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有什么好的法子?”
几个姑娘见她斗志昂扬,又质貌不凡,便将希望全寄托在她身上。
顾二白垂下头来,装模作样的细细思索,余光瞥见碎花长裙下未覆住的半截白皙小腿,隐约想起肥膘大汉看着她那如狼似虎的眼神。
不禁浑身一个哆嗦,倒是有个色诱的好法子,可惜这浑身被绑住不好脱身,万一再把自己搭进去了。
如果她会什么金蝉脱壳,缩骨功就好了,可惜她只会瞎扯淡。
正想着,身边一个临近她的姑娘,像是看破了这个想法,忽然姿势亲昵的凑过来,唇瓣附在她的耳边瑟瑟缩缩道。
“不瞒姑、姑娘,我身上藏着一把剪刀,如果姑娘不介意,可以用嘴把剪刀咬出来,我再用后手将你的绳子割断。
等到晚上,我们姐妹二人佯装色诱那肥膘二爷,混出船去,到时后荒郊野岭的,我负责拖住他,姑娘就拼命跑掉,千万不要回头,一直叫到官府来就我们为止……”
“这倒是个好法子!”
玲珑木听完,在顾二白耳边一个劲的吹鼓。
不想,未待到那姑娘话说完,顾二白的脸色‘唰’的就变了,想都没想就摇了头。
“不行,这不是害了你吗?再说我也不熟识这里的路径,万一计划失败了……”
“小主人,我熟识我熟识!”
玲珑木就差激动的蹦起来,顾二白一巴掌把它拍回了耳际。
下一秒,就见对面那姑娘忽然泪眼簌簌的哭了起来,眉毛聘期来,豆大眼泪就一发不可收拾。
“不瞒姑娘说,秀娥早已不在乎这条贱命了。
家中父母为了供弟弟读私塾,将我卖予这些人渣,伺候那将死淫官。
心上情郎约好来贩卖当天会来救我,却始终不见人影。
秀娥早已心如死灰,只但愿这其他姐妹不要像我一般遭此重罪,若是能解救众多姐妹,牺牲秀娥一人又有何惧!”
顾二白听了这般凄惨遭遇,一时间心里更是难受,双手被牢牢绑住,连个抱抱她安慰的办法都没有。
“你别伤心,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咱们每个人都会相安无事的,不用牺牲谁,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周围一众蜷缩在角落里的姑娘,听到秀娥这番言语,像是都联想到了自家身世,哭的更是惨作一团。
“别哭别哭,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的,我再想想……”
顾二白看着此情此景,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
怎么办怎么办,首先得出去才好。
正紧张之时,顾二白敏锐的察觉到玲珑木忽然立在耳廓上,浑身僵硬。
“你又怎么了?快嗝屁了?”
“不是,小主人,我好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
闻言,顾二白神经一震,一般木头说这句话就代表……
“不好了不好了二当家的!”
船舱外甲板之上,忽然传来一阵急匆匆慌忙忙的小弟报备之声。
此时,肥膘正靠在船头,眯着眼睛幻象顾二白的美色准备自己来一发,冷不丁被这报备之声吓得差点萎了去,转脸气的咬牙切齿的,“什么鬼样子慌慌张张的!谁不好了?你才不好!”
那赶来通报的小弟不知被什么吓得早已没有魂,连说话都结结巴巴、颠三倒四的,“二、二当家的,我刚才看东郊码头有支船队朝咱们这驶来,旗幡……挂、挂的是顾府的。”
“什么!”
肥膘一听这话,登时贼胆都慌张的提了起来,随即满脸的愕然不信。
“瞎扯什么玩意,顾府的船队都是为长途商运所用,哪一次不是从东郊、南岸那些大码头出发,来着破废西郊作甚!”
