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兰带着自己的妹妹们,冷傲地站在正屋的门口,堵住了郁娇一行人。
不等郁娇说话,跟在郁娇身后的景昀大步走了出来。
他冷冷一笑,“林二小姐,我们有顺天府府尹大人的允许,怎么就不能搜了?而且,林太阿公也同意了。”
霜月嘴快,也跟着嚷道,“你们是不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才这般堵在门口,不让我们搜了?”
林佳兰脸上一窘,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们的闺房,哪能容你们随意搜?”
林芷兰看到景昀跟着郁娇一起前来,心中又嫉妒又恼恨。
她狠狠地剜了一眼郁娇,又委屈地望向景昀,“昀哥哥,你可是一个男子,进我们姐妹的闺房,难道不怕引人闲语?郁娇将你带来搜我们姐妹的闺房,分明是想坏你的名声,你着了她的道了。”
景昀跟着郁娇一起前来,是受了景老夫人和景夫人的临行所托,一定要他仔细地查查林家二房的帐。
景老夫人对他说,二房的人不只占去了林家的财物,连婉音表妹闺房中未带走的物品,和姑母景纤云的不少嫁妆都被二房的人占了,一定要一件不少的拿回来。
他只急着搜查,倒没有想到,男子不得随意进入女子闺房的忌讳。
况且,跟着她和郁娇前来的,也是四个小厮。
景昀被林芷兰一说,脸色马上窘了几分,停步不敢走上前了。
他不敢走了,跟着前来的几个小厮也不敢走了。
林佳兰见景昀退却了,心中得意起来。
来的人中,只有郁娇主仆两个女子,而她们自己人多,就不怕了。
郁娇将林佳兰的得意看在眼里,淡淡说道,“霜月,景公子不方便进去,我们进去。”
“是。”霜月挽着袖子,上了台阶,恶狠狠地瞪着林佳兰姐妹几个,“让开!”
女子进屋,林佳兰不得不让了。
她咬了咬唇,心不甘,情不愿地闪身让开。
林佳兰一让,其他几个年纪小的林家姐妹们,也不得不让了。
“你们配合,我们也好早些离开,何苦拦着?老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行得正,何必怕我们搜?”霜月继续嘲讽。
景昀这时又说道,“有劳郁四姑娘了。”他们几个男子不得入内,只好委屈郁娇主仆了。
郁娇回头,见景昀居然朝她客气的行礼,心中好笑又无奈,“我是长房义女,昀表哥这么说,就是将我当外人看了。”
林芷兰喜欢景昀,可景昀来了这儿,半丝儿的眼神也不往她身上瞟,反而一直同郁娇说话,她心中气得不行。
“昀哥哥,郁娇有喜欢的人呢,你不要跟她说话了,她想一只脚踩两只船!”林芷兰想到姐姐林佳兰跟她说的事,张口就嚷了起来,“她喜欢元志表哥,他们两个昨天还在长房的后园里拉拉扯扯呢。”
景昀微愣,目光看着郁娇神色莫名。
霜月看了眼郁娇,见她脸色阴沉难看,便眯着眼大步走到林芷兰的跟前来,怒道,“三小姐,你敢诽谤我家小姐?”
“我没有诽谤,我姐姐和我大哥都看到了。”林芷兰冷笑。
霜月怔了怔,又看向郁娇,小姐跟裴元志?怎么可能?
没打起来,算好的了。
郁娇冷冷一笑,忽然开口,“我说长房的东西怎么总是丢呢,原来,是有人不请自去。长房里,自从我义父亡故后,仆人跟着不见了,整个府里成了空府,有人便随意进出。东西么,也是随便拿。”
林佳兰姐妹们怎会听不出来郁娇的话外之音?
偷拿东西的人,当然是不会承认自己拿了,一个个恼羞成怒。
“郁娇,你在诬陷!”
“是不是诬陷,进去搜一下就知道了。霜月,行动!”
