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了。”商贩毋庸置疑的肯定,“我们家扎了十几年的灯笼了,这十里八乡可是出了名的,你去打听打听……”

“多少钱?”南宫逸风不耐的打断了商贩的演说。

“还是公子您爽快!”商贩眉开眼笑的把灯提给南宫逸风,“不贵不贵,就80纹钱。”

“80纹?”厉冰茹一听就跳了起来,“你杀猪呢!”

南宫逸风的的脸上“噌”一下子红了。

商贩也不乐意了,他收回荷花灯,忿然道:“好货好价,我这个荷花灯无论是做工,还是用料,都配得起这个价钱。倒是你,看你穿着打扮像是一个大户小姐,怎么一说话就骂人呐?”

“什么骂人,我说的是事实,杀猪也没你这个杀法啊,80纹够买好几套衣裳,吃好几天大餐,怎么你一个灯笼全都拢了去,是看我们不像经常买东西的,又是富贵人家,想诈一笔是吧?30纹,爱卖不卖!”

厉冰茹一手比划出3,一手拖着南宫逸风,大有你不卖,我去买别家的走势。

“50纹,最低价。”

“40,最高价,你我都不吃亏。不卖就算了,在前面,20纹就能买个很漂亮的。”

厉冰茹转身就要离开。

“行行行,40纹就40纹!”商贩一脸疼惜的把灯递给厉冰茹。

“谢谢老板!”厉冰茹开心的接过来,朝南宫逸风妩媚一笑,“付钱!”

“这灯真漂亮!”

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厉冰茹的视线仍舍不得离开这盏洁白暇的荷花灯。她把花灯举到南宫逸风面前,笑道:“你看呢,漂亮不漂亮?”

南宫逸风望着厉冰茹欢呼雀跃的表情,不解。

“既然这么喜欢,为何刚刚还要走?”

“喜欢归喜欢,但不能因为喜欢就让人任意宰割。这就是心理战术。”

“心理战术?”南宫逸风似懂非懂,买个花灯还需要战术?

“哎呀,你说这花灯好不好看嘛,如果点了是不是更漂亮啊!”

厉冰茹一步跳到南宫逸风面前,把花灯提到南宫逸风眼前,几乎就要放到他的眼睛上。南宫逸风不自在的往后侧了侧,洁白的花瓣几乎阻挡了他整个视线。

还没等他表示不满,只听“砰——”的一声,厉冰茹又很“光荣”的撞到了他的胸口,毫无防备的冲击让他忍不住打了踉跄一步,下意识的拥住整个撞到他胸口上,几乎要把他推倒的人儿,怀里充盈而又柔软的感觉让他的心头不受控制的恻动。

没等南宫逸风体会这种恻动,厉冰茹连忙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再提起那盏洁白饱满的花灯,看到的只有一叠压扁的白纸。

“呜……我的荷花灯……”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撞到本少爷!”

有声音在厉冰茹身后叫骂,厉冰茹火上加火,她忿然转身,刚要开骂,在认清撞她的人时,不由自主的拽住南宫逸风,并一点一点向他身后移动,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

南宫逸风疑惑的看着厉冰茹前后的反差,再看看眼前愤恨盯着厉冰茹的两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时,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两个人正是被厉冰茹偷过钱袋的刘公子和孙公子。

“原来是你啊!”叫嚣的刘公子咬牙切齿道,“你可真让我们好找啊!”

“你这又是偷的哪家的衣服?”孙公子扯着厉冰茹的衣衫,“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呀?”

真是冤家路窄。

厉冰茹感叹,手上紧紧掾着南宫逸风的衣角,还止不住发抖,使劲的眨眼睛,直到一层雾蒙上来,然后楚楚可怜的仰望南宫逸风。

“哥哥,就……就是他们……欺负我……呜……”

霎时间有一股怒气在南宫逸风心里腾升翻滚,就好像心爱的东西被人糟蹋了一样,他冷眼一扫,两个公子哥顿时打了一个冷颤。

“有话好好说。”孙公子看到情况不妙,忙上来解围,“大侠,这女人是个骗子也是个小偷,上次就是她骗我们说找不到哥哥,我们好心帮她,她却趁机偷走了我们的钱袋,还请大侠作主,帮我们讨回来!”

“哥哥,我不认识他们!”厉冰茹躲在南宫逸风身后指控,“我上次找不到哥哥,他们说哥哥跟他们在一起,骗我跟他们走,还……还要轻薄于我,幸好是我机灵,才跑掉了,不然……呜……哥哥你就见不到我了…”

“我……我们才没有……”刘公子脸色涨得通红,在南宫逸风冷厉的目光下不敢抬头。

“这女人真是个骗子。”孙公子壮着胆子开口道,“大侠一身的正义凛然.一看就是个大仁大义之人,千万不要被这个女人的美色所惑,免得上当受骗!”