那小弟也迷茫的直摇头,看着着实惊慌,“不、不知道,可是确实属实,不信二当家的您到岸边看看。”
肥膘见势,慌慌忙忙的丢下刀就赶过去了。
此时,天色已晚,边际暮霭渐渐沉下,照的水光粼粼。
隐约可见河面上几艘巨型商运航轮朝西郊码头行驶而来,上面插着的几支兜兜大旗,可不正是嘉成顾府的。
完了完了,肥膘见势整个壮硕的人形像被抽了气一般后退两步。
千算万算,怎么也没能算到竟有这么稀奇的事情出现,顾府的船只为何要来西郊?
嘉成禁贩妇女儿童乃是多年前场主就颁布的死令,凡是有所触犯,抓到了就没有活着出来的,死的了就没有全尸出来的。
这下若是真被发现,岂不是连老窝都给端了?
肥膘吓得一路跑回甲板,一时理智慌乱,只捉急的来回转悠。
“要不这样,赶紧趁现在顾府船只还未到,把她们都转移了!”
“万万不可,二当家的,这顾府的船看看就要到了,船上一水的全是厮卫,眼尖的很,咱们这多人藏哪不被发现?还是船舱里最安全。”
“对啊对啊,二当家的勿急,我看那只船队总共不过五艘,这种对于顾府来说,不过是次小型运输,场主是万万不可能在上面的,只要咱们伪装成渡船,在这里守着,说不定顾府船只只是相安路过,咱们不能自己吓自己啊。”
“是啊二当家的……”
一众小弟闻言,纷纷相劝,肥膘摸着发热的头脑,见没办法也只好点头。
“那好,我先去吓吓她们千万不能出声。”
彼时,于船舱中的顾二白听到外面的对话,双目早已激动的发光。
怪不得啊怪不得,原来一尺道人将自己放在这里,是有缘由的。
清叔肯定就在商船上!
“小主人,没错,是偶像大大的味道!”
玲珑木也在耳际欢快的闹腾起来。
顾二白偃旗息鼓的斗志瞬间昂扬了起来,“快,你的剪刀在哪里?”
那姑娘侧过身子,“右腰口袋。”
顾二白激动的伸头,将剪刀含在她的手中,秀娥背过去换换剪开那绑着她双手的麻绳,待割的差不多了,便又将剪刀塞了回去。
做完之后,正好肥膘满脸慌里慌张的闯了进来,见到她们随即抽出身后的刀,恢复凶神恶煞的模样,“一个个都给我老实点,待会谁若是敢说一句话,老子照着肚子就是一刀。”
话落,众胆小如鼠的姑娘纷纷缩做一团,望着他恐惧的摇着头,一个字都不敢说。
顾二白睨了他一眼,忽然戏精上身似的捂住肚子,如花似玉的小脸上布满了痛苦的狰狞,“哎呦哎呦我这肚子疼的,不行不行我要上茅房快点……”
肥膘一听当时愣了,瞪着眼大刀朝她面前一震,“上什么茅房,娘们唧唧事多!要上就在这里上!”
顾二白半个身子背对着他,心里暗骂了一声,忽然转过身来,神情身世无辜道,“爷,你别看我长得好看,其实拉屎很臭的,能熏十条街。”
“……”
话落,一众害怕直发悸的姑娘差点破涕为笑。
肥膘没成想到她一个年纪轻轻的貌美小姑娘,说起话来竟然如此粗俗,大眼瞪小眼的同她看了一番,终究是败下阵来。
主要是这味道要真这么大,吸引来厮卫怀疑,确实不好。
“麻烦!”他啐了一句,“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外面情况。”
肥膘一出船舱,外面便有小弟们纷纷喜不自禁道。
“二当家的,没事了,顾府的船没到咱们跟前,在那个驿站后停下了,距咱们百十来丈呢,应该不会怀疑上。”
肥膘踮起脚远远看了一眼,便放了大半心。
此处荒废,草丛茂密,船只又远,带那个小姑娘出来简单方便一下,确实不是大问题,可这就要看她态度如何了。
肥膘想完,心里就美滋滋的又折回船舱。
不料,这回他刚进来,顾二白就像准备好了似的,姿态撩人的靠在柱子上,淡淡咬着水润樱唇,模样煞是娇媚,声音软糯可人极了。
“爷,您就应了奴家这个请求吧,待奴家方便完,任由爷处置还不行吗?”
