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了?”应天急忙追上去。
“你别追了,她跟司徒弦一起走的,新闻上不是都说了吗?轩辕雪雪要嫁给司徒弦。”
应问天突然停在原地,“司徒家有什么好的!”
应丽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她也不觉得司徒家有多厉害,可是爸爸都要巴结司徒家,班里所有同学都努力去参加司徒音举办的舞会。
她就不喜欢,她喜欢在家里吃甜甜的草莓蛋糕,看动画片。
司徒弦和轩辕雪雪从学校回到家,司徒弦做了晚饭,等两人吃完饭,他就一人进了书房,一进去就是三个小时。
轩辕雪雪无聊地看电视,却时不时就瞄一眼书房的门。
直到门铃声响起,司徒弦出来走到玄关开门,她急忙跟了上去,“谁啊?”
门外是一个穿着很普通的男人,捧着一个盒子,“司徒先生,您的东西修好了。”
轩辕雪雪看门外的人给司徒弦的一个密封的盒子,伸长脖子偷偷看。
“嗯。”
收了东西,关了门,司徒弦看了雪雪一眼,就走进书房了。
这下轩辕雪雪更加好奇了,跑到书房门口,偷偷打开一个缝,司徒弦在观察什么东西,而且还在电脑上敲字。
“想看,就进来,别躲在门口。”司徒弦头也不抬地说。
轩辕雪雪吐了吐舌头,轻轻推开门走进去,“你在做什么?”
走到书桌前,有手撑着桌面,盯着司徒弦打开盒子,里面三条钻石手链和一个钻石袖口。
“你妈妈和你妹妹都有这个,我见过。”一脸羡慕地看着他。
“嗯。”司徒弦应了一声,继续在电脑上定位。
轩辕雪雪伸出手腕,伸到他视线内。
司徒弦不解地看向她,“嗯?”
“你看啊!”
司徒弦低头看着她的手背,上面有几个结痂的针眼,还有小面积泛青的皮肤,他眼神变得幽深。
轩辕雪雪见他不说话,收回手,委屈地趴在桌上,“我都没有……”
“这不是为了漂亮,你不需要这个,轩辕家对你的保护非常严密。”
雪雪拿起一个黑钻手链,戴在自己手上,在空中摇晃,“那这是做什么的?”
“保护家人。”司徒弦从她手上接过黑钻手链,带到自己手腕上,“你该睡觉了。”
轩辕雪雪才不理他,转头看向电脑屏幕,她看到电脑的监控上有一个点不停地闪动。这种信号她见爸爸用过,用来追踪人的。
“你!”
司徒弦合上电脑,按住轩辕雪雪的头,“有些事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懂吗?对你没好处的。”
“嗷。我要是说出去,你会不会杀我灭口?”轩辕雪雪对着他挑眉。
“这是个值得考虑的严肃问题!”司徒弦突然把她架起来,往外走。
“哈哈哈……”
“给我洗澡去,小丫头!”
轩辕雪雪抱着司徒弦的脖子不松手,“你怎么比我爸爸事还多,我不要洗澡,我不要现在睡觉。”
“乖,早睡早起身体好。”
平静的生活没过几天,中东石油的计划被外界眼红,不止几大家族,连容氏也想插一手。
一项政府会议在A市举行,司徒弦得到消息就直飞A市。
一下飞机,没去酒店,直接跟官员约见,他要在第一时间拿到准确的答案,一旦项目定下来,司徒家就要改变计划。
因为这件事,他中午开完会直接奔向机场,路上给轩辕怒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接雪雪回家。
来到A市,容氏的容勋对这项计划很有兴趣,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非要插一脚。
司徒弦索性就给他设了一个套,只要现在扑进去的人越多,资金就越多,之后想要操控就方便得多。
忙了一天,连饭都没吃,晚上回到酒店,一推开门,他脸色就变了。
“轩辕雪雪,你给我出来,别藏了!”
一分钟后,一抹小身影幽幽地走出来,嘟着嘴,一脸不满地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有胆子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进我的房间。”
司徒弦脱了西装扔到沙发上,没有说出真相。
其实是她身上有小婴儿特有的奶香味,当他看到雪雪用的洗漱用品时,他就服了,全部是婴儿用品,使得都十二岁了,还一身奶香味。雪雪仰着头,质问他:“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来这里了?”
司徒弦解开领带,走向浴室,“我跟你爸爸打过招呼了,让他接你回家。你在我家住得够久了。”
轩辕雪雪大声吼道:“你又想把我丢开,我们都同居了,我是你未婚妻,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对!”
