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约有二十一二的年岁,生得眉清目秀,鼻直口方,十分英俊。

“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少说几句吧!你还不歇息养神?还不知何时方能到达江边呢!留些精神赶路,对你有好处的”右方不远处的树丛中,突然传来阴冷的语音:“不必再赶路了,你永远也到不了江边。”

白墨临见一掌暗器未曾打中,身子猛地一翻,口中又怪叫了一声,第二次向他发了一掌,这一次他掌心运劲,掌风里又夹着前发的暗器,这种暗器在天竺名唤“枣子钉”,是一种形同枣核形状,两头尖的东西,可是没有“枣核镖”那么大,要小得多。

身后十余步的林隙,站着一个戴鬼面具的银衣女郎,一个老太婆,一个秀丽的少女,一位健壮的青年人。

白墨临这时真连头也不敢抬了,他尤其是不敢接触对方那双眼睛,在对方那双明媚的目光里,自己似变得更不会说谎了。

女人心眼窄,爱恨分明,主观强烈,性格变幻莫测,金蛊银魅的语气充满威胁性,四周充满了危险气息,来意不善。

其中一个叫苦花的丫鬟,一跳道:“这就对了,我们小姐方才还在说呢,怪送花的怎么还不来,原来是指的你呀!来吧,你跟我走就是了。”

说罢转了儿个弯,果然来到了两座石峰之间。两座石峰高耸入云,其上光秃秃的,没有树木,可是却生有墨黑黑的一片青苔。

一路上,大家埋头赶路,由于所经处皆是人烟稀少的山区,鸟道羊肠不能并行,因此相互之间,想说话也没有机会。绕山麓而过,地势更荒僻,路两旁林深草茂,走上五七里不见人烟。

他身着一袭青色的紧身衣裤,外罩一领玄色的缎子披风,头上的风帽,垂有两条风翎,风吹起来,更显得英姿飒爽!

那是一块平坦的峻峰,方圆有里许大小,四周是万仞冰涧,有如一把锋利的钢刀,插立在云天之间。

登上坡顶,眼前一亮。这是一处五六里长的平坦山坡,只生长野草与荆棘,草深及踝,一望无涯。向西望,地势下降,田野村落星罗棋布,视界可及二三十里外。

岭上,耸立有五所茅亭,为鹅掌大的雪花,堆得厚厚的,高高的,看过去,已有些不胜负荷,可是,那白的确是美的化身。

谢志强嗯了一声,连退五六步,大袖与青袍的前幅,全化为碎布片飞走了,脸色泛青,口角有血迹。

这时,就见他一头长发全数都像针立了起来,他凌空的身子,在空中一个倒折,双掌同时推出,巨大的劈空掌力,迎着飞来的暗器一撞,暗器全数都倒退了回去。

果然是一个受伤的人,右脚被流星锤勒断了膝骨,右胁背挨了一剑,正一寸寸用手挪动沾满鲜血的身躯,向一家村宅的大门爬去,可能是打算向村民求救。

约有小半盏茶的时间,东方天边,忽放异彩,一道紫气,直贯天穹,白云如浪也似地滚滚而开,天地之间,就像是忽然点着了千万支灯火一样的明亮。

她悄然走近,俯身一把揪住那人的发结向上侧方一拉,看到一张肌肉扭曲变形,其色青灰的脸庞,原本英俊的脸蛋已完全走样,但仍可看出本来面目。

灯光啪一声,遂自熄灭,一人哈哈笑道:“光棍眼睛里揉不进沙子,朋友,你们箱子里是什么东西,我们也猜了个八成,乖乖地留下来,我们绝不为难,还派人送你们出去,要是一个劲在咱们哥们面前佯装,可就休怪我弟兄不够交情了!”