“看吧,承认我长的好看,对我意图不轨了吧?”厉冰茹指着刘、孙两人指控。

“你……”

南宫逸风算是看明白了,他心里十分清楚厉冰茹的为人,只是不明白刚才心中为何会有那么大的怒气。他小心的扶住厉冰茹,带着一股抓缚和监管的意味。

“你们说她偷钱,可有凭据?”

“这……”刘公子为难了,“钱袋是三天前偷的,就算当时在她身上,这会也早没了。”

南宫逸风又问厉冰茹:“你说他们欺负你,可有人证?”

“他们欺负我,当然不可能在大街上,哪有人证啊!”

南宫逸风说道:“你们说她偷了钱袋,她说你们欺负她,又都无凭无据,这事就算到了府衙也不能断决。”

“按你的说法,就这样算了?”刘公子不服气。

南宫逸风眸光一冷,睨了一眼厉冰茹,又说:“如果你们有证据,我亲自押她去衙门认罪。”

厉冰茹心里一冷,怨道:“南宫逸风,你有没有人性啊,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狠心对我,你欺负我的时候,我怎么就……”

“住口!”南宫逸风恼羞成怒的厉声斥喝,这女人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还有,这样口无遮掩的,不是不打自招么?

厉冰茹抬起泪盈盈的脸,紧咬着下唇,委屈的不在说话,仍止不住抽噎,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两个公子哥面面相觑。

“你是天龙堡的二少堡主——南宫逸风?”

南宫逸风不置可否,只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真担心身边的这个女人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刘公子还想再说什么,孙公子连忙按住了他。

“既然这女人是南宫二少爷的人,南宫二少爷都开口了,我们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朝廷和天龙堡还要世代交好呢,为这点小事争执,实在得不偿失。南宫二少爷,失陪了!”

南宫二少爷的女人?

南宫逸风不自觉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如有羽毛撩拨心脏,掀起丝丝涟漪,脑海里浮现那天早上,两人衣衫不整相拥而眠的情景。

“还哭!”

走出了很远,厉冰茹还咬着下唇抽泣,那种隐忍的呜咽听得南宫逸风心烦气燥,好像他对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厉冰茹看了一眼南宫逸风,松开牙齿,委屈道:“你弄疼我了。”

南宫逸风这才发现他的手还紧紧按着厉冰茹的肩头,才想到可能是刚才一时气愤,外加走神用力过了度。他看着厉冰茹被咬得乌青的下唇,心里升起几分愧疚。

“对……对不起……”南宫逸风小声说道,像被人窥探了心事,红晕从脸庞染到耳根。

“噗嗤——”厉并茹破涕为笑,胡乱的擦了擦眼泪,说:“我接受你的道歉,原谅你了!”

南宫逸风愉悦的牵起嘴角,他无法表达这一刻心里的轻松。

“你真应该多笑笑,你看你笑起来多阳光,连太阳都无法比拟。”厉冰茹注意到了冷面的人笑,夸张的动作指着太阳。

“你这是……夸我吗?”南宫逸风抬头看了看天上。

“当然了。太阳,你知道吧,是带给大地温暖和光亮的东西,如果没有太阳,我们将永远生活在黑暗与阴冷之中,那种环境是无法想像的。”

“我知道了,就是说天狗食日。”

“天狗食日?那只是一种迷信的说话,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月亮绕地球转,刚好转到地球和太阳中间,就像我们眼前放一个东西,视线被阻碍,看不见任何事物,心理就会产生一个错觉一样。”

“你这些歪理从哪里学来的?”

“什么歪理啊?我说的都是科学道理。那是科学家千辛万苦研究出来的……”厉冰茹看了看旁边的人一副迷惑的表情,不由摆了摆手,道:“算了,跟你们这些古人也讲不清楚,你只要记住你笑起来的时候像太阳照在我们身上的这些阳光,很温暖,很耀眼就行了。”

“笑容怎么会让人感觉到温暖?”

“……”厉冰茹感到有些头疼,“那你希望别人对你笑,还是冷个脸呢?”

“随便都行。”

“你无可救药,不可理喻!”厉冰茹挫败的喊出声,“跟你真是没办法沟通。”

“你怎么不能学好呢?”南宫逸风冷不防冒出一句。

“呃……”厉冰茹愣了愣,强辩道:“我哪有不学好?”

“骗人,偷东西就是不好。”

“那你也不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哪个不是倚仗权贵,横行霸道,为虎作伥?他们拿钱做坏事,我不过顺手牵羊,牵来一点点用用而已,反正他们的也都是不义之财。”

“他们犯法,当有县衙、府衙来惩治!”

“呵呵呵,南宫逸风,你是出来搞笑的吗?”厉冰茹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南宫逸风不悦的皱眉,凉薄的唇抿成冷傲的弧线。

“我说南宫逸风,还真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天真的时候。你自己都说过,你想要杀人都无需偿命,何况那些当官的?”厉冰茹极尽嘲讽的笑道,“县衙府衙是什么地方,他们是官官相互,强强保护,保护的是他们权贵的利益,谁在乎无权无势的无辜人?他们要是伸张正义,早就国富民强,国泰民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