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苏宛芷面上全然是自信的笑,她敢肯定以温蹈独到的远见,一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她轻轻呡了口清茶,笑着道:“那我们明日聚味居见!”
苏宛芷离开温府的时候,温蹈不仅亲自送到门口,更是目视她走远了才转身回府。
天气越发寒冷,街上的行人渐渐变少,苏府,花园里姹紫嫣红花草垂下枝头,仿佛映着府中低迷的气氛。
一家之主的苏永光,费劲了口舌,一次次出让利益,终于将苏文运惹下的烂摊子收拾个差不多。
期间根本顾不上儿子女儿,而苏文远和苏文晨,经历庆功宴后,再次投入紧张的学习中。
明年开春三月份,朝廷设了院试,身为童生的他们,如果顺利通过院试,将会取得秀才的功名。
秀才和童生不同,童生仅能享受朝廷的禀米,而秀才不仅有粮食补助,更是可以免缴赋税,同时也意味着真正踏上仕途,走出第一步。
故而兄弟两个十分重视。
苏文运院子里,他时不时的凝视苏文晨所在的方向,算着学堂开课的日子,每当想出去的时候,都被下人无情的阻拦。
气的他满腔怒火却又无处可发。
期间苏宛若过来瞧了一次,可都没有实质性的办法能帮他走出去。
苏宛若唯一能做的就是游走于孟氏和各家夫人小姐的宴会中,增加自己的筹码意图将赵羽柔和苏文运救出来。
这几个闹腾的顾不上苏宛芷,她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生意上。
比如明日要签订的契约。
夜晚,书房,苏宛芷和映雪相对而坐。
“映雪,这次契书你来拟订!”因为映雪打算盘的技能,她一直有打算让她负责处理生意上的事物,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映雪惊愕的看向苏宛芷:“小姐,这不行吧,奴婢怕做不好!”
明天那可不是小数目,可是和朝廷合作,她一个小丫鬟能干什么?
谁知苏宛芷摇了摇头:“映雪,咱们相处这么长时间,我也观察了,你精通算盘,并不是因为你学过,而是有些方面的天赋,拘泥于后宅伺候人不应该是你的路,我相信你可以做好,以后小姐可要靠你了,什么时候我能躺家里睡大觉,你帮我挣钱就好了。”
说着,苏宛芷还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和映雪开玩笑。
“那……那好吧!”映雪勉勉强强的说道,“要是不好,您一定提醒我啊!”
苏宛芷点点头,送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次日,聚味居鹏程厅,三方人入座。
苏宛芷坐在凌奕寒对面,右手边是温蹈。
作为牵线的人,苏宛芷率先开口:“凌大人,这位是温蹈温老板,曾经和我合作过多次,可以信任,此次我们合作,他主要提供资金支持。”
苏宛芷介绍的时候,凌奕寒也在观察温蹈,此人坐姿端正,目不斜视,唇角挂着浅笑,认真听苏宛芷的介绍。
对他这个朝廷命官恭敬之余不见一丝谄媚,可见确实如苏宛芷所说,值得信赖。
当着凌奕寒的面,苏宛芷把之前商定的三七分成告诉温蹈,随后问道:“温伯伯,不知您有没有意见?”
温蹈摇头:“当然没有,能为朝廷贡献自己的一份力,是温某人的荣幸,还要感谢凌大人给草民机会。”
昨天苏宛芷已经说了大概合作方案,他没有任何意见。
或许会有人觉得自己出全部资金,只要三成利润,还要和苏宛芷这个提供技术的人分,着实太少。
但他不这么认为,物美价廉的红砖,和衣食虽然截然不同,但是却也是人们的必需品。
目前凌北国建筑物用的都是青砖,而会烧制青砖的少之又少,才导致了它价格昂贵,普通农家一辈子都盖不起房子。
所以此时他参与红砖烧制,下人们刚需的市场条件下,头一份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份谈何不挣钱?
当然,挣钱是次要的,在钦差大人面前露脸才是无价的。
看看苏宛芷,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得了今上的圣旨,生意人哪个不高看两眼?
他的内心活动凌奕寒无从得知,不过很满意今日的结果。
接下来,三人又商议了具体的细节。
苏宛芷眼见敲定的差不多了,适时拿出昨日映雪拟订的契书初稿,在上面做了部分修改,确定最终契约。
三方签字按上手印,契约正式定下,只待明年大地回春的时节,正式实行他们的计划。
“祝我们合作愉快!”苏宛芷心情甚好,笑眯眯的说,并吩咐店小二送上好酒好菜庆祝合作的开始。
酒足饭饱以后,凌奕寒有公务在身先行离开,温蹈提出去参观城外的砖窑厂。
苏宛芷自是乐意奉陪,途中,温蹈对她感激不已:“苏姑娘,你那个方法可让我好好赚了一笔啊!”
说起雅衣阁现在的销售方法,可真是在苏安城掀起一股热潮,效防者前赴后继,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模仿,雅衣阁都是第一个,它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而苏宛芷,也因为温蹈的收益,得到了不小的利润。
现如今她的存款也达到了上万两之多,幸亏前世专业与建筑相关,对红砖青砖之类的方法有兴趣也了解一点,否则她拿什么在苏家如狼之地生存?
不多时,马车在砖窑厂前停下。
温蹈一下车,就被来来往往忙碌人们的热情感染,深秋已近初冬的寒冷挡不住他们火热的心。
苏宛芷一下车,就有人热情的招呼:“苏姑娘来了啊!”
“嗯,你们先忙,我带温老板看看!”
温蹈第一次亲眼见到烧制过程,心生好奇,苏宛芷耐心的讲解。
包括窑室,包括如何制作,当然,最机密的工序藏了下来。
即使温蹈此人再可以信任,应有的防范却不能少。
最后,他们绕过窑洞,来到山崖另一侧,这是一片空地,休整的平平整整,码放着一垛垛红砖,看上去煞是喜人。
正在此时,一个穿着粗布灰褂子的农家汉子被人引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