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花和妹妹洗漱完,爹娘和许春雷也都收拾干净,在房间休息。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许大成的吼声:“许青山,出来,赔钱。”

而后又响起他老婆朱氏的声音,和许小虎的哭声。

许青山闻言连忙走出去,许春花等人也都跟了出去。

只见许大成、朱氏、许小虎都来了,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四五个成年人,这伙人气势汹汹。

“为啥赔你们钱,这事怨你家小虎,我们没去你们家,已经够给你们面子了。”田氏两手往腰间一插,伸长脖子,摆出菜市场泼妇骂街的凶猛架势。

“不管怨谁,反正俺家小虎伤的最重,光拿药就花了一贯钱,你们赔钱。”朱氏回击田氏,她比田氏的姿势还泼辣,骂声更大。

“想让我们赔钱,绝不可能。”田氏和她针尖对麦芒。

“不赔钱我们就不走。”朱氏上前一步。

田氏也上前。

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争吵声越来越大。

“何人来我许家大声喧哗,扰我清净,耽误我读书,你可知罪。”大伯许青云两手背在身后,从房间里走出来,威严十足。

当他看到朱氏时,脸上闪过慌乱之色,转身往屋子里跑去,却没注意到脚下的门槛,被门槛绊倒,摔了个狗吭泥。

朱氏指着许青云骂道:“许青云,不要跑,你们家没一个好人,你爬墙偷看我洗澡,春花打伤俺儿,你们都坏的流油。”

“闭嘴。”

“胡说。”

许老太太和刘氏从各自房间走出来,其实她们刚才躲在门后偷听,并不想掺和这事,但听到朱氏提起陈年旧事,忍不住都蹦出来。

别看朱氏现在膀大腰圆,年轻时刚嫁给许大成时,也是一朵漂亮的花儿。

许青云自诩读书人,理应风流倜傥,不时挑逗朱氏,又一次朱氏洗澡,他偷偷爬墙偷看,被朱氏抓了个正着,当初这事闹的很大,许老爷子为了维护许青云读书人的声誉,花了一大笔钱,才把这事摆平。

不过自此以后,两家虽然邻居,却相互不来往,走在路上相遇如同仇人见面,相互骂账。

许青云告诉家人,经过这么多年的读书,与科考历练,他现在对科考充满信心,一个月后的科考一定能考取功名。

在这个注重名誉的时代,如果读书人有爬墙头偷看妇人洗澡的坏名声,即使通过科考,也会因为名声不好,被淘汰,所以,无论许老太太、刘氏还是许老爷子,都很重视许青云的名声,不允许有任何关于他的坏话流传。

面对气势汹汹凶悍的许老太太和刘氏,朱氏没有害怕,梗着脖子道:“我说错了吗,他不就是这么做的嘛。”

刘氏连忙伸手捂她的嘴,“那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你还提它干嘛,你这次来我们家有啥事就直说。”

她强行转移话题。

朱氏指着许青云的房间骂道:“别让我看到他,看他一次我骂他一次。”

接着,她将矛头指向许春花一家人,“你们快赔钱,不赔钱我就在你们家闹。”

许大成等人立刻站到她身后,两手抱在胸前,给她壮声势。

许老太太向许青山和田氏使眼色,让他赔钱了事,她不想因为这事闹的家里鸡犬不宁。

许青山看向田氏,在这个家里,他第一听许老太太的,第二听田氏的。

田氏摇头,“俺没钱,赔不起。”

许老太太狠狠瞪了她一眼,“没钱就借。”

按理说他们没分家,是个大家族,家里的钱全部由许老太太掌管,即使赔钱,也应该由许老太太出,可许老太太不想出这份冤枉钱,就逼着许青山和田氏两口子借钱。

在许老太太恶狠狠的目光下,田氏张嘴想指使许青山出去借钱。

“爹,娘,咱们不能赔他们钱。”许春花的声音适时响起,“这事本就不是咱们的村,如果他们在死缠烂打的话,咱们就去县城报官,让县令大人替咱们做主。”

“报官就报官,我们怕你呀。”许大成吼道。

田氏道:“好,那咱们现在就去县衙。”

她宁可把这事闹大,也不愿意出钱。

“走。”

许大成一伙人和许青山一家人都向门外走去。

“站住。”许老太太尖声叫到,“就这么屁大点事就报官,你们以为县太爷闲的没事干了啊。”

她将目光转向许大成一伙人,“行了,你们别闹了,不就是一贯钱嘛,我出了。”

她从袖筒里取出一贯钱。

朱氏、许大成几人看到钱,眼前一亮。

朱氏伸手去拿钱。

许老太太连忙把钱握在自己手里,“我先给你们说清楚了,拿钱之后不许报官,也不许再闹腾了,这事就算过去了,明白吗?”

“好。”朱氏从她手里抢过钱,带着许大成等人笑呵呵地离开了。

院子里清净了。

许老太太走到许青山一家人面前,“这一贯钱算我借给你们家的,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还我钱。”

许春花张嘴要反驳,许青山阻止她,向许老太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爹,这钱就不应该给许小虎家,奶奶干嘛给他们钱,还把这钱算到咱们头上。”许春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气呼呼道。

田氏瞪了她一眼,“你别乱晃了,晃得我头晕。”

她接着说道:“你奶给朱氏钱,是不想他们把这事闹大了,给你大伯带来不好的名声。”

她又对许春花道:“你想法挣一贯钱,还给你奶奶。”

许春花愕然,“为什么是我?”

“因为许小虎是被你打伤的。”田氏道。

许春花无语。

许青山安慰许春花,他会帮她一起赚钱的。

田氏不让许青山帮许春花,她相信以许春花的能力,赚一贯钱很简单。

其实一贯钱对许春花来说,确实不是难事,但关键是,这事让她感觉很憋屈。

她不能像个傻子一样任人欺负,她寻思如何在这一贯钱上做点文章。

南风越来越暖,春天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

春天是个美丽的季节,但对于农民来说,是个繁忙的季节,该春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