“是!”霜月早就想进去了,郁娇一声吩咐,她伸手推开林家姐妹,大步走了进去。
林佳兰马上看向自己的妹妹们,向林芷兰和另外的两个妹妹使了个眼神。
姐妹几个带着她们的侍女,呼啦啦一群人,跟在郁娇的身后进了屋子里。
郁娇进了正屋后,一眼便看到正屋的正中间,竖着一架汉白玉的红梅图屏风。
那是林伯勇亲自敦促工匠打造好,送给林婉音生母景纤云的生辰礼。
而屏风的原料,是一整块的汉白玉,是林伯勇在沧州的一座山里,无意间发现的,不远千里的运进了京城里,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打造而成。
这座屏风,摆在景纤云的卧房里,一摆就是好几年。
林家二房的人,居然大言不惭地,说没有拿长房的东西?
以为屏风一直在景纤云的卧房摆着,外人不知晓?以为林家长房的仆人都不在了,没有人认得出来?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脸皮可真厚的。
“这架屏风,是我义母景氏的,霜月,通知景公子叫人进来搬走。”郁娇冷冷说道。
霜月眉梢一扬,“是。”
林佳兰的脸色马上变了。
这架屏风,她很是喜欢,已经打算带去裴府做陪嫁了,郁娇又是怎么认出是景氏的?
林佳兰马上拦在屏风前,“这是我们二房的东西,怎么就是大伯母的?”她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认不出东西,看着什么值钱,搬什么?难道只有长房有钱,我们二房没钱吗?我爷爷跟父亲,也为官多年,我娘的铺子,开遍京城。”
郁娇笑了,“林佳兰,你说这是你们二房的东西,那么,这屏风是哪里买的?高多少,宽多少,上面有几朵梅花?”
林佳兰怔住,没一会儿又怒道,“我又不是工匠我如何知道?这是我外祖母送来的。”
郁娇更笑了,“林佳兰,你外祖母送给你的屏风上面,怎么写着我义母景氏的闺名?还写着我义父的名讳?”
林佳兰的脸色变了变,写了景氏和大伯的名字?
她怎么没有看到?
上面根本没有字啊!
“林佳兰,你认不出,我来指给你看!”郁娇讽笑着看她一眼,走到屏风一侧,一指上面几个蝇头大小的古体图案,“看到没有,这些字便是。林佳兰,这是古文,你自己不懂,以为旁人不懂?”
林伯勇宠妻,送的东西上面,都会刻着景氏的闺名,但又怕旁人认出,笑话他,他便刻上古文。
这种古文,早已失传多年,如今,整个大齐国认得的人,并不多。
景家老爷子是翰林出身,跟古书打交道多年,当然认得。因此,景氏也认得,她前世跟着景氏也认得了几个古字。
林佳兰从没有接触过古文,当然不认得了。
“不可能,你骗谁呢?这些弯弯绕绕的图,怎么可能是字?”林佳兰不相信地叫嚷起来。
郁娇笑微微说道,“你要是不相信,照着写出来给景公子看。或者是,给虎威堂的李国舅看,他们都认识。还有,太阿公也认识这种字体。”
说着,她朝林佳兰的侍女春香点了点头,“你家小姐不相信,你照着描写出来,送去给那几人看看。”
春香不敢擅自行动,忙拿眼去看林佳兰。
林佳兰当然不相信了,她咬了咬牙,睇了眼春香,“去,照着描下来。”
春香这才怯怯应了一声“是”,拿出纸笔去描画去了。
临摹下来后,又匆匆跑出去问景昀。
景昀当然是认得古体字,马上念出了上面的字。
春香回来回复林佳兰,“二小姐,景昀说,这是大老爷和大夫人的名字。”
“我不信,去问太阿公!”林佳兰不相信,又叫自己的一个妹妹跟着春香前去,“四妹,你带着春香去问问太阿公。”
她们在屋子里说话的声音太大,景昀要是听进去了,帮着郁娇呢?
