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的血迹很快就被女仆们清理干净,因为玉玄空并不是尸体,所以可能不需要保留现场证据。
但柴烈火的脸色依然凝重。
因为血的气味其实并没有减少很多。
大概里面还有尸体,而尸体的身份好像已经没有悬念了。
“谢谢,如果不是您出手,我还真不知道谁能干净利落的把刀拔出来,还有伤药,也谢谢您的伤药。”
因为伤口不再疼痛的玉玄空向周无形和白纱莘分别道谢,被刺穿的手臂甚至已经可以慢慢活动,可见伤药之霸道。
不过被刀刺穿的话也只不过就是个窄小的伤口,外行人拔刀或许会让伤口扩大,周无形的手法则相当不错,没有加重伤口的规模,所以说他的功劳相当巨大。
“玄空,给大家说说事情的经过。”
玉徳彰乏力地垂下了手臂,身形有些佝偻,说的话也不像刚才那样暴力威猛。
“在这之前,还是请大家看看里面的状况,不敢看尸体的就算了吧。”
玉玄空的这一席话,其实已经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所以每个人脸上都蒙着一层阴云。
结果除了林羽在安慰女友以外,包括两名女仆也跟着玉玄空走进了貌似是储藏室的地方。
门刚才是虚掩着的,里面其实也亮着灯。
柴烈火留意到门上的小窗被击碎了,地上有不少沾血的破片。
王一刀死了。
死状并不好,所以玉玄空才会如此提醒。
一开门,扑面而来的浓重血腥立即敲响了警钟,所以柴烈火没有被忽然吓到。
剩下的没怎么做好心理准备的人,状况就比较恶劣。
“呕……”
玉徳彰终于没有忍住胸腔的翻江倒海,弯下腰一阵狂吐。
柴烈火有意稍稍远离了现场,毕竟一群人呕吐的样子并不怎么好看,与之相比,死在储藏室里的王一刀却好像反而被遗忘了,这个实在是有点微妙。
王一刀没有留下全尸。
他的身体被从正中央纵向砍成两半,凶器多半就是刺伤了玉玄空的刀。
人被砍成两半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柴烈火并不想认真研究,人有内脏,所以现场是什么状况可想而知。
所以柴烈火才会不想回忆自己看到的内容,如果能够打码那就更好了。
玛丽和艾丽终于发挥了女仆的强大力量,将地面上的呕吐物清扫得干干净净,当然储藏室里的尸体就没办法了,毕竟那里也是杀人现场。
因为大家都在忙着呕吐所以脱不开身,呕吐结束之后,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就来了。
“王叔也被杀了……这么说来,凶手并不是我们当中的人对吗?”
玉玄剑铁青着脸慢慢揉着太阳穴说道。
的确,按照当时的情况,除了玉玄空以外,没有人能够袭击形迹可疑的王一刀,而王一刀虽然有各种可疑之处,现在人死了也就无从对症,这才是最让人伤脑筋的。
死人并不会说话。
“其实,按理说我也有嫌疑,你们就不用隐瞒心中的想法了。”
玉玄空主动说出了这句话,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坦诚。
事实上,林羽和周无形也的确表现出了些许犹豫,他们心中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世界上伪装成受害者之一的凶手到处都是。
而且,当时在场的人员理论上也只有玉玄空和王一刀而已,当然,或许还有个莫须有的凶手。
”不是你。”
柴烈火虽然也对玉玄空有所怀疑,但怀疑的点并不在这儿,所以冷漠地吐出了三个字。
“何以见得?”
玉徳彰马上扭过了头,视线凶恶得好像要杀人,可是柴烈火却从他的目光当中读出了一丝乞求的感觉,是因为抓到了能够给儿子脱罪的希望?
“啊?这你们都看不出来?真是的,他唯一的嫌疑就是有可能在咱们下楼之前杀了那个管家先生对吧?而且还捅了自己一刀假装受害者?不可能的,这么长的刀怎么可能拿来捅自己,如果有同党的话就更没必要做多余的事情不是吗?”
白纱莘很不耐烦地抢过了柴烈火的话,一串串话语像机枪一般轰了出去。
“啊……这么说的话,刀的长度实在是……”
周无形立即点了点头,他已经明白了。
“对啊,就算是另有其人故意插上一刀,那么从一开始就没必要直接冲下楼增加自己的可疑,原来如此。”
林羽也同意了白纱莘的意见。
没错,那把刀之所以不能用来实战,就是因为实在是太薄太长了,又不是什么神兵利器,无法用大剑的方式来挥斩,也同样无法用寻常刀剑的方式来进攻,甚至都没有办法轻易从配套的刀鞘中抽出,只能认为是一种有特别用途的武器。
剑术高手用那种刀的确也能够将人顺利的一刀两断,但这毕竟是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目前似乎并不存在这样的高手。
一个人的话,握住刀柄之后,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顺利地将长刀穿过另一只手的手臂并钉在墙上,所以某种意义上洗清了玉玄空的嫌疑。
比起这些,倒是那把刀的来历更让柴烈火怀疑,一般来说储藏室里会有这种异形武器吗?
“玄空,我们现在都相信你,所以,袭击你的凶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还躲藏在这里?”
玉徳彰脸上的神色并没变得轻松,继续问道。
“不,接下来才是怀疑我的时候,不过我还是要事先声明,我应该没有神经错乱,也没有说谎的意思,所以请你们尽可能的相信。”
玉玄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环视一周之后,缓慢但极其有力地说道。
“但说无妨。”
周无形挥了挥手表示并不是很在意荒唐的状况。
玉徳彰也随之点了下头,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但柴烈火已经意识到似乎要出现难以用常识理解的情况了。
“袭击我和王叔的并没有人,只是刀而已……是的,只是这把刀……”
玉玄空稍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自己经历的一切直接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