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开始移动,慢慢悠悠地停在了数字105格上,距离最终的终点106,只有一格之遥,按直线距离计算,甚至还不到一厘米。
时间还剩下整3分钟,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曲奇两腿一撇,瘫坐在棋盘石前,眼神呆滞的看着棋子的位置,嘴里不断重复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白夜摇了摇头,把一直擎在手里的那柄激光枪不知收到了哪里,伸了个懒腰说道:“结束了,今晚好累,回去要好好睡一觉才行。”
三人当中,杨逆其实是最不愿接受这个结果的,
他原本留下的时间就不多,在上次强化之后只留了2天的时间点,这还是他已经为最坏的结果提前做准备了,再减掉已经过去了的这一天,他还只剩下1天的时间,这也就意味着,他不仅在这场游戏中没能够赢得时间,而且在下一场游戏中必须要胜出才行。
否则的话,等待他的将是来自黄泉之主的驱逐。
而离开这处黄泉空间,也就意味着将死之人变成已死之人。
但现实就是如此,你愿意或者不愿意,它就在那里,不会因为人的心意而改变,也无法去改变。
这也无法去责怪曲奇,虽然只差一步,但前面的105步是所有人共同掷出来的,包括已死的姜燕在内,如果有人能够多掷出一点,结局就不会这样。
杨逆微微一笑,不就是输掉么,不就是下一场一定要胜出么,这种“一定”,这种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或许才是真正的男人要不断面对着的。
他的同理心发作,几乎可以真切的感悟到曲奇此时的悲伤与悔恨。
他走到女孩身边,伸出一只手掌轻轻摩挲着曲奇的小脑袋,开口说道:“没有关系,这次输了,我们下次赢了就好。”
他不安慰倒好,一安慰,曲奇直接抱着他的腿就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把他的牛仔裤染湿了一大片。
对付女人,杨逆有着丰富的经验,但是对付曲奇这种半大不小的小女人,杨逆却是毫无办法。
就在他束手无措,茫然四顾的时候,棋盘上的变化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又黑又硬的棋盘石可没有那么多的丰富感情,只要时间没结束,它就会一直履行自己的职责。
棋子在105格上停稳后,色子消散,那行提示事件的字迹一如既往地出现了:
虫吃叶,叶包虫,穿过叶,打出洞。
说实话,这每次的事件提醒除了让人提心吊胆以外,真正的作用并不大,就拿这一次来说,什么虫,什么叶的杨逆完全搞不明白。
变化就在这一刻出现了。
随着这行光字也慢慢消失,整个棋盘石开始变得旋转、扭曲,原本排列的整整齐齐的格子开始变得如同小孩子吃的那种棒棒糖上螺旋状曲线,似乎有一种魔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杨逆看了看周围,白夜收起激光枪之后就开始研究起姜燕的尸体来,显然是在考虑怎样把她掩埋掉。
曲奇依旧是抱着他的腿哭的昏天黑地,全然没有注意到棋盘上的异状。
刚才由于安慰曲奇的缘故,杨逆已经走到了棋盘石旁边,这个棋盘石大约有餐桌高,所以曲奇每次掷色子时都要翘着脚趴在上面。
鬼使神差般,杨逆竟然伸出了手轻轻摸了摸仍旧在不断旋转着的棋盘,这一次,他似乎有些不清醒了。
可就在杨逆接触到棋盘石的一瞬间,那种旋转竟然沿着他的手指急速蔓延到他的全身,带动他的整个身体都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
曲奇是第一个发现的,她感觉自己怀中抱着的大腿开始消失,这才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看向杨逆。
这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赶忙喊道:“杨大哥,你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白夜也回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一幕,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在他们的视野中,杨逆就好像是那种信号不好的老式电视中的图像一般,身体扭曲、模糊,似乎随时都要消失。
而在杨逆的视野中,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曲奇和白叶脸上的错愕表情,但是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也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心中苦笑一声,却是无可奈何。
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不到5秒钟,还没等几个人回过神来,杨逆就好像是一道青烟般,被吸到了棋盘里。
“杨大哥,杨大哥!”见此一幕,曲奇都惊得忘记了哭泣,和白夜一起扑到棋盘石上。
石盘上的漩涡还在旋转着,两人伸手去摸却好像有一层透明玻璃挡住了他们的手。
曲奇一不做二不休,双手掌心相对,嘴里低低吟唱,一豆火苗在她的两掌中央悬空浮现。
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直接把这块棋盘石炸出个洞,把杨逆救出来。
好在白夜多少稳重点,心思一转就明白了眼下的情况,伸手抓住曲奇的手腕,说道:“先等等,这应该是105上的事件,如果是杨哥的话,事情说不定会有转机。”
杨逆就是有这种力量,他虽然话不多,但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给人以信服感,就好像只要有他在,事情就一定会得到解决。
随着白夜的手触碰到曲奇的手腕,她的爆炎火球也消散了,正想发火,可仔细一想,又觉得白夜说的有道理,只得先停下动作,和白夜一起眼巴巴地盯着棋盘。
不说他们两个人是如何的焦急等待,此刻的杨逆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异的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他好像是在不停地旋转中,可是周围没有任何参照物,他又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好像仅仅是一瞬间,控制力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他只感觉身体一沉,开始下落。
还没等他做好准备,双脚已然落地,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脚踏实地的感觉让杨逆心下稍安,左手微微一抖,狰狞的金银爪套浮现在他的手上。
可随着【相思】被使用,一个声音从忽远忽近的距离传了过来:“嘿嘿,果然是你呢,你的本命是叫【继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