一见她要着急,司徒弦立刻上前,按住她的头,“控制你的情绪,你的身体你不知道吗?”
“大家都说你一诺千金,你做生意也这么哄人玩吗?”
司徒弦站在浴室门口,眉头拧成一股,他忍着怒意说:“那你是要当我的生意对手吗?”
如果她是他的对手或者生意伙伴,他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我要当你妻子。”
司徒弦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不可能,我把你当妹妹,甚至是女儿,就是不可能是妻子。”
“我是女人,我长大了。”雪雪解开连衣裙的扣子,裙子落在地上,她只穿了粉色的肚兜和小裤裤。
司徒弦一回头,被她的举动惊住了。
生气,恼怒,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从浴室走出来,快步走向她。
叩叩叩!
门外敲门声响起,房间里静默得有些压抑。
司徒弦烦躁地转弯走向门口,头也不回地下命令,“衣服给我穿上。”
轩辕雪雪急忙把裙子套上,却因为紧张,半天扣不好扣子。
打开房门,一位婀娜多姿的女人站在门口,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笑容,“司徒弦先生,你好。”
司徒弦冷冷地发问:“有什么事?”
“这是您第一次来A市,希望我有这个荣幸能带您好好领略一下我们这座城市的风情。”女人伸出手指,轻轻划过司徒弦的胸口。
“我方便进去坐坐吗?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你给我滚出去!”雪雪冲上来,对着女人厉声呵斥。
女人显然不知道房间里还有个小丫头,顿时笑容都维持不住了,“这位小姑娘是?”
司徒弦皱着眉,却没阻止雪雪的行为,他伸手捏着雪雪的衣服,再看向门口的女人,“我女儿。”
在震惊中,司徒弦关上门。
轩辕雪雪瞪他强调道:“我才不是你女儿!”
“那你自己看看,你说你是女人,你跟外面的那个女人有可比性吗?”
雪雪愣住了,下一秒,一跺脚骂道:“流氓,你们男人就喜欢大胸大屁股吗?恶心!”
抓着裙子气冲冲地跑进卧室。
司徒弦黑着一张脸,他还能说什么?他到底做错什么了?救了一小女孩,感情惹上祖宗了,打不得骂不得扔不得!
在A市待了两天,轩辕雪雪就跟他冷战了两天。
司徒弦也不是好脾气的人,甚至他是个很骄傲的人,这辈子对家人都没这么好过,却受到了这样的待遇,他明知道不该跟小孩子计较,却还是忍不住生气。
结果一大一小,一直到坐在飞机的头等舱里,也没说过一句话。
原本只有两人的头等舱,突然进来一男一女,女人一坐下,就盯着司徒弦发呆。
女人很漂亮很温柔,轩辕雪雪一下子就慌了,司徒弦喜欢乖巧的女生,他会不会被那个怎么看都符合他要求的女人吸引去?
忍不住就提高了音调:“不许看,他是我的!”
“你在做什么?安静点。”司徒弦伸手把人按住,不让她再找事情,看向远处,替轩辕雪雪道歉,“抱歉,小孩子闹脾气了。”
“不要紧。”
看向那个女人身边的男人时,司徒弦目光一深,容修,那他身边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了?
不愿意娶他妹妹,却随便娶了一个娱乐圈里没有名气的小明星,还是个私生女,这是故意给司徒家难堪吗?
不过没关系,他要去帝都了,到了司徒家的地界,到底是谁给谁难堪,一切还是未知数。
“呼呼……呼……”靠着他睡着的雪雪突然开始大喘气,司徒弦立刻把人抱到怀里,从口袋拿出药喂给她。
他跟雪雪之间的孽缘,该找个时机好好说清楚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司徒家接下来会发生那么大的变故,他虽然不喜欢,却也放在心上的妹妹,竟然不是他的亲妹妹。
那个被他羞辱,逼着离婚的夏念兮才是他的亲妹妹。
多荒谬的事,却真实发生在他们家身上。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他把一张银行卡放在司徒音病床边,密码她知道,卡里的钱足够她一辈子优雅地生活。
最后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司徒音,他转身离开。
走出病房的那一刻,脑海中不断闪现两人从小到大的相处,他们是兄妹,却比陌生人关系好不了多少。
如果不是血缘关系牵着,或许只是陌生人而已。
迎接新的妹妹进家门,把心里的别扭压下去,他在努力适应这个新妹妹,虽然她像个受惊的小鹿,却比司徒音好相处多了。
所以为了她的乖巧,家里决定热闹一次,给她换换心情,母亲的晚宴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早就知道会在晚宴上碰到轩辕雪雪,只是看到她脸色那么苍白,司徒弦还是有些心疼,怎么每次交给她爸爸照顾,情况就会更糟糕。
轩辕雪雪上前一步,苍白着脸,质问道:“你为什么不等我在医院醒了再走?”
