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树梢的冰条儿,在这难得的腊月小阳春里,化做情人的相思之泪,点滴垂落。

突然,白墨临尖叱一声,猛地朝空蹿起,手中的长刺以诡异的弧度一摆,长刺柄上的狰狞鬼头发出极为尖锐的泣啸,或缓或急的自不同角度向谢志强飞射过去!

汉子看得心头大怒,双脚一点,一个人腾空直上,挥手一剑,把那支射来的长箭,从半空中劈落。

随着闷响与微颤的停止,洞穴的地底深处,突然发出阵阵诡异的雷鸣低咆之声!

广场上,被这些火箭贴地擦过的地面,竟发生连续不断的猛烈爆炸!

借着微弱火光的照耀,他这才发现,白墨临等人正个自盘膝端坐于地的调息着。此时,他们三人仅是汗透衣衫,混身湿得就像刚从水中被人打捞出来一般。

掌式纵横,毫无避忌,上官红赶忙一闪身,轻轻往旁一纵,但她犹被余风扫中,裙子朝上一翻,眼明手快之余,一指罗裙,裙缘下落,左臂灯光连晃,因光线过强,来人有目难睁,立将攻势逼住。

“能得解脱,固是大福;但莽莽红尘,芸芸众生,真能了无牵挂,摆脱尘缘纷扰,超生极乐世界的,毕竟不是容易。”

哪知。他这一运功回收真气之下,才发觉对方的掌心,竟还具有一股无穷的吸力,将他体内的真气源源吸去,那还控制得住,这一来,不由吓得亡魂皆冒,当下,心里一横,拼舍数十年苦修之功,咬断舌头,张口喷出一口血箭,朝上官擎天面前喷去!

当年,老朽也是好争闲气的人,现在才明白争闲气的无聊,练功夫不是为了争斗才练的,正为世上争斗得太厉害了,太没有意思了,才苦练出一身本领来,防止争斗,熄灭争斗,这里面道理,一时说不尽。

因为当时是白昼,有很多地方进不去,所以得不到什么消息,不过,在后院的僻处。倒看到晾着几件女人的衣袄;并且还有几个强壮的俗家人,在寺院里走动。后院一块平地上,铺满了沙子,尖石,和竹签,料想他们必然是练梅花桩,竹签阵这一类的功夫;因此我更联想到寺里面的住持无极和尚,当时很想给他们一个教训。可是又挂念着我们一群人都在城里,万一惊动起官府,虽然并不怕他,到底也是讨厌,只好忍耐着等候大家袋思广益,商量一个妥善的办法呢。

她娇笑一声,柔荑素手,朝前一递,六合神功,立发出一股真气,将卷来煞气,硬行逼住。司徒香香手上,如端重物般,步履之间,地为之陷。蓦地里,随手一转,蓬然一声巨响,把矮身恶徒打来的掌风,朝着那携剑的蒙面人,拦腰便卷。

诸位只要瞧一瞧,“武”字,明明不是“止戈”两字吗,诸位都是聪明人,毋庸老僧饶舌。奉劝诸位,大家回去都细想一想,双方都退让一步,消解了多少杀机,种下了多少善根,岂不是更好!

黑夜随着二人飞驰的脚步迅快地消逝,转眼便月落星沉,天空已微露曙色!

这时,上官擎天被四个贼人围攻,已经透不过气来,白墨临一见这种情形,照会了上官红一声之后,一抖双臂,身躯就像闪电一般扑奔前去,上官红也一闪娇躯,一声清叱,飞进了战场。

一股股带着强烈硫磺臭味的青色火焰,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巨响,蓦然蹿空燃烧,广场顿成一片火海!

