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傍晚5点——7点)初,齐芷凌准备带着翠里前往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来悦酒楼。

陆奇轩端着晚膳回来,瞧见她准备外出,很是疑惑。

“媳妇要去哪里?”

翠里福了一礼,安静的站在一旁。

“帮上官芊芊处理安玉荣的那件事,我在外面吃。”齐芷凌说道,“有可能会到魏王府,晚上不用等我。”

陆奇轩眉头一蹙,“我陪你去,我不放心。”

“随你。”

齐芷凌也知道,陆奇轩不跟着她是不可能的。

他对上官芊芊有着诸多防备,就怕上官芊芊再在她的面前胡说什么。

翠里驾着马车,齐芷凌和陆奇轩坐在马车里,三人来到了来悦酒楼。

来悦酒楼因为柳氏等人谋反一事,关了多日,昨日才开门做生意,但生意并不很好。

整个酒楼空荡荡的,大堂里只有几个客人,和往日的喧嚣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二领着齐芷凌三人到了雅间坐下,齐芷凌点了菜后退下。

很快,菜便上齐了。

“翠里,坐下一起吃。”齐芷凌说道。

“是,小姐。”翠里福了一礼,坐在背对门的下首。

小姐不是那些矫揉造作的闺阁千金,不玩虚假做面子的那一套,且小姐也没那么多的规矩。

陆奇轩照顾着齐芷凌,“媳妇,等一会儿对方不出现,我派人送上官芊芊回去,你别跟着。”

“你越是这般防备着上官芊芊,我越会觉得你与上官芊芊有什么。”

齐芷凌打趣道,“越描越黑,知道吧?”

“越描越黑是不是像我和媳妇这样?”陆奇轩眨巴眨巴眼。

翠里当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安安静静的吃饭。

齐芷凌嗔了眼陆奇轩,这人是越发的没脸没皮了,“盯着点,对方有可能会出现。”

“这些话,我们回去再说。”

“听媳妇的。”

难得媳妇没有因为昨晚的事生气,他可得顺杆子爬,以防媳妇翻旧账。

上官芊芊这里,她坐在雅间里,正好是齐芷凌三人坐的雅间的对面。

此时的她正在买醉。

雅间里只有上官芊芊一个人,这指的是明面上,暗处是有女暗卫的。

“你们说,安玉荣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她右手端着酒杯,仰头一口喝完,“想我可是陛下的表妹,堂堂的柔雪郡主,多少勋贵世家的公子想娶我。但他安玉荣,偏偏避我如蛇蝎。”

她的心里是真的苦。

这几年,她四处追着安玉荣跑,期望他能回头看她一眼。

哪怕一眼也好。

然而安玉荣当她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一见到她便跑。

上官芊芊无声的流着泪,将自己心里的这些苦闷借此机会发泄了出来。

她看着没什么,其实心里很苦,很苦。

想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日追着一个男人跑,名声或多或少都有损的。

上官芊芊越喝越觉得酒是苦的,“真苦。第一次觉得,酒这般苦。”

泪水滑落到酒杯里,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辈子,或许她真的与安玉荣无缘吧。

今年如若她不能嫁给安玉荣,明年爹会为她找一个合适她,且门当户对的夫婿。

她已经十七了,耽误不起。

约莫半个时辰后,上官芊芊已是喝醉了。

一个人喝酒,又是因为伤心事,不喝醉才奇怪。

上官芊芊喝醉了之后,跌跌撞撞的出了酒楼。

她离开时,齐芷凌与陆奇轩是瞧见的。

“走吧,跟着瞧瞧。”齐芷凌说道。

不跟着上官芊芊,怎能知道是谁。

齐芷凌,陆奇轩与翠里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喝醉的上官芊芊。

此时,天色已是暗了下来,本就冷静的街道显得更加的冷静。

加上最近京城出的一系列事情,在周围为数不多的铺子外挂着的灯笼和月光的笼罩下,更是显得有几分可怕的气息。

因着天色暗,齐芷凌三人隔得相对较远,又是走在暗处,没谁发现他们三个。

上官芊芊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喝醉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凭着自己的本心在走。

她一直无声的落着泪,显露出了脆弱。

在这晚上,一个女子单独走在街上,又是哭泣着,会让人产生同情。

“媳妇,上官芊芊走的方向,应该是安府。”陆奇轩搂着齐芷凌的腰,放低里声音,“估摸着她是想到安府找玉荣,暂时性的忘了玉荣没在京城。”

齐芷凌明白的嗯了一声,为情所伤喝醉酒的女人,总是想要找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问清楚。

上官芊芊嫁给安玉荣的可能性不大。

如今上官宗刚将所有的大权握在自己的手里,绝不可能再给朝臣过多的权力。

像陆奇轩这样的是例外。

上官宗对陆奇轩是极为信任的,不然早在这此抓住柳氏等人后,上官宗便会找机会收回兵权。

而上官芊芊,是魏王最宠爱的女儿,是先帝赐封的柔雪郡主,地位非同一般。

安府,即将是皇后的娘家。

再则这次安玉荣代上官宗巡察天谕朝,回来便是高官厚禄。

安玉荣再娶上官芊芊,安府的权力会过大,这是上官宗所不能容忍的。

“上官芊芊不嫁给安玉荣也好。如若上官芊芊真嫁给了安玉荣,光是安玉荣的那些妾室便足够她伤心的。”

换作其他勋贵世家的公子,是绝不敢纳妾的,至少在明面上。

因为上官芊芊的身份,得捧着。

如若上官宗和魏王知道了,那一家都落不着好。

但上官芊芊嫁给了安玉荣的话,她是会主动为安玉荣纳妾的。

“上官芊芊寄给玉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魏王手里的权力不小,陛下是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井绳。

为了防止安府的权力过大,陛下会在暗地里做各种手段的。

也不能怪陛下,这是皇帝的一个通病。

齐芷凌自是清楚,柳府权力过大,便想着谋朝篡位,制衡了先帝,又制衡了上官宗多年。

为了防止下一个柳府出现,上官宗不会允许安府权力过大的。“我们注意着点,对方有可能就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