伸手抓着司徒弦的衬衫扣子,她用力拽下来,摊平手心,“应丽莎说拿掉男生第二个扣子,就能实现愿望。我现在要许愿了!”
司徒弦低头看了一眼少了颗扣子的衣服,伸手拉平衣服,“那是小孩子的童话,你不是说你不是小孩了吗?”
“我想当你的新娘,就算我只能活半年,我也想当你的新娘。”
司徒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说过,我只能把你当妹妹,再你改正你的心情之前,我不会再见你。”
她疯狂,他就必须保持清醒。
她不吼了,却露出一副绝望的表情,“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喜欢你?司徒弦,我是真的喜欢你,要怎样说,你才会相信我?不要拿年龄来拒绝我,你知道我还嫩活多久吗?我的一生比你们短暂多了!”
司徒弦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你不会有事的,你的青春还没开始,未来你会发现这都是一种迷恋的假象。”
雪雪拽住他的衣角,卑微地祈求:“我……我不说了。我还可以住你那里吗?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
“不行,我有女朋友了,你不是在新闻上都看到了吗?”
“那是假的。”
“那是真的。”
轩辕雪雪脸上血色顿失,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徒弦,“假的!”
司徒弦看着她,一派坦荡,声音平静,“我有女朋友了,你放在我家的箱子,我明天早上回送回你爸爸手上。雪雪,你是我疼爱的孩子,仅此而已,我们之间不会有其他的关系。”
“我不听!”
远处吵闹起来,司徒弦远远看了一眼,表情一变,“家里还有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喃喃一句,也不管司徒弦听没听到,转身毫无生气地往外走。
轩辕雪雪刚走到大门口,就摔倒在地。
“小姐!”陆少杰冲过来,抱起她。
“我要离开这里,带我离开这里……”艰难地提完要求,她眼前一黑,倒在陆少杰怀里。
陆少杰抱起人送到车上,立刻开车调转车头往医院的方向开去,戴上耳机给轩辕怒打过一个电话,“干爹,雪雪昏倒了。”
“什么?!”
陆少杰绷着神经,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脸色苍白,但是呼吸还算平顺的轩辕雪雪,“她去了司徒家的晚宴,一出来就昏倒了。”
“司徒弦呢?”
“他并不在。”
“我立刻去医院,我们到医院会和。”轩辕怒说完,从桌前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别在腰上,套上外套往外走。
“是。”
轩辕雪雪到医院的时候,脉搏已经低到60以下,陆少杰紧张地抓头发,看着长椅上的病危通知书,久久不能平静。
轩辕雪雪躺在手术台上,她的手缓缓摊开,透明的扣子,应声落地,很快就被踩在脚下。
眼泪从她眼角缓缓流下,最后渗进头发里。
轩辕雪雪病危了,已经在重症监护室中住了半个月。
得到这个消息,司徒弦坐在办公桌前,抽了一整盒烟。
狠狠吸了一口烟,他站起来要往外走。
林诺推开办公室的门,“英国和罗马都出了问题,有人对我们进行针对性的金融狙击,现在情况非常严重。”
司徒弦攥紧拳头,拾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到墙上。
“Eric……”
“立刻飞去罗马!”念兮还在罗马,一旦对方要针对念兮,就危险了!
“是。”
到机场,司徒弦临时改变主意,“林诺,去把那个唐人街医生带回来。”
“我们之前已经试过了……”
司徒弦表情深沉,“那就绑过来送到医院去,有事我来负责。”
“我明白了。”
到了罗马,他一方面要关注念兮的安全,一方面尽全力抢救被金融狙击的公司,恰好遇到政府招标,对手似乎对他们了若指掌。
对手非常精准地对付他们的弱项,没有内应是不可能的。
等接到司徒音的电话之后,他心中一沉,司徒音虽然不是经商天才,但是她记忆力非常好,公司的经营状况,自然不会瞒着她。
这个内应必然是她了。
司徒音的第二通电话是求救电话,说她被人绑架了,念着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司徒弦还是去赴约了。
看着司徒音穿得像个风尘女人,几乎要贴在一个男人身上,那样的她是司徒弦从来没见过的。
失去了朝气,傲气,还有女人的自尊自爱。
司徒音笑得很冷,“是你们先抛弃我的,哥,你不能怪我。”
一个针管插进司徒弦身体里,随着液体输入他体内,意识渐渐丧失。
意识丧失之前,他庆幸自己来罗马了,家人在他心中是比自己还要重要的存在。
他被绑架,家里就会有戒备心,其他人就不会受伤。
只是……
雪雪,活下去,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如果他能活着回去,他再也不会凶她,那么可爱的人,怎么舍得凶她!