林四小姐怕林佳兰,答应一声,带着春香往虎威堂而去。
霜月站在一旁,嘻嘻一笑,“依我看,这分明就是林大老爷送给林大夫人的,林二小姐你还问什么?找羞辱?”
林佳兰叫人去问,是不服这口气。
她怎可能轻易认输?屏风内一侧的图案分明是花纹,哪里是字了?
很快,林四小姐和春香回来了。
林四小姐只有十二岁,又是姨娘生的,进了正屋后,怯怯地往林佳兰身边挪。
“太阿公说什么?”林佳兰冷冷问道。
“太阿公写了字,让我拿给二姐看。”林四小姐将手中的字条,递向林佳兰。
字条上面,除了描着那几个图案以外,还有林太阿公写的几个字,正是林伯勇和景纤云的名字。
霜月探着头,往字条上看去,嘻嘻一笑,“我说,林二小姐,拿了就拿了,又没人杀你的头,你死护着不让人搬走,当心被人说你是强盗。”
林佳兰又羞又气,银牙紧咬,一声也不敢吭了。
霜月才不理会她这种小白花的女人,厌恶得朝他翻了个白眼,走到门口喊道,“景公子,这儿发现了一架林大夫人的屏风,劳烦叫几个人进来。”
景昀早就等着几头的喊话了,他朝四个小厮招了招手,“进去抬东西。”
“是,景公子。”
四个大个子的小厮进了屋里,从林佳兰几人的面前,堂而皇之地将屏风搬走了。
“姐,怎么办?”林芷兰慌了神,悄声问着林佳兰,同时,拉了拉林佳兰的袖子。
因为她的屋里,有件挂屏,也是从林大夫人景氏的卧房里拿来的。上面一侧的角上,也刻着这样的几个似字似花纹的图案。
林佳兰心中正烦躁着,她哪里知道怎么办?因为恨,一双眼,似刀子一样,直戳郁娇。
该死的,郁娇怎么会认得这种字的?
她都不认识,郁娇这个才上过几天学堂的乡巴佬,怎么会认得的?
林佳兰想不明白。
东西搬走是事情,重要的是,她丢了脸啊!
林佳兰恼恨之时,心中忽然生出一计,她悄悄走到桌边,将桌上一个茶壶并几个茶杯扫落在地。
“郁娇,你们想干什么?你搜你的东西,为什么砸我屋里的东西?”林佳兰忽然大喝一声。
林芷兰反应过来,飞快将身边的一张椅子踢倒了,“郁娇,我告诉你,这里就只有一架屏风,其他的都是我们家的东西,你们要是弄坏了,你得十倍赔来!”
郁娇回过头来,发现林佳兰举起一个花瓶,正要往地上砸,她眯了下眼。
“霜月!”
“是!”霜月动作很快,一手接住了花瓶,另一手将林佳兰擒拿住了。也不知她拍了哪里,林佳兰的身子瞬间僵住不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跟一阵风一样的,将林家二房的几个姐妹一齐吓住了。
紧接着,霜月又用同样的法子,将其他的几人全都一一制服。
霜月将手里的花瓶,轻轻地放回了多宝架上,她拍拍手,朝郁娇裂嘴一笑,“小姐,她们会有半个时辰动不了。”
郁娇走到林佳兰的面前,冷冷一笑,“林佳兰,你是想故意打碎东西,栽赃我们?让外人以为,我们是强拿强搬?然后呢,再毁我名声,说我跟女土匪一样?是不是?不过,你这点小伎俩,骗得过我吗?”
