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贾雨村那里出来的时候,求不得满脸的不甘愿。
宝玉答应他了,要是能从贾雨村手里坑出来盛唐的宝贝,就帮他准备聘礼,还会出面帮他向金钗彩衣娘提亲。
他现在才明白:宝玉只是给他画了个大饼,顺便照顾了他一下而已……
“这个贾雨村,果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开口就是五百万两黄金,才肯拿出盛唐的宝贝。”
求不得站在贾雨村的厢房门口,使劲啐了口唾沫。
都说宰相门前三品官,他刚才扮足了不要脸的小厮角色,敲诈、勒索、威胁、恐吓,能用的全用出来了,结果,贾雨村油盐不进,拿了八百两银子把他给打发了。
八百两银子?这,值什么?
求不得捻着手里薄薄的几张银票,突然踹门冲了进去:“贾雨村,你家唐白衣还欠我家宝二爷银子,十好几万两呢!”
“是唐二、唐三欠的,他们已经死掉了!”
“不行,今个要没有万儿八千两的银子封老子的嘴,老子非把这件事情闹大不可!”
磨牙,争斗,争吵,等厢房垮了,求不得才心满意足的拿着一万八千两的银票出门。
好吧,已经没了门,顶多是跨过厢房的废墟……
唐一看了贾雨村好一阵子,才干涩的道:“咱们还没和贾宝玉要银子,他就盯上了咱们手里的宝贝?他的手下,就要上门敲诈?”
“我敢保证,这绝对是贾宝玉指使的。”
贾雨村呼呼的喘着粗气,压低了手掌道:“你晚些再用春秋大毫晋升进士文位,我怕做了进士被神魔之障掣肘,会更吃亏。”
“可以,不过他手下的九胆进士,明年开春就要参加进士大考了,会有压着不晋级文位的吗?”
“要是都晋级进士了更好,你帮我出面闹。”
贾雨村又温温的笑了起来,得意道:“求不得、西门雪、薛道衡、步常仃……除了这四人以外,宝哥儿的手底下包括整个贾府,都没有那个同等级的能怼过你的。
要是这四人晋升了进士,你就往最不要脸皮的地步闹吧,咱们能占了大便宜。”
“李秋水呢?”
“李秋水能是你的对手?”
闻言,唐一淡淡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轻声道:“不过,牺牲一个奠基进士或者一灵妖将来换我的命,值得。”
“是值得,可是宝哥儿不会这么做。”
贾雨村捋着长髯,“宝哥儿要是差劲一点,我贾存周真的想和他做个至交。”
“为什么?”
“因为他不会用自己的亲近人去换你这个外人的命,别说奠基进士或者一灵妖将了,你去问问他,只要一个白氅幼竹,他换不换?”
闻言,唐一伸手一招,远处就飘来一片绿叶。
他把绿叶对折了,放在嘴边吹出十分悠扬的小调……
等吹完了,唐一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不会换,所以……”
唐一很认真的建议贾雨村:“我希望,咱们能和他做真正的朋友。”
闻言,贾雨村和他刚才一样的笑了笑,
也是同样的,不置可否……
…
大年三十,春节年初一,类似这样的节日都是欢欣的盛宴。
临到晚上自然要回家的,可是在白天,就是三五成群聚集酒肆。
文人们则是去了更高雅的地方,比如牡丹苑、姻香楼……
求不得被西门雪和薛道衡笑了一次,揣着一万八千两银子,自然也要去姻香楼的。
可是到了地方,他发现姻香楼的气氛十分诡秘,而且聊到宝玉的时候,全都是讳莫如深……
【有意思,这里怎么出了问题?】
求不得往旁边走,要在阴暗的角落探听消息。
可是刚走两步,旁边的柱子阴影下就拐出来两人,大笑着指向他:“求不得兄台,你现在是如日中天呐,贾宝玉宝二爷把您视作心腹,您的地位很高,特别高……”
西门雪夸张的要‘阿谀奉承’求不得,薛道衡也是满脸谄媚,笑道:“以后劳烦求不得兄台了,一定要在宝二爷的面前美言几句……
道衡还有要事,告辞!”
求不得整个人都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是机灵的,连忙要跟着西门雪和薛道衡走,哪知道一道冷气袭来,他仿佛被冻僵了全身的血脉,一点也动弹不得……
求不得眼睁睁的看着西门雪和薛道衡狼狈逃走,脖子嘎嘣嘣的往后扭,终于,明白了。
“白大家,您老人家金安……
那传说中的九娘,咳咳,是不是也在呢?”
求不得钟爱金钗彩衣娘的土匪妖娆,但也不得不承认,白南烟比金钗彩衣娘美丽了太多。
他没见过白南烟,但是这整个大周,能有这般容貌,还高居姻香楼闺楼雅阁的,除了这一位还能有谁?
只见白南烟一身冷意满身清寒,好像刚突破了不久,还不能自如的收放气势——
刚才把他的血脉冻彻的,就是白南烟略微显露的一点威能……
“一灵妖将?白狐娘娘的直系后裔,哪怕只是一灵妖将,也不会比宝二爷弱太多吧?”
求不得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去抱方思民的大腿,改信佛?
他最近太倒霉了点,跑到姻香楼撞这个枪口,更不是一般的倒霉说头呐……
明天是大年初一,宝玉要进行及冠之礼;
明天是大年初一,宝玉要赢取红袖仙子,这正妻娶了,添房和通房的丫头也不能少;
明天是大年初一,白南烟这时候……来了……
哗啦啦!
姻香楼里面的人很多,喝酒的,划拳的,聊天的,全都散成细碎的沙尘飘散。
沙尘变成黑白两色发丝缠绕的美丽女子,比白南烟更冷了半分,比林黛玉更娇柔了半分,古怪的矛盾感觉,更要让人怜惜怜爱个十分!
求不得立马明白了,这满满的热闹都是九娘弄出来的幻象,等待的是西门雪和薛道衡,只是有他来,那两个人,自然也就放过了……
“老子咋这么倒霉啊!”
求不得哭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吧,想让老子做些什么?”
“去问问贾宝玉,这洞房花烛红袖夜,可愿人约黄昏柳梢头?”
开口的不是白南烟,而是九娘,
而且,身上还染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