被撞进一个木箱里,漂洋过海,直到他被扔进一个阴冷黑暗的地下室里。
双手双脚被绑着,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的皮肤。
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外国人,因为他们出拳很狠,而且带着格斗和拳击的味道。
“上面下命令,加大药剂!”呃,司徒弦痛得皱起眉头,胳膊已经被他们打麻木了,他想,这点痛跟雪雪每天经历的比,应该是小儿科吧。
“咳咳!”
“该死的,他疯了吗?竟然在傻笑!”
他该寻求自救的,强睁开眼睛,看到看守他的一个人手上戴着黑钻手链笑了。
手链的密码他只告诉了父亲,只要他派人去追踪,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他只要守住心智,不被这些药迷失自己就好。
每天的毒瘾,都让他走了一趟地狱,这时候他只要想想雪雪,想她的遭遇,他不能连一个孩子都比不过。
快一个月了,司徒弦的心智越来越模糊,只有毒瘾结束,他才有片刻的清醒。
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来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他的身体快要到达极限了。
……
被救出来的那一天,司徒弦的毒瘾犯了,他看不清来人的脸,抓住最近的人,嘶哑着喊道:“给我粉……呼……给我!”
“司徒弦,你忍住,毒品会废了你。”
“给我粉!”抓住来人的衣领,司徒弦红着一双眼,狠狠威胁:“给我粉,不然我杀了你!”
景天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地吼道:“轩辕雪雪冒着生命危险告诉念兮手链是追踪器,我们才能找到你的位置。她现在生死未卜,你妈妈也昏迷不醒,叔叔被隔离了,司徒弦,你再不振作,司徒家就完了。”
他们司徒家何时如此狼狈过?
身体瘫在地上,他紧紧抱住身体。
是她救了他!
他宝贝过的‘妹妹’再最关键的时候救了他一命……
等他醒来,等他好了,一定要过去摸摸她的头,一定要耐心地教她区分爱情。
他是这样计划的,却没想到老天爷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等他处理完家事,跑到雪雪的病房前,她已经深度昏迷,每一刻都可能永远地沉睡过去。
“司徒弦,你这个混蛋,我宁愿我女儿从来没遇到过!”轩辕怒红着一双眼地用枪指着司徒弦的太阳穴。
陆少杰伸手按住枪,“干爹,冷静点。”
“如果不是雪雪非要跑去找司徒念兮,她就不会因为脑缺氧,深度昏迷。你救了她一命,就要让她拿这条命还你们司徒家吗?”
司徒弦一句话都没说,他就静静地看着玻璃窗里的人。
病床上,那个漂亮的女孩,变得毫无生气,如果不是机器显示,甚至没人觉得她还活着。
司徒弦平静地问:“她昏迷多久了?”
陆少杰冷冷地说:“17天了,医生说情况非常糟糕。”
“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轩辕怒闭上眼睛,转身不说话。
司徒弦走到护士站,换了防菌服,走进病房,慢慢靠近病床,“小丫头,我来了。”
病床上的人安安静静地躺着。
站在病床边,伸手轻轻碰到她的手腕,“我知道你是生气我一直没来看你,我向你道歉。等你好了,你想去哪里玩,我都带你去。”
眼睛干涩,他转过视线,看向别处,却在桌上看到了一颗纽扣。
想起那晚她祈求的目光,还有充满绝望的声音,司徒弦觉得心被狠狠揪了起来。
坐在病床边,他讲着这些日子的事,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多话,像个聒噪的女人,说着无聊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他按时上班,下了班就来医院。
他以为他会唤醒天使,他的小天使。却没想到上帝那么残忍。
那个漂亮得像天使一样的雪雪,他的女孩,永远地离开了。
他甚至连看着她长大都不行!
蒙蒙细雨似乎在送她离开,司徒弦仰起头,任由雨水落在眼里,再顺着眼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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