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云楚楚并不想理会这位魏家的老夫人，她信鬼神这件事，虽然她能理解，但是在生小平生的时候，承受的那种痛苦，真的不允许她再给这老夫人什么好脸色。

生产，是一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她被扔在那样燥热的地方，生完小平生连口水都没有。

“曾祖母，你怎么来啦！”小平生自然不知道这些，不过老夫人平时对他不错，此时看到她来，也是很兴奋的。

老夫人年纪大了，抱不动小平生，只能怜爱地摸摸他的脸蛋，道：“曾祖母和你娘亲有些话要说，小平生先自己去玩好不好？”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云楚楚把小平生拉回来，然后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听盏……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害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我认错，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就一会儿……让我单独跟你说句话好吗？咳咳……”老夫人身体显然是弱得很，说了这么几句话便忍不了。

到底云楚楚不是心死之人，在孩子面前也不能说什么狠话，便让小平生去屋里等着，然后好整以暇地靠在门口，连屋门都不让老夫人进去，“快点说，我忙的紧。”

出乎意料的，老夫人不恼不怒，等小平生走远之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就跪在云楚楚面前。

她身后跟着一位侍女，明显是受过叮嘱，所以不去扶老夫人，只是咬着牙，一脸担心地看着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老夫人。

云楚楚眉心跳了跳，道：“……你是不是存心想让我折寿？赶紧起来！”

老夫人依旧跪着，她真的老了不少，面色黄蜡，皱纹横生，满头白发，沧桑的眼珠渗出几滴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听盏，以前是我不对，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但是能不能……请你现在，去看一下尘儿，他……真的不行了。”

云楚楚没说话，只是把老夫人扶起来。

“听盏，我真的求你了！”老夫人明显执拗的紧，被扶起来之后，又跪下去，她没掌握好平衡，膝盖直接砸在地上，云楚楚甚至能听到骨头错位的咔咔响声。

老人的骨头原本就脆弱，她还这样不要命。

老夫人在赌，赌云楚楚对魏风尘还是有那么一点感情的。

但凡她心里有魏风尘，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方天地，事情也就有转机。

毕竟，这天下，能救魏风尘的，只有云楚楚一人。

云楚楚对上了老夫人的眼睛，她的眼眶泛红，眼神木讷，全然不复当年的风采。

老夫人见她不说话，就一直磕头，磕到额角渗出血液，磕到口吐白沫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磕到差点昏过去不省人事，才听到云楚楚缥缈的一声：“好。”

“不过我去看他，不是为了他，而是因为您对您孙子的这份爱护。”

因爱生恨，因爱变痴，因爱放下尊严，也因为爱，把魏风尘害到现在这田地。

“娘亲，到底走不走啊，我都睡醒一觉了。”小平生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