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见凌琳在场,方才敢将刚刚自己回凌府之事说出:“我回去之后便直接去寻少爷,没有想到他的仆人竟说他回过一趟凌府,带走了许多值钱的东西,而后匆忙的逃走了,别人问他要去哪里,他只说是出去游历,现在人已经不见了。”
凌琳一个踉跄退到了身后,好在云惊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凌琳,将她护在了怀中。
婢女继续说着:“凌老爷一开始以为又是如同以前一样闯了祸所以出去避难,可是这一次他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有说便走了,所以老爷大发雷霆,正在调查此事。”
凌琳稍稍平静了一点,好在凌峰没有将他们密谋之事说出,否则她的父亲前来问责,到时候会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凌府在东陵国也是大户人家,虽然不及五大家族的威名,可历代以来,也都是忠良之家,可偏偏凌峰秉性不良,四处惹祸。
云惊城倒是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在凌琳的耳边轻声说道:“好了,这件事情到此结束,皆是若是云初雪是装疯卖傻,佯装没有发生过,等到老爷回来又要揭穿,众人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凌峰的身上反正他已经逃走,想必不会留在东陵国了,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与此同时,云惊城将一道凌厉的目光投向一旁发怔的云婉晴,警告她今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
翌日,云逸天等人到了白圣宫之上,得知云逸天将会上山,姜蓝墨觉得诧异,她将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了手中的茶杯,眼眸中浮现了一丝的杀气。
姜蓝墨亲自相迎,站在白圣宫的殿前,直到瞥见那苍老的身躯迈着稳健的步伐从底下走了上来,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
姜扶摇不知为何会用这么大的排场迎接云家的家主,只不过姜蓝墨的指示,她根本不敢反抗,只得恭恭敬敬的相迎。
云惊城在看到姜蓝墨之时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个尚未飞升之人,竟然还能够保持着如此年轻的姿色,江湖中本就有这样的传言,可他以为,只不过是百姓对于白圣宫的美好寄托,他们方才这样相传的。
“许久不见,云老的身子似乎还和从前一样硬朗。”姜蓝墨的嘴角含着笑意,淡淡的说道。
云逸天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对着姜蓝墨轻点着头,将手放在了自己的白须之上,自上而下的捋了一遍:“不敢当。”
云婉柔也惊讶于爷爷竟然能够有这样的面子,让宫主亲自出来相迎,她们这些弟子,平日里想要见上宫主一面都不简单。
今日站在云逸天的身旁,云婉柔感到格外的骄傲,不自觉的在众弟子面前都抬起了头来。
“这一次上山,主要是为了送孙女前来此处,还有一事,便是想要来和你叙叙旧。”云逸天指着姜蓝墨忽然大笑了起来。
按照约定,这个时候,夜天来应该也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云逸天不知,夜天来若是看见姜蓝墨现在的模样,会作何感想。
听到云逸天这句话,云婉柔方才从那膨胀的虚荣感中走了出来,她的嘴角微微抽搐,明明知道爷爷此次上山根本不是为了这个。
她一定要想办法将事情告诉宫主,否则云逸天很有可能毁了白圣宫,至于白圣宫是否会放过云逸天,这一点,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这一次出卖爷爷就有可能为自己换来一个机会。
“我这里还有几坛上好的酒,只可惜此次只有我们两人可以享用到,当年那些人……”姜蓝墨没有多说,只不过在恰到好处的地方戛然而止。
云惊城明白姜蓝墨所说的是什么,如今的五大家族四分五裂,几十年来,根本没有联手过,所以势力自然是大不如当年鼎盛时期。
“两人已经足以。”云逸天用坚定的眼神盯着姜蓝墨。
姜蓝墨眯起了双眼,轻轻的点了点头,而后二人一道走进了白圣宫。
云逸天一路走来,心中感叹不已,没有想到,仅仅是这几十年的时光,如今的白圣宫竟然已经变成了如此辉煌的模样。
从前的白圣宫,就像是一个小道观一般,没有这般奢华的大理石,可当年也是高手云集之地,白圣宫创立的宗旨便是为了仁,如今却变了个模样。
姜蓝墨早已备好了酒桌,放在了自己的宫殿之内,她率先盘腿而坐,眼前是一张红曲柳木桌,上头摆放着三两的杯具,一坛老酒在此处飘香。
云逸天刚刚踏进这宫殿,便闻到了那奇香的味道,这是白圣宫的人用来助于修炼的熏香,虽然能够助长玄力,可对于身体的伤害也不小,这一点,云逸天心中再清楚不过。
桌两边是厚重的帘帐,这冰寒的地方,配上这样的场景,倒是让人觉得发渗。
云逸天不禁想起,这个地方如此阴寒,他的小孙女来这里,还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罪,他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只觉得心疼。
姜蓝墨不禁问道:“怎么?是这壶酒不合云老的心意?”
