缓和了不少。他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虽说拳头越大道理越大,但没有人是傻子,靠拳头挣来的道理太容易被推翻了。
人心,只有人心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宋天降低了声音,尽量放缓语气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杨逆略一沉吟,答道:“现在游戏刚刚开始,此时做出的任何判断都太过莽撞,依我看,我们接下来要做好两件事。”
“哪两件事?”人群中,好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口问道。
显然,经过杨逆刚才的一番讲演,众人已经隐隐把他的意见作为了首要的参考因素。
在任何情况下,杨逆就是有这种让人信服的魅力,对一个人是如此,对十个人也是一样。
说实话,杨逆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成为出头鸟,但如果因此而揶揶藏藏的话,说不定,自己制定的积分规则,会先给自己积上一分。
杨逆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口道:“第一件事,很简单,就像游戏规则里说的,我们要等黄手绢出现,合力将其击杀,从而发现有关发牌者身份的关键性线索。”
稍微一顿,接着说:“第二件事,就有些难了。发牌者混迹在我们中间,想必通过简单的外貌、语言交流等是无法将其辨识出来的。但他肯定有与我们不同的地方,我希望大家跟身边的人多交流、试探一下,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
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大家在试探的时候要把握好方法。我国古代就有疑邻盗斧的故事,当你觉得一个人有问题的时候,那么越是试探就越会发现更多的问题,这样一来,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把水搅混,给真正的发牌者以可乘之机。不如我们大家换一个思路,在试探的时候就当对方是真正的发牌者,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找出人类具有而发牌者一定不会具有的特征来,以此来证明他就是人类。这样,随着线索的增加,这个人的身份就会逐渐明确。而那些这种特征很少,甚至于没有这种特征的,那就很有可能是真正的发牌者。”
这几句话说完,他停了下来,眼睛迅速从所有人脸上扫过,试图从中发现端倪。
然而遗憾的是,这个发牌者真的是隐藏极深,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杨逆暗暗惋惜。
不管是积分制规则,还是独特的试探手法,都是杨逆在牢房里那2分钟的时间里考虑出来的诸多方法中的两条可以广泛使用的,还有一些办法,不能对所有人讲,只能自己私下里暗地操作。
他的这个办法,稍微有些复杂,有的人明白了,眼前一亮,还有的人没有完全弄明白,就向身边其他人请教,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宋天的【磐石】本命可不是白给的,他的脑子也就比磨盘转的稍微快一点,半天一声不响,见其他人已经三两成群的开始彼此试探了,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么,究竟什么特征是我们一定有,而发牌者一定没有的呢?”
其他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也在想这个问题。都等着杨逆的回答。
杨逆却不答反问道:“你知道香港是哪一年回归的么?”
宋天有些生气,他还以为杨逆是在嘲笑自己的愚笨,怒声道:“这TM有谁会不知道……哦,我明白了!”
他的大脸盘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拉着身边一个人问道:“你知道茴香豆的茴有几种写法么?”
那人被他问的没头没脑,没好气的答道:“谁知道这个呀,课本里又没写。”
“难道写了你就记得么?”宋天的脸上露出了深不可测的笑容,转身又去找另一个人玩起了一问一答的游戏。完全不理这人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人群中,一道阴沉不定的眼光扫了杨逆一眼,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不理其他人的乱乱哄哄,杨逆回过身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依旧面无表情的瘦弱女孩。
这个女孩大约不到20岁,身子极为单薄。个子虽然要比曲奇略高上半头,但体重恐怕还不如曲奇。
她头发过肩,披散在背后,只不过发色枯黄而没有光泽,显然从没有经过耐心打理。
她身上穿了一件略微显得有些肥大的淡黄色连衣裙,看上去就好像是过去那种姐姐穿过了又传给妹妹穿的那种,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合身的。领口硕大无比,一个瘦瘦的肩膀几乎要完全露到外面,锁骨轻易可见,下方的几根肋条也明显往外突起。看上去完全就是一种因长期营养不良而造成的病态。
裙子下摆很长,覆盖着她的半条小腿。脚上是一双有些脏的白色帆布鞋,后跟处甚至还有几处破绽。
她的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对外界几乎没有反应,只有两只手间或从背后拉一拉即将滑下来的衣领。
杨逆微微一笑,使用了搭讪界第一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