他大吃一惊,猛然回头,只见青色火焰宛如地狱鬼火冲霄焚起,而且毫不留情的自四面八方向他包围过来。

片刻之后,三人即发现在这大路旁,有一条羊场小径般的叉路,向山腰处拖迁沿伸,大约正是通往那座小庙而去。

“小侠饶命!那女子被寒锋居士毛落鸿擒来,已经进入后院的地下室去了,地下室的机关就在后殿的佛廊下居中的莲瓣。只要把莲瓣往外一扳。佛座的右边就可以现出门来,可是里而也有机关,小僧因为是管外事的。不得进入里面。所以其中的情形也无法知道。”

谢志强随后试验,也能拔起一丈多高,连到上官擎天也老兴勃发,展开身法一个“旱地拔葱”也腾起五丈多高,再向下一扑,待身形快落到桅杆时再来一个“鱼跃龙门”一缩一跳,两脚平平稳稳地站在桅顶,长啸了一声,然后降落回船面上来。

如今,广场上一片火海,更有爆炸随时随地的发生,白墨临身陷其中,几乎无立足之地,几番冲突闪避之下,他已是发须俱焦,衣角着火,裸露在外的手足与面孔,也被烫起了数处水泡。

“这座山峰内蕴冰泉,地藏火穴;老袖身下冰床,正在水火**口上。四十年来,老油籍天水地火之力,使内伤未再恶化;也仅着本门心法,压制地火,才使火穴未发。否则,地火一旦爆出,虽未必山崩地裂,但这些石穴必已被火浆堵塞,附近也不会生长寸草。人兽遇劫,唯有一死。”

石晶珠甫离八卦井口,强光暴涨即逝。但是,白墨临已在强光暴涨的刹那被白光罩个正著,他凄厉一声鬼泣,如中雷击般摔回厅中。

珠子甫入手中,上官红顿觉一阵清凉传来,昏眩的神智立时清醒过来。方才白墨临所为,意似历历在目,瞬间闪过心头。

“这谷中千年以上的绿萼梅为数颇多,我们来得又恰是时候,所以说实在话,赏梅的时候远比采蕊的时候多呢?”

落石之快,就像由一个慢动作的世界,瞬间超越时空,飞进另一个超快行动的空间,上官红她们有种失真的感觉,三人几乎忘了应该有所反应。。。。。

见那一股血箭,成了一道血泉,“呼呼”不绝地朝上官擎天口中投入,片刻工夫,白墨临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竟成了一片灰色,那一道血泉也由浓而淡,终于忧然中断。

随着月渐偏西,自月中射出的光柱逐渐转弱,那颗石晶珠子亦跟着变弱的光柱缓缓沉回井中。

因为,自他们眼看信火升空,以迄赶到现场,为时纵未超过半盏热茶,而在这短暂的时间内,防守这一道隘口之人,竟已全数毙命,可见那出手袭击之人,若非在数量上占绝大优势,便是身怀奇绝的功力!

白墨临忙将真气一提,双臂一抖,“一鹤冲天”,拔高十来丈,仍往原处返回。

离病人卧息之所,约有两箭之距,灯影拳风,闹成一片,细看,上官红正被两位夜行人缠住。他们脸上,都蒙着一块黑巾,两人一高一矮,一使宝剑,一用徒手。

那徒手汉子,掌法狠辣异常,而且嘴上也不干净。

上官红以一敌二,除将灯光照射外,却用徒手应敌,那身高使剑的人,剑法精纯,星月之下,剑身上发出一片蓝光,寒光森森,笼罩三丈方圆,剑锋所及,都从谢志强致命之处下手。

汉子岂容他缓过手去,双足落地,身如旋风,手中长剑一招“横澜千里”,剑光如练,横扫而出。

只见白墨临屹然不动,也照样两臂一圈,双掌一台,竟然同样的使出一式“五行合运”,平胸推出。。。。。。

白梅,白似皓雪,红梅,粉嫣配红,娇艳欲滴,空气中,阵阵梅香幽淡芬芳,真是好个不沾尘嚣的出尘梅谷!

白墨临扭头四顾,但见石室中并无食物贮存,只在距离冰床约莫三尺处,山壁上有一石棺,槽内积着些淡赭色的泥浆;壁间则挂着一只破缺木瓢。他望望那污脏的浆水,剑眉频皱。

书法劲遒,都写得很好,也和镌刻名家一样,镌得很深很匀;但在行家眼中,就可以看得出上官擎天写的不如郭子仪写的字体飘逸,挥洒自如,在火候上似乎稍逊。

股凝结成柱的呼啸潘劲,宛似久蛰恢苏的老龙,自地面滚滚飞腾,冲向那颗人头大小的圆石,将它呼地托升,准确直射洞顶裂缝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