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一来,在那个古墓里面,我死去的伙伴不只是秀才一个人,还有刑立这家伙,那该死的江西古墓,居然留下了我两个朋友。
“其他人呢?”这问题其实是已经得到答案的,老兵之前便已经说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问了出来,而在说出口之前,我便感觉到了不对劲,我想知道的似乎并不是这问题的答案,而是另一方面的。
因此,我只能有些勉强的开口问着,把心里的感觉压了下来,现在和老兵交流是最重要的事情,不能太磨蹭,必须把所有的事情都套出来,哪怕是会让我感觉到痛苦,也不能选择停下。
“其他人就不用说了,对了,你说的是刑立这边的其他人,还是对面的?”
这个问题来得突如其来,让我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老兵,却不禁愣住了。
而老兵说着,话语已经变得低沉,和之前的老兵完全符合,那时候的老兵就是这样,即便是问题,都会用较为低沉的语气说出来,丝毫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家伙似乎突然回到了之前的状态,那种高冷的样子,这让我无比的熟悉,却有些无法适应,我抬头看去,这家伙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在火折子的照耀下,这应该会让我感到熟悉的面庞却异常的陌生。
我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我心里很清楚,这家伙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一切,这一点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便暴露了,这家伙知道我和马玉他们走在一起,只有很清楚这一点,才会问出这样的话语。
这感觉似乎是背叛,我背叛了这家伙,或者说背叛了刑立他们,而现在,我正在接受审讯,而好巧不巧的是,现在只有这个家伙可以站在我面前问出这些问题了,其余人都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也因为如此,我们之间便出现了一定的距离,即便是恢复到了最熟悉的样子,这种距离都只会越来越大,并不会缩短。
而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事情已经被挑明了,已经赤裸裸地摆在我面前,任何尝试着去隐瞒都只是愚蠢的行为,我只能开口说道:“两边都是,我都认识。”
老兵并没有露出多么吃惊的表情,或者说这家伙早已经知道了这一点,现在只是捅破了而已,这倒是一件可以预想到的事情。在这世界上,有许多的谎言或者隐瞒,都是早已经被双方都清楚的,只需要被打开一道缝隙,便可以完完全全展现在双方面前,而这个过程却并不容易出现。
但现在,这情况已经完完全全发生在我们面前,我只是看着老兵,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至于会说出什么话来,便是我并不知道的了。
贼猫一直站在边上,看着我们两个,眼神中却是无比的平静,若是看这家伙的表情,感觉似乎对我们并不感兴趣,但只是站在这里,便已经说明她正在收集着信息,至于会不会得到她想要的,便是我不确定的了。
然而,老兵沉默了许久,让这里的气氛变得冷了许多,甚至让我有些无法呼吸的感觉,但很快,这家伙还是开了口:“我想也是,你们当时离开了那么久,本来就是很危险的状况,但如果你还能活着出来,这就已经说明许多了。”
我一愣,发觉这话说得无比真实,像我和秀才这么弱小的人,在那么凶险的古墓里面可以活下来,甚至我还可以从里面走出来,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许多,正如我站在这里一样,便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是遮掩不住的。
“不过,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这消息对于你来说或许并不是好消息。”老兵只是看着我,打算宣布刚才问题的答案,我开始有些期待,虽然我很清楚这家伙说到这里便已经说明了这个答案,但我还是打算听下去。
“他们都死了,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话说出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多么震惊的感觉,因为我已经料到了这一点,在之前老兵说到这话题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把这个可能性无限的放大。但尽管如此,我还是露出了有些纠结的表情,看着老兵便只能愣在原地,一句应答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那倒算是比较有趣的场面,一群人在那个空间里来回打斗,子弹打完了便用身体,没有一个幸免的,”老兵并没有停下,继续说着,而眼神中却夹杂着冰冷的感觉,和我现在的悲伤不同,这家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犹豫,似乎只是在宣布明天早上要吃什么一样,完全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事,“那群人里面有几个很厉害的,身上中了很多枪,但没有死在子弹上,反而是被人打断了脖子。”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或许只有狗眼了,那家伙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其力气也很大,做到这种事情还算是不错的。”老兵反而露出一个笑容来,无比的冷酷,却在说着一些让人无法想象的事实。
“不过那家伙也是比较惨的了,被一剑砍倒在地,伤口很深,活活流死的,应该是在那里面活得最久的,我过去的时候,那家伙还有一口气,但是说不出话来了,我连碰都没碰,太脏了,血。”老兵还是用无比冷静的话语说着,但这话似乎有些不太寻常,说起来的时候,有些语序的问题,但这并不影响话语中寒意的冲击感。
这一刻,我和贼猫都是无法说出任何话语的,我只是听着,什么都不想表达,而贼猫似乎也被我这种状态所侵袭着,站在原地只是看着我们。如果不去关注这家伙,或许是察觉不出什么的,但我无意识的看了一眼,却发觉这家伙的手臂在微微地颤抖,这家伙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对这种事情毫无感觉,依旧是有一些人类的感知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