林佳兰的诡计被识破了,又羞又气,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气哼哼地看着郁娇。
“小姐,这就说明,她们的屋子里头,藏的东西不少,不想让我们搜。”霜月冷嗤一声。
“东西是她们的吗?就不怕世人笑话?”郁娇冷笑,朝霜月点了点头,“霜月,现在,你跟着我,我指出来物品后,你叫人进来搬,先暂且放在院中堆放好,再一并让人抬往长房那边。”
“是,小姐。”
没有了林佳兰姐妹的阻拦与捣蛋,郁娇和霜月寻起物品来,顺利多了。
让郁娇惊异的是,林家姐妹,居然连景纤云的玉梳也拿了来。
林家二房,买不起梳子吗?
郁娇将梳子扔到霜月的怀里时,霜月很是惊讶了一瞬。
她捏着梳子问林家姐妹,“你们买不起梳子吗?用着林大夫人的梳子,不担心她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们的麻烦?”
林佳兰气得说不出话来。
姐妹几个,眼睁睁看着屋子的东西,越搬越少。
到最后,几乎成了一间空院子。
她们恨着郁娇的精明时,也恨着林伯勇和景纤云的狡猾,那夫妻俩,居然在每件物品上,都刻着景纤云的名字,而且,用的全是古文。
景昀望着一院子的物品,从大件的屏风,到小件的发钗梳子,心中又伤心又愤怒。
伤心的是,若是林家长房的人活着,二房的人,敢这么嚣张么?
愤怒的是,二房人,连姑母的梳子也不放过。
“多谢四小姐。”景昀客客气气地走到郁娇的面前,深深鞠了躬,“这些物品,连昀都认不全,若不是四小姐从刻字上下手,只怕,今天我们得空手而回了。”
他太低估了二房人的贪婪。
郁娇微微一笑,“我说过,我是在帮义父,你不必谢了。”
“我替婉音谢谢你。”景昀说什么也要再三感谢。
霜月挡在景昀的面前,眉梢一扬,“景公子,都拜了三回了,你就不怕别人误会你?”
景昀反应过来,脸上一窘,“我没注意,不过,我是真心实意地谢谢郁四小姐。”
霜月淡淡说道,“我们小姐说了,她是在做份内之事,你不必谢了。”景家小白脸要是对郁娇有好感了,王爷怎么办?
王爷还和郁娇闹着矛盾呢!
郁娇也不希望景昀对她有好感,淡淡笑了笑,又带着霜月,去了林二夫人和几个姨娘的屋子。
林二夫人在虎威堂,园中的几个丫头,没人敢拦着郁娇。
几个姨娘都是纸老虎,平时,有着林世安在撑腰时,能嚣张一时,但这回面对的是长房的人,而且,郁娇的身后还跟着护卫,一个个都不敢吱声。
后来的搜查,就进展得顺利多了。
长房的物品,只要经过郁娇之手的,她都记得全。
即便是一只小小的鸡毛掸子,郁娇也没有放过。
有姨娘不满地小声嘀咕起来,一只鸡毛掸子而已,也值得拿回去?
郁娇回以一个讽笑,“朝中律法规定,偷一个十文钱的西瓜,也要打十板子,这鸡毛掸子,可是用野山鸡的毛做的,鲜艳柔软,值一百多文,比一只西瓜贵多了,姨娘想打几板子?”
对于善良的人,她会舍得施舍万千的银子,对于贪婪自私的人,别说给一只鸡毛掸子了,一文钱,她也不想给!
那个最年轻的姨娘吓得一下子白了脸,再也不敢吱声了。
霜月朝她翻了个白眼,“找骂!”
……
景昀和郁娇这一边,进展顺利。
林唯枫带着人,则在搜林二老太爷和林世安,及林鸿志几个男眷的屋子。
别看他粗枝大叶的一个人,但是办起事来,也不逊于郁娇。
再加上他跋扈,提着大刀大嗓门的嚷着,林家二房人的,哪里敢不听?
只消一个眼神,就已让人心惊胆战。
最后,郁娇命人将所有物品,全都搬到林家长房的虎威堂前。
林太阿公看到堆满了一院子的大大小小的物品,问着林二老太爷和林世安,“这是什么?你们不是说,全都被长房的仆人偷走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居然连一只茶壶,一只鸡毛掸了也搬进了你们家,你们还有脸来长房这里?”