她一直在观察着云逸天的神态,方才见他紧皱眉头,不由问了这句话。
云逸天摆了摆手,又将手垂了下来,不禁感叹道:“我是心疼我那孙女来白圣宫遭了多大的罪。”
姜蓝墨的嘴角勾起:“原来云老这一趟前来,是来兴师问罪的,关于三小姐受伤之事,白圣宫深感歉意,也已经特意派人前去赔礼道歉了。”
姜蓝墨惊讶于云逸天竟然真的对那个女的这般宠爱,本以为他们二人所说的话题会是更加高深之事。
“呵,孩子的事情不是我的来意,若不是这次上山,真不知晓,现如今,白圣宫已经发展成了这般壮大的模样。”云逸天的话里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看来云老对于这些年白圣宫的事迹还不太了解,我们救死扶伤,锄强扶弱,有何不可?”姜蓝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的不服,这些年来,她们所做的事情,世人都能看在眼里,可为何总有些人,会有不同的看法。
云逸天冷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直接奔向了主题:“你的兽是哪里来的?”
“这些你们不会不清楚吧,这些年,我们白圣宫对付魔兽,救了多少百姓,降服的那些魔兽大多数我都用火礼化了,留下了少部分,让我的弟子练功。”姜蓝墨坦言了此事,其实如若不是云初雪误打误撞发生了那些事情,又把这件事情传了出去,或许这会成为白圣宫永远的秘密。
现在看来,想要瞒住这个事情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她只能想办法让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那只狮身兽死了之后,你们可还用兽练功?”云逸天问道。
他的猜测是,白圣宫现在正拥有着一个惊人的数据,她们所隐藏的魔兽数量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所有人的估量,这一只魔兽,只不过是看到的表面现象。
“不曾用了。”姜蓝墨开始举起了酒壶,先端起了云逸天的酒杯,为他斟酒,可心中却隐隐的不满,云老还是用这样居高临下的语气在和她说话,一昧的问话,指责。
这是因为他现在还不知晓,自己究竟有着怎样的实力,可她的大事还未成,所以她一定要沉住气,直到那个疯狂的目标完成之前,她不会轻易的暴露自己。
云逸天自然是不相信姜扶摇所说之话,可也未当场拆穿,否则她严加看管,那他和夜天来,想要发现白圣宫的秘密,便是难上加难。
“对了,听雪儿说,前来白圣宫的客人都要经历一场圣水浴,为何没有如此款待我?”说罢,云逸天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股纯酿的味道从喉间缓缓的滑下,绵延不绝。
“那是对待一般的客人,云老真是说笑了。”姜蓝墨再次为云逸天斟酒。
云逸天摇了摇头,一股酒劲从在脑中蔓延,他的酒量不错,可一杯就能感受到酒意的酒,他还从未喝过,看来此乃烈酒。
“我也去试试吧。”云逸天开口要求道。
因为在雪儿的描述中,那圣水浴比被狮身兽袭击还要可怕,他倒是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洗礼。
姜蓝墨无奈,只好应下。
云逸天将盘曲的双腿从桌下抽出,起身后道:“即刻就去吧。”
“来人啊,将云老送到圣水池去。”姜扶摇一声令下,便有一个身着白衣的下人上前,她低着头,脚上未穿鞋,一双小脚在冰冷的宫中冻的通红。
姜蓝墨早就练就了异常灵敏的听力,平日里觉得这些下人的脚步声颇为烦人,所以便令她们不许再穿鞋。
云逸天往地上看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而是跟在了婢女的身旁,往前缓缓的走去,他也未东张西望,对于白圣宫的一切装饰,他没有任何兴趣,只觉得这个地方已经没了一点的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