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就是这样,姜临秋也别无他法,他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你惹了他就别怪他,记仇了。

又是一个露浓霜重的夜晚,即便是冬天的夜里也有守夜的姑子在外巡逻着,姜临秋和墨儿,倒是已经躺在床上了,只是偶尔窗外寒风呼啸,或者野猫穿过总是会扰得人不得安宁。

墨儿倒是睡的香,姜临秋在床上辗转反侧,怎样也睡不着。如今不知宫外局势如何,自己在这明远寺里待着说不上安逸,满脑子都是宫里头的事情。这时姜临秋只感觉门外似乎有什么东西,猛地起身,便瞧见一个人影在屋外。

随即,那人敲了敲门,就身影倒是不像这寺院里的姑子。

“谁在外边?”姜临秋警惕地唤了声,随即将一旁的慕临鞭紧紧抓在手里,若是那人破门而入,自己就用鞭子将他制服。

那屋外的人也没有做声,随后那门便被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了那人黑色的衣裳,姜临秋顿时明白了,随即唤着那人进屋。

“到这个时候才找到这里,没费一番心思吧。”姜临秋见屋外进来的是自己的暗卫,心里头也便松了一口气,方才还以为是净空师太那里派人来了,见到暗卫心里头有一丝莫名的惊喜,在这明远寺的高墙里头,也就只有暗卫,能够给自己传递信息,传达自己的意思。

“禀告皇妃,是属下来迟了。”那暗卫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握拳,皆是一副谦卑的语气。

姜临秋到也不怪罪,自己临时被送到明远寺里,也未和这些暗卫打个招呼,且在这里明远寺里要找到姜临秋的屋子也算不容易的事情,如今这暗卫能够顺利找到自然是费了不少精力。

“近日宫里头可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姜临秋整好以暇从床上起身,身上只披了件披风便去倒了杯热茶,随后便坐在板凳上喝了起来。

“禀告皇妃,属下近日在宫里头勘察,无大的异动,无非就是锦妃娘娘近日格外受宠,前些日子又办了宫宴所有人应邀而去,这其中三皇子宴会中离开,皇妃是知道的三皇子的,随后来了明远寺。”暗卫如实禀告着,只是这些东西,对于姜临秋来说都无大用。她目前就是想知道,究竟是谁要置她于死地,以至于连明远寺这样的佛家苑都能为它所控制。

姜临秋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于是接着追问的:“你可查仔细了,可还有其他消息?”

暗卫思虑了一番,随后说道:“倒是有一件,只是有些繁琐的小事罢了,这便是三皇府厨房一个婆子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这是失踪了还是死了?”姜临秋毫不避讳的说道,这三皇子府好端端的,没了一个婆子,虽说这也算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只是这姜临秋就是好奇,毕竟这还是她所生活过的地方,那婆子还教过自己做糕点就这样死了也是可惜。

暗卫个个都是受过训练的,因此自然是查到了,便要查个透底,于是他将他所查到的消息一一禀告给姜临秋,到:“按这情况来看,应该是身首异处了。那婆子并未见过什么其他人,只是如今没有头绪的事。为何这人要杀一个婆子,而且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一个人。”

姜临秋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上次宴会上的事情,想想便觉得有些蹊跷。这好端端的一个婆子为何死于非命,若不是这婆子口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恐怕到也不至于如此。

姜临秋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她清楚地记得上次做糕点给锦妃时,这看过这高点的也不过就那婆子和自己两个人,自己自然是不可能下毒了。莫非是那婆子下的毒?既然是他下的毒,那为何自己又死于非命?怕不是此人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这些一切都还是未知,知道了这个消息,至少有些紧迫感,以免自己成与那净空师太那低智商的斗法坏了自己的心智。

“再回去好好查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都要把那婆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是在哪儿丢的?这些情况都要一一禀报。宫里头也要注意着点,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前来告知。”姜临秋如此吩咐着,如今有了暗卫,就更加要摸清外边的局势了。

那暗卫接到了吩咐之后,随后便出了屋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姜临秋又躺回了床上,听着屋外雪从树上掉落的声音,只觉得当下局势不妙,似乎总是有人想着要自己的命,成日里揣着自己的命过活,当真是累。