她说完,肥膘一听这温言软语,妩媚勾人的样子,登时三魂跑了俩,哪里还有顾及,她一个柔柔弱弱小姑娘,绑着绳子,还怕跑了不成。
“好好好~这就带你去!”
说这是同意,还是随手将塞布堵进了她的嘴。
顾二白的脸色青了青,那肥膘笑的极为淫荡,想摸她一把被避了开,“小美人别误会,爷这是为你好,怕待会疼了,忍不住叫破了嗓子。”
呵~
顾二白勉为其难的笑了笑,随他出了船舱。
驿站。
从顾府运往炼丹寨的商船,按照飞鸽信件上指示,准时于戌时停在了西郊码头驿站旁。
踏板放好后,刘管家和青衣掌事一起下船,左右环顾河面,一番巡视下来,并未见炼丹寨有人来接船。
心中不免奇怪,且不说这船上只载了些普通的医用草药,就是这时间、地点也古怪的很,炼丹寨后有药园,根本不缺这些普通药草,何况这西郊也不是去炼丹寨的必经途径。
当然最让人难以理解的,还是这等区区小事,为何要劳烦场主亲自押运,难不成是一尺老道得知场主现况,故意设法让场主出来散散心?
刘管家和青衣掌事看了片刻后,面面相觑,二人俨然是想到一块去了。
“刘老,我先前与小桃子来过这家驿站,此处老板娘有样拿手好菜——小鱼锅贴口味做的的确不错,不如咱们请场主下来等吧?”
青衣掌事提议道,刘老忙不迭的点了头。
自年后从白徒山来了封信后,场主便不再像夫人走的前几个月那般狠心折磨自己,偶尔也愿意进些食物,只是将所有的神思都转移到商业上,麻痹自己而已。
不一会,二人转身进船,青衣掌事招呼着随身家丁都到驿站候着。
刘管家轻手轻脚走到船舱书房,温声向男人请示。
“好。”
久久,书砚后,男人应了一声。
刘管家见他合上画册,面上露出了点惊奇的意味,本以为场主会拒绝,却没想竟同意了。
看来一吃老道这个法子还是挺奏效的。
西郊码头自荒废后,独留一家驿站冷冷清清的开着,因其地租便宜,便被一个丧了夫的寡妇接手,但是谁也不知道这里的家境,只知她带着一儿一女,在这里谋生。
今夜难得驿站因为顾府几艘商船热闹了起来。
府上跟随过来的零星丫鬟,虽话不多但胜在质量,一人一句人气就起了来,厮卫们嗅着小鱼锅贴的香味,也纷纷放松警惕,卸下剑柄。
门前,一袭形销骨立的男人出现后,满屋都惊讶的住了嘴,敛住了神,像是没能想到,场主还愿意出现在人群如此密集的地方。
“都好生用膳。”
刘管家朝着一众不自然的下人使眼色,径直跟着场主走入二楼雅间。
众人便纷纷埋头干着自己事。
却不想,男人走到楼梯处,脚步却不知为何停了下来。
刘管家顺着那道深沉的目光望去,只见楼梯桌角上,摆放的赫然是一堆枇杷。
此时正是枇杷成熟的好季节,而枇杷……也正是夫人最喜爱的食物。
“这是我的~”
二楼上,不期然跑下来一个黄口垂髫的小儿,孩子见男人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堆枇杷,以为食物被觊觎,便麻溜的跑下来将枇杷全全搂住。
伴随着那搂入怀中的动作,男人万分幽怖的眼神也跟了过去。
“哇~”
小孩子哪见过这种骇人的目光,只觉得浑身被看的冰凉,当即被吓哭了,哇哇大闹起来。
刘管家见势,赶忙想将孩子抱走。
一旁炒菜的老板娘早早先来一步,双臂圈着孩子,一股脑的跪在地上,给场主道歉,“小鱼,快跟场主认错。”
“哇~”
刘管家俯身劝道,“没事,抱过去哄哄。”
那妇人连连感激的点头,利索的将孩子抱走,一边走着一边憨哄,“怎么回事啊小鱼,堂堂男子汉总是哭鼻子,说好了爱吃枇杷的孩子最爱笑呢?”