林世安又羞又气,不知怎么回答。
林二老夫人和林二老太爷,也是羞臊得一脸酱红。
林二夫人不甘心啊,事情一闹出来,二房的人,还能在京城住下去?
“太阿公,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她眼珠子转了转,“我们发现长房里有仆人偷东西,担心全都偷完了,所以,抢着搬了些到二房里,怎么叫霸占呢?”
“那么,你是承认这些东西,全都是长房的了?”太阿公冷冷问道。
“……是。”林二夫人看了眼林二老夫人,发现自己婆婆没有反对她的意思,咬了咬唇,点头回道。
太阿公望向林唯枫,“老三,还有缺少的吗?”
林唯枫冷笑,“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还有铺子,城外的庄子,那可是我大嫂留给我的,全都要还回来!”
一听说要收铺子,林二夫人吓得慌了神。
她冷冷说道,“老三,铺子的生意正在正常进行中,如果现在交到你的手里,引起伙计们的胡乱猜测,影响了生意怎么办?你懂得怎么经营生意吗?”
郁娇抬眸朝林二夫人望去,她这是在……耍赖?说些不相干的话,是不想还的意思了?
郁娇冷冷一笑,“二夫人,三爷懂不懂,也是他的事,而不是二夫人你该操心的事了吧?”
林唯枫也冷笑道,“老子卖了铺子,也不与你们二房相干,铺子的房契呢?全都拿来!”
林太阿公也说道,“那本是景氏嫁入林家后,带来的嫁妆,世安媳妇,还不快还给长房?”
李国舅也说道,“兄弟之间,帐物还是算清楚为好,免得日后矛盾更深。”
李国舅一开口,墙头草顺天府府尹冯霖马上跟着附和,“国舅大人说得不错。”
半个多月前,景文忠来林家二房讨要过多次景纤云的嫁妆,奈何二房的人连门都不让他进,更别说进府里搜查了。
如今看到搜出的这一堆的物品,景文忠当下就冷笑起来,“林二老太爷,林世安,你们府上占着长房的物品,我们景家管不了。但是,我妹妹的嫁妆铺子,我有权管!若是你们不还,那景某人只好请顺天府的府尹大人来判了。”
景文忠的话,将林家二房的人,气得一个个铁青了脸。
搜府,已经是够丢脸的了,为了几间铺子,再闹到衙门里去,那么,二房的人,就不要在京城里走动了。
再说了,今天来的外人太多了。
不仅有李国舅,瑞王世子,还有顺天府的府尹,尤其是那个顺天府的府尹冯霖,那可是个“长舌男”!。
丁点儿大的事情,只要被他知道了,他一准会嚷得全城都知道。
林家二房的人想不明白,这几个外人,怎么忽然来参合林家的家事?
林二夫人心中不情愿,却也不敢再说话了。
她忙拿眼神,请示婆婆林二老夫人。
林二老夫人和林二老太爷相视一眼后,发话说道,“本来呢,我们就只是代管着,老三想自己管,那就还给你就是了。我们又何必替别人操心亏与不亏?”
这话说得,还在为他人着想一样。
郁娇嘲讽地望去一眼。
连霜月都嫌弃得直翻眼皮。
“不劳二婶婶操心!你们还回铺子,我自有法子经营!”林唯枫不客气地冷冷一笑。
将林二老夫人气得一噎。
……
二房的人起初想赖着不还长房的财物,但在搜出的一堆大大小小的物件面前,也不得不低头承认了。
有一就有二。
郁娇和林唯枫趁热打铁,一定要二房的人交铺子。
二房的人无法,只好交了。
不过呢,因为林世安被楚誉告到顺天府后,二房的人上下打点关系,花了不少银子,家中已是捉襟见肘。
为了继续过奢华的生活撑面子,林二夫人将景氏的嫁妆铺子,卖掉了五间。
林唯枫知道后,发话道,“铺子少了按市价赔。”
五间铺子,卖的都是位置好的铺子。
林唯枫不懂市价,但郁娇懂。
郁娇拨弄了一下算盘,让霜月写下数字,两万两银子。
霜月拿着单子找林二夫人要银子,“二夫人,两万两银子,还吧。”
林二夫人看着两万两的单子,当即嚷道,“什么铺子这么贵?你们想讹我?”
