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临的心中暗奇,但此时,他无力前去察看,只觉腹内甚为饥饿,忽然只见那大树干下,有一个用草藤编得十分牢固的小巢,巢里放了许多各色各样的果子,看上去全都香甜可口。

谢志强身在半空,双掌将吐未吐之际,陡然只觉一缕劲风直袭上身,这一缕力道好生凶猛,穿破自己身前如山内力,长躯直入而来,多年在武学上高深无比的浸淫,使她立刻反应到自己的力道尚未击实对方之前,那一缕劲风已将在自己身上发出致命的一击。

一伸手解了她们两人被制的功力,带着她们回了新房,倒是人不知鬼不觉,谁也想不到春暖洞房之中,令人魂消魄散的旖旎风光变成了勾心斗角的惊涛骇浪。

他觉得这司徒香香姑娘天真活泼,美丽可爱,最难能可贵的是她毫无心机的直爽性格,若要论这一点,白墨临非要自我感到深深的惭愧不可,自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句话出口,总是三思而后言,做作、隐瞒、猜疑等几乎已成为自身性格的一部份了,与那上官红姑娘短短不过相处几日,往往感到自己用心的可怕,难道世间上的人,总不能个个像司徒香香姑娘一样漫无心机人。

暗中吸了一口真气,仍是不回过头来,蹄声再近,忽然只觉背上劲风压体而生,那蹄声尚在数丈之外,必是马上骑士已然凌空飞跃过来,对着自己背后发掌。

他长吸一口真气,在体内运转了一周,立刻,他发觉自已内伤虽然严重,却还不至要了自己的性命,于是忍不住长长嘘了一口气。

石室之内,珠光耀眼,光明如昼,石室中央品字形摆好了三桌酒席,上面都已坐满了人,只有中间一席,尚虚位以待,无人在座。

“那人么,生得是中等身材,面上似乎透出一股阴骘之气,令人一看之下便有几分寒心之感,面孔长得较一般人为长,双目之中神光时隐时现,好象已达返璞归真的内功最高境界。”

索性反手一压簧扣,只听锋的一声微响,金刀已然脱鞘而出,他一横刀锋,平平划过半空,刀身夹着金光一闪,霎时之间那老僧面上神色大变,右手疾伸,一把握向白墨临握刀之腕,白墨临本能之间一沉手腕,却觉一股其大无比的力道凌空一吸。

只觉手上长剑一重,掌心一势,几乎把握不住,那剑身被强力所击,向内弯曲呈弧线形状,锋利的剑尖已将上官擎天的腰侧衣衫割破,再要向内几分,便要伤及皮肉了。

整个石洞的尽头,一边石壁上,倒垂着无数钟乳石,钟乳石上滴泉如雨,落在地上。

抬眼望去,便觉这庄院特别精巧,小桥流水,百花争艳中耸立着无数雕梁画栋的楼台和亭阁。

大约是年深日久的关系,地上被石泉滴出一条水槽,顺着水槽下流,是一个大水坑,那水坑深约三尺,因为这时大家都已停止用水,水坑之中的水已盈坑而出,漫过水坑向洞角一角流去。

自己原本的打算,还想从他的口中问出一些蛛丝马迹,但是这几日来,心神完全被练功的事所占据,哪里还有闲情去分神思索。

再一看,只见后面又有大批花瓣随着溪水顺流而下,越来越多,整个溪水面上全是花瓣,一条水像是撒上了五色的颜料,极为鲜艳夺目,白墨临只见那溪水不停流过,那花瓣随水漂流,也数不清有多少朵,只是不停,越流越多!不由得呆了。

一股极强的旋转之力在三股自上而下的力道中一触而散,那三股内力受此旋劲,登时互相交击,呼地激起一股巨风,消散于无形。

少林心法流入中原,也曾光大一时,但日渐衰落,好些神功心法不是分歧便是失传,到近百年来,少林心法所留不过十之六七而已,而那禅宗一派,却是专而不废,修习之人穷毕生之力专攻一派,代代相传反不易行流,是以若是那禅宗一派至今犹未失传,则较之中原已要高出几分!

紧接着的便是两人近身过招的场面,两人武学造诣均极深厚,这等招式变化的打法,虽不若内力硬拼胜负立分,但凶险之处却仍不在前者之下,只见两人掌出如飞,身形如电,没有一招一式不是妙绝人寰之作,若有一人稍一疏神,当场便得伤在地上。

他支持着疼痛的身躯爬了起来,一阵清风迎体而吹,只见四周云雾茫茫,有一股强烈的湿气散布在四周的空气之中。

上官擎天是何等精细之人,一经明白过来,便席地坐了下去,垂帘合目,运起一口丹田真力,行经走脉,调息起来,片该之间,便一片空明,欲火尽消。

那人身形犹未站稳,忽然觉得身后劲风之声大作,只见他身形向前一躬,左掌倒拍而出,同时间手臂画了一圆弧,格向对方攻击的掌缘。

她剑锋再递出半尺,却觉对方内力如泉,自己一剑虽封住面门,而对方距离尚有五尺之遥,但身形已不由自主向后倒退了一步。

传音信物发出之后,约等了一盏热茶时间,一阵打桨破水之声,由远而近传来,接着只见从芦草之中现出一条梭形快艇,来势奇快,片刻之间,已到他们停身之处。

一念及此,他立刻长长吸了一口真气,果然那真气勃然有如奔马,以前就是未受内伤之前,也是万万难及,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老僧居然会以本身内力,用最高的“灌顶”手法,生生注入自己体内,换一句话说,在短短前后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谢志强的内力造诣,平白增加了少说有十年之功!

日光从层层云堆中透出,淡淡的清辉洒在地上,凉风送拂,吹动道旁树枝叶儿不住发出沙沙的声响。

此次为了隐藏身份,白墨临不再穿着丐帮的服装,而换上了作生意的装扮,一袭青灰布衫,果然有几分像是来往商旅。

只觉真力被生生拍散,但天幸他见机应变神速,卧在地上避开正锋,并临时以小树挡了一层,加之禅宗方才受伤,内力用之不纯,是以还有余力就地一滚而起,踉跄向前一直冲出三四步,默默运了一口气,猛然仰天一吸,他内力造诣原本深厚,登时竟给他恢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