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年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后来几天都没有让靳初七给他换药,靳初七问起来的时候,他只道是因为伤口不那么严重了自己可以解决,但靳初七知道他是怕靳初七看到他的伤口完全好后会迫不及待要离开。
他这次是真的没有准备好挽留的理由。
但是靳初七还是说出了道别,总是要走的,也不能一直赖在这儿了。靳司年虽然有不舍,但是还是因为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可以挽留的理由。
“这几天谢谢你照顾我。”靳司年笨拙地道谢。
靳初七摆摆手,哪里说得上是照顾,自己不过是过来陪他寻乐子罢了,完了乐子也没寻到多少。所以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靳司年身边待的这几天到底起了什么作用,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他。
靳子宸是挺不舍得,他很喜欢跟靳司年待在一起的感觉,他甚至在心里把靳司年当成了爸爸。只是每次靳子宸问起靳司年关于亲生父亲的调查时,靳司年都是模凌两可地搪塞过去。
或许大人的世界里都会有些不可告知的秘密吧,靳子宸释怀。
两人回到别墅的时候,有那么一瞬觉得有陌生的感觉,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家,再怎么躺一躺就舒服了。
靳初七一如既往去上班的时候,好久没招惹她的苏菲突然对她说有事情想让她帮忙。
“初七姐,我们公司准备开年会了对吧,一般公司都会邀请一些上流人士来参加,然后我是负责这块的。”
“嗯,然后呢?”靳初七淡淡地说,似乎是没有听懂苏菲的暗示。
“我想请靳氏集团的总裁靳司年来参加,您也知道,他是大人物嘛,如果他来参加,到时候报纸一登,我们公司也倍有面子,还有上一次的事也是他手下留情,才没有让我们公司那么难堪。
“嗯。”靳初七点了点头:“说得在理,那就这么办吧。”
“可是……”苏菲突然为难起来。
“我给他发过了邀请函,他没有回我,还特意上了他的公司去邀请他,他也是一直在拒绝我,所以,我看您跟他的关系也熟,想要拜托你帮忙给他说说好话……”苏菲突然有些难为情。
靳初七闭口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靳司年向来是不愿意参加这些场面的,也难怪他会拒绝苏菲的邀请,不过苏菲说的确实也很在理,也完全是出于为公司的考虑,这个忙,自己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是要怎么跟靳司年说呢?靳初七正沉思着,靳司年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东街新开了一家牛肉馆,是我朋友开的,我说好了去给他捧场。中午我们就在他那吃吧。”
“好。”
后来几天,靳司年和靳初七的关系缓和了许多,靳司年还是偶尔会约靳初七吃个中午饭,靳初七也记不清那个陪吃饭一个月的约定有没有到期了,心里觉得吃个饭也无伤大雅,所以一般是有约必应。
只是值得担忧的是,似乎自己越来越无法抗拒靳司年了。
那天晚上过后,季深找靳初七的次数变少了,但是还是偶尔会有关心,靳初七还是感觉到季深在若有若无地疏远自己。
或许是我想多了,靳初七拍拍脑袋,工作地晕头转向了,什么都能想得出来。
她跟季深是朋友,就永远都是朋友,季深不会因为靳司年就跟自己置气的,不过想起那晚把季深丢下,靳初七也打心里觉得愧疚。
道歉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道歉吧,似乎又缺了点什么。
但是那晚之后,季深跟盛安然的联系突然就频繁了。
跟靳初七谈完话之后的那几天,盛安然都在心里反复做着斗争。终于鼓起了勇气把拨通了季深的电话。
季深对盛安然本来就有愧疚,一听到盛安然要约自己,便不假思索就赴约了。说不定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以有所缓和,当不成恋人,当朋友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盛安然把自己收拾了一遍,女人认真打扮自己之后都会给人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盛安然也不例外,季深正视这个女人,这个过去自己都没有认真去注视的女人。
盛安然被他盯得脸红了,忍不住嗔怪。这下子季深觉得她更加可爱了,不过,可爱归可爱,季深知道自己还是放不下靳初七,不知道盛安然现在对自己是什么感情,但是季深知道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对盛安然动心,盛安然就自然而然成了一种替代品。
放下一个人,他不愿意用新欢,毕竟这样对别人不负责,对自己也不负责。
盛安然大概是猜透了季深的心思,即使靳初七告诉她她和季深没有关系,作为深爱着季深的女人,盛安然还是可以感觉得到季深对靳初七的用情至深的。
如果不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一直在她身边一待就是五年并且身边没有出现新的人?盛安然不相信季深身边没有出现过新的人,只是那些感情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被他狠心掐断了,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只会爱靳初七一个人。
盛安然看得通透了,心里也不那么在意,她觉得,五年她都等下来了,她为什么不可以再等下去?再说季深都为自己喜欢的人守了五年,她这点忍耐又算得上什么呢?
所以盛安然并没有让季深为难,两人在一起,只是会聊起学生时代,吐槽当时的班主任,吐槽当时的考试和秃头的校长。
他们总是在感慨万千之后蓦然发现,原来回不去的,除了当年令人生厌的习题,还有那时候的他们。
就像突然跳进了时光的长河中,一群人,被洪流冲向各个远方,幸运的是,他们还能再从不同的远方聚集到这里,互相调侃,互相感慨。
靳初七在下班后,直接窜进了靳司年停在门口的车上,他们之间,不知道何时已经培养了这种默契。
靳司年果然把她带到了那家牛肉店,门口新开业的字眼大红大红的,一眼就可以看到。本来在门口招待客人的一名中年男子,不知道是不是嗅到了靳司年的味道,靳司年刚一靠近,他就满面荣光地迎了过来。
“老靳!”中年男子笑呵呵地指着靳司年,靳初七差点喷出血来,虽然说靳司年确实是到了中年的年纪,但是被人这么喊一声,估计脸上也能蒙上一层灰吧。
靳初七憋住笑,偷偷看了看靳司年的脸,靳司年脸上却神奇般地涌起了笑意,他一手搭在男子的肩上:“老徐!”
“哎哟,小媳妇。”男子注意到了靳司年身后的靳初七,忍不住调侃:“好家伙,有福气。”
靳初七不自在地躲了躲。
“我年轻的时候,那时你还没有出现,我当时脾气特别坏,惹了不少人,那时一次意外被人给堵了,是他冲到我面前被那些人打得鼻青脸肿的,算是过命的交情。”坐上老徐特意预留的位置上时,靳司年对靳初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