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某种恶作剧?”

柴烈火踩在混杂了大量礁石碎块的沙滩上,眉头紧锁,漠然地眺望着没有什么改变的太阳。

第一想法就是恶作剧。

现在可以确认的事实有两点。

第一,一直到昨天晚上,或者说今天凌晨睡着以前,岛屿还是以前的岛屿,没有任何变化。

第二,就是眼前的现实,不仅大量的树木折断了,而且沙滩附近的礁石也被轰碎并散乱地洒在各处,更可怕的是地面,地面上忽然出现的裂谷普遍很深,像真正的伤痕一样镶嵌在沙滩附近。

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稍远处的沙滩已经完全消失了,现在只剩填补上来的海水而已,不知道是因为地面被挖掉还是因为地面的凹陷,总之无论哪一种都很糟糕。

范围不算特别大,但是已经可以称之为天变地异。

“如果说是社长和爱夏老师的恶作剧……这两个人倒也不是做不到……”

柴烈火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语道,并弯腰捡起一块礁石,指尖慢慢磨擦着礁石表面。

察觉不到真气的痕迹,但这不能排除认为的可能性,即使现在没有残留真气也只能证明在数个小时之内没有受到真气的干扰而已,残留的真气不会永远存在,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

也就是说,事情应该发生在睡下之后不久的时间内,可能不是临近天亮这段时间发生的。

之所以怀疑是恶作剧,是因为皇珠仙与爱夏都做得到将地形改变甚至将一个国家直接从地图上抹消的效果,如果说是她们做的,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奇怪。

至于“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这个问题对皇珠仙的脑子而言属于难以考虑的内容,而爱夏大概会为了减压而故意恶作剧。

不管怎么说,先和其他的人汇合比较好。

现在甚至都不能确定帐篷就是在原处,本来就不算熟悉的海滩现在更是面目全非,所以柴烈火现在一点信心都没有,不,其实搞不好那些人现在一起躲在什么地方悄悄观察……

暂且认为帐篷没有被移动好了。

可能是因为平时都居住在土地紧张的城市的缘故,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暂时支配的大量土地,所以帐篷搭建得非常奢侈,完全不清楚这种奢侈究竟有什么意义,具体表现就是帐篷与帐篷之间的距离特别远,就算在昨晚上,想要寻找到别人的帐篷也很困难。

等等,这个应该不是在提防唯一一个男生吧……

嗯,应该不至于,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所以只能沿着废墟一点点的寻找了。

来不及吃任何东西,出于谨慎,柴烈火带上了帐篷当中的两瓶水,披上一件短袖衬衫,开始沿岸搜索。

搜索了不到五百米步,眼前的状况就出现了不得不吐槽的地方。

没有陆地了。

就像远处看到的一样,岛屿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撕裂”了一个缺口,估算恐怕有好几公里长,甚至更长,搞不好整个岛屿都被分成了两半,原来应该是海滩的地方现在已经彻底被海水占据,因为缺口太大外加地形复杂,所以连对岸在哪里都看的不大清楚。

游泳或者沿着岸边调查问题不大,但是现在显然不能这么做,所以柴烈火转而开始向岛屿深处进发。

说来也奇怪,视野之内到处都是倒塌的树木,唯独有个地方还残留着几颗,不过只能勉强看到树冠,感觉并没有受到天灾或者人祸的波及,这显然不大对劲。

覆巢之下无完卵,如果说只有几棵树受到了结界的保护……显然不大可能。

所以,那里说不定会找到什么线索。

于是柴烈火抖擞精神向那个方向走去,差不多有三四百米的距离不算太远,但是一路倒在地上的树实在是太多,简直堆积如山,所以行进起来相当困难。

“啊……果然是帐篷!”

踏着几颗堆积起来的断树到达了最高点,随便找找就一下子就发现了那几棵树下面的帐篷,虽然只有一个帐篷,

也就是说这就是恶作剧对吧?不知道是谁的帐篷,搞不好所有人都在那边。

“有人吗!”

未等接近帐篷,柴烈火先喊了一声,然后从堆起来的“树山”上滑了下去,轻盈地落在另一颗断木上。

不能说幸运,地上也散落着大量的椰子,附近的树木种类很多,沿海一圈大多是椰子树,大约是顺着洋流飘来扎根生长的,大多数都结实累累,结果一夜之间就被摧毁得干干净净,摘取椰子固然简单了不少,但这是破坏性的大掠夺。

如果暂时没有找到大部队的话,椰子也能提供相当程度的水分,足以支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因为有着相当程度的野外求生经验所以柴烈火首先考虑到的就是“万一”的状况。

没有人回答。

孤单的帐篷在几棵树的簇拥之下依旧一动不动,好像里面已经没有人。

不至于吧?

这时候,柴烈火心中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安,急忙快步向帐篷走去。

如果真是恶作剧,是不是有点过分?当然这群人都不是懂得分寸的家伙,谈过分不过分也没有用,然而现在的状况已经越来越复杂了,真要说是恶作剧还好,怕的就是出现其他的状况。

帐篷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但是按理说只要有帐篷就该有人在里面才对。

不会真的是空帐篷吧……

“啊……是烈火?几点了?”

正在柴烈火心中七上八下的时候,帐篷里面终于传出了迷迷糊糊的声音,好像还没睡醒。

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不管怎样总算找到了一个人,柴烈火悬着的心脏总算落回了地。

“学姐,是我,你……方便的话先出来看看,外面有点情况。”

不知道帐篷里面的萧展摩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柴烈火没有闯进去的打算,站在距离帐篷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喊道。

帐篷里果然响起了貌似在整理衣物什么的声音,过了大约三分钟,帐篷被从里面掀开了,钻出的正是萧展摩。

……

片刻的沉默。

“我是在……做梦?”

萧展摩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歪着头面对着柴烈火。

“不是,因为我刚才试过了。”

柴烈火摊了摊手,长叹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