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如歌说的，卢风清都知道，就算是查出真相来，用处也不大。
能扳倒二人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但是，还是要查下去。
那些无辜枉死的姑娘们，总还是要有一个说法的。
而且……
只要一有这个念头，卢风清就不由得为自己羞愧。
但是没有办法，从一开始，他之所以要来查这件案子，就是因为，师傅曾经告诉过自己——越如歌的这一生，注定要十分坎坷，有些坎，她过不去，可能就会命丧当场。
而查出了这件事情的真相，也算是为越如歌积德行善。
纵然自己一直说着要为这些姑娘讨回公道，其实自己，还是藏了私心。
因为无法从红尘当中走出来，所以到现在，自己都没有办法听到红尘清晰的声音。
只有脱离红尘，与它并行，它才会告知你一切秘密。
“说法，还要个屁的说法！人都死了，要说法还有什么用！”
越如歌听了卢风清的话，又狠狠拍了桌子。
越如歌不是个心狠的人，此刻，她的眼眶已经红了起来。
卢风清微微抿唇，轻声开口，“那，少将军的意思是……”
“反正不管有没有证据，我们都拿他们没有办法，那干脆就不用证据了，”越如歌梗起脖子来，“那个李妈妈不是已经绑了吗，就让她和瑭王还有皇后当面对质吧！”
越如歌想，要是继续耽搁下去，恐怕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姑娘，会惨遭毒手。
卢风清也觉得越如歌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可是，一个是瑭王，一个是皇后，你说让他们当面对质，他们就愿意当面对质了？
“我会想办法进宫的。”
越如歌和卢风清都没有发现，此刻门外有一个人，正紧紧捂住了嘴巴。
他不敢继续再听，只能捂住自己的嘴巴，匆匆离开。
原本卢风清是要告辞了，越如歌却忽然又在后面喊住了他。
“对了，有时间的话，可以让我见一见，那个跟我们一起查案的人。”
越如歌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坦然。
见卢风清微微挑眉，越如歌才笑了一声，“你刚刚叙述的那些事情，绝对不能只是咱们两个查出来的。”
卢风清微微一愣，然后点头。
真是的……卢风清现在真的怀疑，越如歌到底是真的失忆，还是假装失忆了。
为什么感觉她，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见越如歌没有其他的吩咐，卢风清这才离开。
如今越如歌的身份已经能见光，原本越厉升以为，晋平滨会继续赖在自己的府上不走，和越如歌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越厉升都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劝说晋平滨，把心思放在国家大事上，但是越厉升没有想到，晋平滨居然甚至没有留在这里吃晚饭。
说不定是晋平滨对越如歌厌恶了呢……越厉升在心中暗自想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最好了。
也许那天，凤轻歌在梦中问自己的话并没有错。
自己不希望，姜如乔的儿子，会爱上凤轻歌的女儿。
姜如乔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凤轻歌算什么东西，简直让人恶心。
一想到自己曾经和她那样亲近过一夜，越厉升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姜如乔。
要不是后来越如歌真的争气，越厉升也没有别的孩子，说不定，她早就活不到这一天了！
而越厉升没有想到，晋平滨并没有像他想象中一样，回了宫殿勤学苦读。
离开越将军府以后，晋平滨甚至没有停顿，直接就奔赴了姜如乔那里。
姜如乔先于晋平滨一段时间回来，先打听了晋肃帝如今在哪里。
“回娘娘的话，皇上还在皇贵妃娘娘那里呢。”
又是这个贱人……姜如乔咬牙。
莫说是自己了，放眼整个后宫，比那个月皇贵妃好看的人，也不在少数，偏偏，晋擎苍就只宠爱她一个。
“听……听说，是皇贵妃娘娘怀孕了……”
那个小宫女一边说一边颤抖着。
她本来不想说的，她知道，只要说出来，肯定会让姜如乔勃然大怒，但是要是让姜如乔在别的地方听说了这件事，他们肯定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果不其然，刚刚听到这件事，姜如乔立马就瞪大了眼睛。
“混账！”
乒铃乓啷一阵响，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被姜如乔给拂落下去。
怀孕了？
那个贱人！居然敢怀孕！
才刚刚承宠三个月，就已经从宫女变成皇贵妃了！
这要是真的生下个一男半女，岂不是真的要爬到自己的头上去了！
自己绝对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皇宫里，绝对不可以有受宠的女人生下孩子！绝对不能再有女人生下皇子！
皇位，必须是自己的儿子的！
姜如乔银牙紧咬，一张好看的脸都变得十分狰狞。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有人来报，说是晋平滨来了。
姜如乔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自己面上的神情，晋平滨就已经急匆匆推门进来。
“平滨，这是怎么了？”
晋平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旁边的人都下去。
“平滨啊，你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还像是个孩子一样沉不住气？”姜如乔笑了两声，满满都是疼爱，伸手给晋平滨倒了一杯茶。
“砰！”
晋平滨抬手，直接把姜如乔手上的那杯茶扫落在地。
姜如乔被吓了一大跳，茶杯碎片坠落一地，那茶水也迸溅在了姜如乔的裙子上。
可是就算是吃惊害怕，她也还是美的，美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毫无瑕疵。
为什么这二十年来，自己真的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呢？
为什么那时候自己撞见过那东西，她说是紫河车，自己就信了呢？
那时候，自己想，虽然紫河车也很血腥了，但是到底孩子生下来，也就用不到胎盘这种东西了，本就是美容养颜可以入药的，自己的母后身处后宫难免要争宠，就算是吃一点这些个东西，也是正常的。
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吃过呢。
但是古往今来， 恐怕没有几个人，可以生生吃下少女的胞宫。
甚至有的时候为了滋补养颜，特意选取那种初次怀孕，孩子还不到三个月的少女的胞宫来吃。这种事情，就算是让晋平滨想，晋平滨也是想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