“嗯,娘,小鱼不会了。”
话落下很久。
不知是哪句触动了男人的心,刘管家只觉眼前的背影,像冰凝住了一般,立在原地。
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掏出袖中的曼陀药丸递过去。
出乎意料的,男人这回并没有接过,只是缓缓坐到了桌边。
气氛凝滞了下来。
刘管家满腹狐疑的侍立在旁,直到许久以后,男人才伸出手掌,抚过桌上那残剩的一颗枇杷,眼前好似闪过什么潋滟至极的景致,修长的指尖都战栗了起来。
刘管家默然低下了头,场主,是又想夫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否精准,还是场主其实每时每刻都在想。
一个男人,在近一年的时间里,熬着厚重近乎刻薄的相思,若是一般人早就撑不住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经历诸多事件,见过最传奇的一件事情,不过是场主思念夫人。
驿站里的氛围渐渐恢复了,每个人都暗自低头用着自己的膳,小鱼锅贴的香味四溢,充满空气。
老板娘斗胆端了一碗到场主的桌上,满屋再无人说一句话。
西郊码头。
顾二白跟着肥膘出了船舱后,摇头晃脑的活动筋骨,实则是在打量逃跑的路线,待她看到顾府的船只,正停在不远处的时候,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小主人,就在那处驿站,我呆会帮你咬住这死肥猪的眼皮子,您可得跑快点,那里不仅有偶像大大,木头还闻到了香香的味道!一定是好吃的!”
“知道了馋鬼~”
某人得意就差没踹眼前肥膘一脚了。
“你说什么?”
肥膘听她好似说话,冷不丁一个转身,顾二白变脸速度堪称一代宗师,“奴家说爷快点呢,奴家等不及了~”
“小骚娘们。”
肥膘狠狠的舔舔舌头,心痒难耐。
“快走快走,完事我该来事了。”
顾二白乖巧的点了点头,“嗯,再朝里面走走啊,这里都是你兄弟,你想被他们听去?”
肥膘放眼望着茂密的草丛,又转脸望了望远处甲板上的小弟,呵斥一声,哄着她,“行了行了,已经够远了。”
再走都要走到驿站里去了。
“好吧。”
顾二白佯装无意的觑了一眼驿站的灯火,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你说在哪就在哪。”
‘木头,上!’
说是时那时快,玲珑木‘噌’的一下从小女人耳际蹿出,张开嘴狠狠的咬上了肥膘的双眼皮子。
顾二白趁势,速度那叫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挣脱麻绳,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向驿站。
晚间冷凉的风,嗖嗖的穿梭过耳边,扬起三千飘飞的发丝,精美如绸。
明明是逃难,顾二白却做的像奥运健儿冲刺那般激情慨昂,前方有一切,因为那里有清叔。
她发誓,当年拿八百米冠军时候都没跑过这么快。
“嗷嗷嗷~”
身后,肥膘捂着痛的流血的左眼追上来时,早已为时已晚。
顾二白得意洋洋的朝他挥手,先一步踏进驿站门槛。
“清叔!我回来了!”
嘹亮的清越嗓音伴随着轻快的步伐踏进来,空气中都散发着她化不开的浓厚喘息声,仿佛近在耳边。
话落,整个驿馆里的人,都抬起了头,汗毛均耸了起来。
有掉筷子的声音,砸碎了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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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哦,你千万别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不过给狼生一窝小狼崽可能考虑饶你不死。
九哥不要太好哦,你们要加更,我今天就万更,你们说的全都满足,宠不宠?
不过……改时间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是晚更,而是早更,在一天最开始的时间零点更新,不是早了吗?熬夜看的说明你们把第二天本该十点更新的看完了,懂了不?
么么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