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洋听到那水流声之后，便意识到，女人不想见自己。

他不想惹她生气，便站在浴室门口等着。

想起这些日子云楚楚的精神状态，想起她今早还流的鼻血，想起抱着她的时候，感受到的那硌人的蝴蝶骨……唐悠洋哭了。

他到底做了什么。

唐悠洋听着浴室内哗啦啦的水声，觉得那像是一根根冰碴子一样，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他看到沙发上放着云楚楚的手提包，拉链打开着，里面露出维生素C的白色瓶子。

鬼使神差的，他就走过去，取出这个塑料瓶，打开盖子，拿出一粒药片闻了闻——

他吃过维生素C，闻得出来这不是维C的味道。

就在那么一瞬间，唐悠洋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女人一直在瞒着他，瞒了好久，而他不但没照顾她的身体，还一次次地伤害她的心。

明明……在自己痴傻到谁都不认识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是她啊！

唐悠洋觉得有什么湿润的东西从脸颊流淌下来，右手食指摸了一把，才发现，这是眼泪。

他胡乱地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庞，然后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门：“月婵，你……不要在里面待的太久……”

她身子不好，万一不小心晕过去怎么办？

唐悠洋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可笑。

曾经他有的是机会关心云楚楚，他没珍惜，可是现在，他连她洗个澡都不会放心，却没了让她听自己话的机会。

云楚楚不耐烦地闭上眼睛。

烦不烦啊。

唐悠洋知趣地没再说话，而是守在门口，静静地等待。

心乱如麻，紧张的要命，像个刚刚恋爱的小男生一样，在心里计划着，一会儿云楚楚出来，要跟她说什么话、用什么样的语气和表情讲话，才不会惹她生气。

浴室里窗户开的有些小，云楚楚觉得有些闷，但是身上乏力的很，不想去关窗户。

她闭着眼睛靠在浴缸里，关掉喷头，莫名觉得右手腕有些痛。

大概是那些针孔被水淋到了？呵。

…

不过一会儿，刚刚恢复一些的尚南阳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按了好多下门铃，唐悠洋慢吞吞地给他打开，还没有说什么，对方就一拳头打上来。

唐悠洋被打的趔趄几步，唇边渗出鲜红色的血液，他微微舔了舔唇瓣，斜了尚南阳一眼：“滚。”

“该滚的是你吧？唐悠洋，伤害月婵最深的人可是你！”尚南阳气冲冲地闯进屋子里，巡视一圈，问道：“月婵呢？你把她叫出来，我要带她走，从此之后我会对她好，她不需要你……”

“你发什么疯！”唐悠洋拽住尚南阳的胳膊，一字一句地道：“她是我的人！”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尚南阳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好，自然不是唐悠洋的对手，不过好在他激灵，听到了浴室的水声，连忙挣脱唐悠洋赶过去。

唐悠洋怕他打扰云楚楚洗澡，赶过去阻止，两个男人打的凶猛起来，唐悠洋后背狠狠撞在浴室的门上，硬是把门撞开。

然后，看到浴室内云楚楚的样子，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