当初卖掉的时候,五间铺子也才卖了四千多两。
郁娇冷笑,“二夫人,此一时彼一时,那五间铺子的价格已经涨了,现在是四千两一间,你明天去问,说不定是四千五一间了。”
“我不信,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儿?全京城的铺子价格,我都了解,不可能有这么贵的铺子!最贵的铺子,也才一千两一间,怎么涨价,也不可能涨到四千两一间。”
郁娇弹弹袖子,“二夫人要是不信,自己去问问价格。”
这关乎到银子的事。
林二夫人当然会去问了,当下,她马上叫身边一个信得过的婆子,去打听那五间铺子,现今的价格。
婆子很快就回来了,对林二夫人回道,“现在已经涨到四千一百两一间了。”
林二夫人惊诧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涨得这么快?”
婆子回道,“二夫人,只因久不怀孕的顺王妃,买了那几间铺子的物品后,中年有孕了。顺王大喜之下,命人厚赏五家铺子的掌柜。城中百姓知道了这件事,没有子嗣的人家,都跑去买那几家铺子的物品去了,所以,一下子涨了身价。”
林二夫人气得脸都白了,怎么她经手的时候,不见顺王妃怀孕?这才半个月的时间,顺王妃就怀上了?
顺王妃八成是早就有身孕,这个时候呢,恰好查出来了而已,真是白白错过了大好机会。
林二夫人后悔得不得了。
可后悔也没有用了啊,铺子已经低价卖出去了,景家人和林唯枫以及郁娇非要再买回来,可不就要多出银子么?
林二夫人咬了咬牙,只得赔了两万两银子。
如此一来,林家二房就差不多只有一座空房子了。
……
林家姐妹们,在郁娇一行人离开后,面对空空如也的屋子,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气得生闷气。
林二老夫人和林二老太爷,除了一声一接一声的叹息,就是骂着林世安夫妇无用,守不住钱财。
好好的一个府里,被林唯枫和郁娇搬空了。
最坐立不安的是林鸿志。
因为,他最近赌输了银子,正想着机会,从母亲的手里或是祖母父亲的手里,偷些值钱的出去卖,哪知,被长房的人都搜了去。
他拿什么还赌债啊?
林鸿志都要愁死了。
……
林家长房的落英园。
在二房那边走了一圈的霜月,笑嘻嘻回来了,一进院子,就朝郁娇笑道,“小姐,你让奴婢打听的事情,打听到了。”
“说吧,林鸿志是不是在发愁了?”郁娇没回头,随口问道。
她在种一株海棠树,她打算,将园中的桃树渐渐移走,改种海棠。
霜月扬眉一笑,“小姐真神了,居然猜中了,那个林家小子,正愁得在屋中转圈呢,一个劲地念念叨叨着,‘怎么办啊,欠了两万多两呢’,哈哈哈,小姐和三爷将他家的财物一搬,那小子,就傻眼了。”
郁娇放下浇水的葫芦,拍拍手上的尘土,冷冷一笑,“他发愁了,那可再好不过了。我正好从他下手,将林家二房的人,全都赶走!”
霜月眨眨眼,“小姐,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二房的人,太跋扈嚣张了,收回了银子,还欠了一笔,居然说是长房的仆人偷走了,拒不归还。
林唯枫没有证据,欠下的收不回来,除了心中恼恨,还真没有办法收拾二房的人。
郁娇眸光幽暗,“霜月,你去找个人!他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