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芷凌垂下眼,掩盖眸中的神色。如今的上官宗,不允许任何势力和任何人的势力过大,威胁到皇权。

他怕再出现一个柳氏或者柳东一。

如若她不是嫁给了陆奇轩,上官宗定会对她出手的。

即便是陆奇轩,在失去了对沧澜国的威慑作用之后,上官宗也会想方设法的削弱他手里的实权的。

等天谕朝和将沧澜国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她会让陆奇轩放下手中的权力的,不会让上官宗有机会对付陆奇轩。

上官楠微微拧了下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皇兄现在如此忌惮稍微有点势利的人,怕是会慢慢变得猜疑心重。

这对天谕朝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如今的皇帝是皇兄,他只是一个臣子,这些话轮不到他来说。

他得想个办法提醒皇兄。

“陛下,既然无事,我先告退了。”齐芷凌站起来往外走。

上官芊芊赶忙站起来,朝着上官宗福了一礼之后,追上了齐芷凌。

上官楠刚想起身,却被上官宗叫住了。

“醇亲王等一下。”

“皇兄。”上官楠朝着上官宗行了一礼,暗暗看了眼离开的齐芷凌。

等晚点,他再到庄子找齐芷凌好了。

等齐芷凌和上官芊芊离开之后,上官宗才重新开始说话。

“醇亲王对齐芷凌有所不同啊。朕瞧着,你看了齐芷凌好几次了。”

上官楠心里咯噔一声,他表现的真这般明显?“皇兄说笑了,我对齐姑娘也只是有着感恩之心罢了,毕竟齐姑娘救了我的命。”

上官宗眼含笑意的点了下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醇亲王准备一下吧,后日我们到皇陵拜祭父皇。”

“父皇知道你这般健康,定会很高兴的。”

“皇兄,臣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上官楠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要和上官宗说清楚。

这件事不和皇兄说清楚,以后定会危害到天谕朝的。

“你说。”上官宗说道。

上官楠咬了咬牙,“皇兄,臣弟觉得您太过于忌惮那些稍微有点势力的人了。”

“臣弟打个不合适的比喻。拿齐姑娘来说,她身为江湖中人,是极为有势力的江湖中人。如果她真的要做什么,那不是皇兄防范可以防范得了的。”

上官宗双手交叉放在龙案上,他也知道自己太过于忌惮那些稍微有点势利的人,但他就是忍不住。

因为他怕再出现一个柳氏或者柳东一。

一个柳氏和柳东一差点害得天谕朝覆灭,如若再来一次,他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救得了天谕朝。

“皇兄与其防范那些稍微有点势力的人,倒不如将他们拉拢与他们和平相处。不是每个人都像柳氏或者柳东一样,他们有的人只是想安稳度日,我们要防范的也只是那些有野心的人。”

上官楠说到这里,起身跪了下去,朝着上空宗磕了个响头,“臣弟逾越了,请皇兄恕罪,臣弟也是为了我天谕朝着想。”

上官宗幽幽的叹了口气,“起来吧,朕不会怪你的。”

“谢皇兄。”上官楠的心落回了肚子里,坐回了椅子里。

“你是为了天谕好,朕怎会怪你。”上官宗说道,“朕也只是担心,担心再出现一个柳氏或者柳东一。柳氏和柳东一之乱,你也是知道的,对我天谕朝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皇兄,那只是柳氏和柳东一,不能代表所有的人。”上官楠说道,“我们不能一概而论。比如奇轩,比如齐姑娘,比如魏王等人,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谋反之心,他们是忠君之臣。”

“说句不怕皇兄恼怒的话,皇兄这般做,只会将他们越推越远,最终导致身边没有忠臣,有的也只是奸佞小人。”

上官用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任何的生气,“你是关心朕,才会与朕说这番肺腑之言,朕哪里会恼怒。”

“你说的对,朕这般防备他们,只会将这些忠臣越推越远,导致朕的身边只会有奸佞小人,也会导致天谕朝的覆灭。”

他可以适当的防备这些朝臣,但不能这般如此严的防备这些朝臣,他这样做只会将忠臣越推越远,身边只剩下奸佞小人。

他不能做一个满是猜忌心的皇帝。

上官楠见上官宗听了进去,微微松了口气,只要皇兄听得进这些忠言逆耳,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唯独怕皇兄什么都听不见去,独断专行。

齐芷凌和上官芊芊一离开皇宫,自然有太监将柳飘飘送到两人的面前。

马车上,齐芷凌闭目养神,上官芊芊掀开马车窗帘看着外面,柳飘飘有几分不安的坐着。

“多谢齐姑娘的救命之恩。”柳飘飘坐着朝齐芷凌福了一礼,“不管怎么说,如若不是齐姑娘的话,我是断不可能有机会活下来的。”

柳家谋反证据确凿,没人能救得了柳家,除了陛下。

但陛下是绝无可能赦免柳家的。

没想到,当初爷爷让她设计齐姑娘,从而认识了齐姑娘,却成为了她的救命稻草。

如若当初她没有听齐姑娘的,如今她也不会有机会得救。

齐芷凌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睁开眼,仿佛没有听到柳飘飘的话一样。

她与柳飘飘是等价交换。她要柳东一保留的那些秘密,柳飘飘要活下来。

上官芊芊放下马车帘,偏头看着柳飘飘,“你要如何活下来?我挺好奇的,你从小到柳家被抄家之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连东西卖多少都不知道。”

别说是柳飘飘,便是她一个人也不知要如何活下来。

“不怕柔雪郡主和齐姑娘知道,我爷爷留了银子下来的。”柳飘飘尴尬的笑了笑,她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活下来的机会很小,“虽说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节约一点应该能活下来。”

“且我们女子,得嫁人不是吗?我这身份,也只能与人为妾。我考虑清楚了,与其到大户人家为妾,重新过那种尔虞我诈的日子,倒不如嫁给寒门子弟为妻。”在柳家过的十几年里,从她出生起,便是活在各种阴谋诡计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