姜临秋的命令吩咐下去了,暗卫也去执行了,这其中自然需要有些时日。

随着时间飞速而逝,转眼便到了年下,本是应当和家人团聚的日子,如今却要在这明远寺孤寂地度过,且不说这能有个稍微好些的团圆饭,就连稍微好些的菜汤也算是奢侈。朝廷对这明远寺建设十分看重,自然是少不了钱财,只是奇怪的是这些钱是否都到了这些姑子的口中也变不得而知了,总归是不在姜临秋身上的。

这宫里头早早的就装饰了起来,这过年就是要到处都有个喜庆的现象,锦妃此次全权负责,自从上次她上次中毒好了之后,这气色比往日红润了不少。想来定是最近皇上宠着,生活如意,这才会让皇上流连忘返,女人看了羡慕的不得了。

宫里头的事情也算交了大半到锦妃那儿,在这宫里头锦妃春风得意,皇上对此夸赞不已,生怕那锦妃累着,让她处理完就早些去休息。

今日也同往日一样皇上催着锦妃去回宫歇息着。锦妃拗不过,只好回到宫里头。还没坐下多久,皇上便从宫外头进来了,锦妃此时正剥桔子。瞧着皇上进来了,纤纤玉手拿起一片橘子举在皇上跟前,说道:“皇上快尝尝,这是臣妾新剥的橘子,方才臣妾尝了些,很是甜呢。”

皇上接过,坐到锦妃身边,顺手就将她懒在自己的怀里,瞧着面色红润的锦妃,不禁想到周邦言的一句词,说道:“古有'纤手破新橙',说的就是爱妃你了吧,只是朕觉得那李师师比起爱妃还要逊色三分。”

“皇上说笑了,怕是这橘子太甜了,难怪皇上的嘴这么甜!”锦妃又顺手剥了一个递到皇上的嘴里,二人情意缠绵,两人的目光皆是久久交缠在一起。

“爱妃可有想着今年的宫宴如何操办?”皇上顺口一问,实际是问锦妃今年想要怎的过年,只要是锦妃想要的他都会照做不误,尽量满足锦妃。

锦妃摇了摇头,随即说道:“往年都会前往明远是跪拜祈愿,将来一年的平安幸福,今年大家伙也照常不误,一来也是给去年还愿,二来自然是祝福来年的顺风顺水。”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丝毫不记得明远寺里姜临秋还在,脑袋里头装的都是锦妃,那个娇滴滴的小妃子。

“好!就依爱妃说的做!当时要辛苦爱妃操办这前前后后了!”日皇上如此说着又吃了一口橙子。

这消息一放出来,便传到了苏慕白的耳朵里。这几日,处理完了军中事务好不容易得了闲,正要着手去查究竟是谁下毒陷害姜临秋的事情,没想到又到了每年去明远是祭拜的日子。

苏慕白想到如此,心情五味杂陈,若是到了明远寺,自己可以同姜临秋见面自然是欢喜的。只是这姜临秋在明远寺里受罪难免要受人白眼和非议。况且要自己离开,看着姜临秋还留在明远寺里这心里头又怎会是个滋味,只是往年的惯例如此,今年也不得不从。

这日子总是日复一日的过着,很快便到了祭拜的日子。

皇上和锦妃起了个清早,此时锦妃正伺候着皇上更衣,一袭隆重的龙袍着生再带上小金冠,虽说他已经人到中年了,却依然不减当年的意气风发,锦妃也依旧是风姿绰约。

“今日去明远寺祭拜,皇上可要多多注意些着,路途遥远,车马劳顿,身为一国之君,到哪儿都不能马虎!”锦妃为皇上批上最后一件外衣,将领子整理了一番。

“有爱妃在,朕还用担心什么。”皇上对着锦妃会心一笑,瞧着锦妃明丽的脸庞越发笑的灿烂。

二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从宫里头要出发去明远寺。祭拜的一行早就候在宫外了,马车和马匹以及马车都是备的好好的,苏慕白骑马率先在最前,见皇上来了便立即下马,在皇上跟前行了个礼,交代好相关事务后,苏慕白便重新跨上马。

皇上也和锦妃到了马车里,下人也同样在一旁伺候着。此次随行,凡是皇亲国戚接是得到场,若是有愿跟谁在大臣能来自然也是不错的,因此按照规矩来凝儿自然也是要跟着。苏沐白不喜,可奈何规矩在那里,只能将那凝儿带上,只希望她能够老实些,不是找姜临秋的麻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