撤走的人是分开走的,两人站在村口,不知该往何处追,小径没有足迹,人从四面八方逃人山林便作鸟兽散。北面的山岭甚高,西面更是群山起伏,小河从东面来折向南流,东面全是向南伸展的小山。

白墨临很快就用手推开了一扇竹门,眼前现出了一道婉蜒的鹅卵石小道,道路两侧,种着两条麦冬草,青葱葱的甚是可爱,就在小石道的尽头,耸立着一幢全系花岗石所砌成的小楼,绕楼栽种着数棵老松。

午后不久,山区中大雨倾盆,直下至夜幕光临。然后变成连绵不绝的靠集细雨,抢去了留下的一切踪迹,下了两天雨,在山区中的人吃尽了苦头,所有的踪迹皆被雨水所淹没,在山区乱闯碰运气已无此必要,不得不作出山的打算。

这种奇形莲花,他本就是第一次得见,怪的是在花茎之上,却满缠着一种红色细草,互相纠葛,交缠不清。他就用剪子,想把那些绕在花茎上的乱草剪去。

一般说来,城厢以外的村落庄院,很难事先探道摸底,只能凭经验行事的,如果不是在必经路上的村落,必定不欢迎陌生人进人。而那些大户人家的庄院,大多数建在自己的田地中心,连路都是私产,有些人家干脆建了栅门,防止陌生人进人,想派眼线事先探道踩盘子,谈何容易?

说时,白墨临的身子一滚,左掌也学样抖出,他发的掌力乃是至刚功劲,一刚一柔,顿时发出了“通”的一声,空中大震了一下,遂化为乌有。

白墨临手疾眼快,扣指急弹,另一枚飞蝗石正中黑衣人的右耳门,相距不足两丈,奇准无比,他的目力与手劲,委实骇人听闻,如果稍偏些少,便会误中太阳要穴。黑衣人未发出任何声音,扭身向下栽……

他一言不发地拉着小驴,脚踏实地地向山上行着,双眉紧皱着,看上去显得无限深沉。

试想,在刘舟岭上,有几所茅亭,该多么富有诗情画意,那么,这几个人,该是来赏雪的吧!

他脑中不过动了动。耳边却听得谢志强大笑道:“我说是谁有这么大的胆于,敢在我老人家面前拦路打劫,原来是你们哥儿俩。云霞兄弟,咱们很久没有见了,怎么样,还得意吧?”

上官擎天见他刀法诡异,因距离过近,这一刀险些为他砍上,不禁更激起怒火,这老头儿一身武功,已到了登峰造极地步,此刻怒火中烧,更似出山之虎。

街上传来了三更三点的更析声,两个黑影幽灵似的贴地绕至院角,翻上了屋檐,沿瓦垛的暗影蠕蠕而动,不久便反飘出院墙外。这种不越屋不越院墙的方法,费时费事而且极为困难,轻功火候不够,绝难办到,但却可避过监视暗桩的耳目,容易出人的地方绝不会安全……

这姑娘,高高的身材,秀发披肩,腰上扎着一根红绦,只见她面似粉玉,唇如朱砂,一双蛾眉微微地向上扫着,看来确是一个美人胚子。

边说边看了看她身上,忙自身上取出些刀伤药,草草为她包扎上了些,因为姑娘伤处正是前胸地方,上官擎天虽是年老之人,却也不能一点不避嫌疑,一时连眼都不敢直看。

经验告诉他,屋顶不能上去,上去便暴露形迹。看清附近笔直的通道,便知很难找得到隐秘接近的路线,问题是,伏哨的位置该安放在何处?

室内,除了闪闪欲熄的灯光,还有姑娘娇喘的声音,她又羞又痛,汗珠子一粒粒滚滚而下。

司徒香香说到此,冷冷一笑,有些气恼地道:“昨夜如不是我去得正是时候,只怕你就难免为他所伤,如果你为他暗器所中,就是我父亲的解药,只怕也救不了你……”

当时他也就不再多想,催马而上,人马遂行于乱山丛林之间。天空虽有一弯明月,可是树丛很密,光线照下来只是淡淡的光影。深山里,不时传出几声狼嗥,的确是一处人迹稀到的荒凉地方……

附近几间房屋的檐下,看不出藏有人的迹象。那么,伏哨必定贴屋角而立,方能监视附近的通道,他心中一动,把注意力放在了天井,上官擎天因为心中有鬼,所以庄内不准栽种花木,夜行人想找花木隐身算是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