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在旁边做笔录。

萧狄已经恨不得冲上去，就地将莫江流杀了，莫江流却还准备开口说自己的“丰功伟绩”。

“我用人将她替换掉的时候，拍了张照片，拿过去给她看，她当时很愤怒，恨不得冲上来咬碎我——对了，爸，就跟你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你们真不愧是父女。”

“家里有人、有亲戚去探望病床上的‘她’时，我也会到她的小房间前跟她说，她愤怒得像是双眼能够喷出火来似的，非常好玩。”

说着，莫江流竟自顾自地笑起来。

旁边的警察一声呵斥，他才停下笑声。“刚开始的时候，她可能还幻想着能够出去，对于我带去给她的消息，基本上她都能给予我激烈的反应。但是时间一长，她的戾气好像被消磨掉了，我给她说很多事，她都不怎么给反应了，这让我觉得很没

趣。”

且别说萧狄想要将莫江流五马分尸了，就连苏辞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他居然将自己的乐趣，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莫江流的目光，在眼前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嘴角带着点笑意，再次开口：“后来我就告诉她，她的继母躺到了我的床上，而她的爸爸，对此一无所知，还将我当成亲儿子一般对待，她果然又愤怒了。”

苏辞觉得，她不能再让莫江流说下去了，否则她会忍不住想要爆掉他的脑袋。

左司骁也察觉到了她和萧狄的情绪，都要爆炸了，和警察使了个眼色，警察便不再让莫江流说下去了。

过了几秒钟，莫江流的脸色严肃起来，看向左司骁，“当时我告诉你们，萧锦兰已经被炸得粉碎了，为什么左司骁你还能知道，真正的萧锦兰没死？你凭什么推测出她就在别墅里的？”

这是他格外好奇的地方，就算是要死了，他也想知道这一点。

左司骁说：“因为，你在筹谋萧家的时候，肯定觉得自己百分之九十九会成功，一个成功人士，是不会轻易让自己成为杀人犯的。所以，我就猜想，你只是弄了个假人，来蒙骗我们。”

“如你刚才所说，你会从萧大小姐的痛苦之上，获得乐趣。那么，如果我们都以为萧大小姐死了，放弃寻找她，她在地下室里面，听到外面的动静，肯定很绝望，她的绝望能够让你快乐。”

“昨天晚上，你的性格、你的为人，还有你和萧锦瑟小姐的对话，都给了我提示。”左司骁补充说道。

“我和萧锦瑟的哪句话，给了你提示？”“萧锦瑟小姐说，你居然在她姐姐死之前，就将她姐姐密封起来。就是这句。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你将自己标榜为未来的成功人士，你没必要在成功之前，杀死一个躺在床上醒不过来的女人，让自己成为杀

人犯。”

左司骁说得很清楚，索性让莫江流死得明白些。

莫江流先是怔愣了一下，旋即呵呵笑出来，“左司骁，你的手段、你的能力果然名不虚传！”

左司骁没谦虚，只是笑道：“多谢夸奖。不过，你可能很快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你放心，你被执行死刑的那天，我们会好好庆祝的。”

莫江流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左司骁没有理会他。

莫江流的笑声，慢慢变得悲怆不已。

左司骁则起身，将苏辞从椅子上拉起来，要离开警局。

笔录已经结束了，警察们自然没有将他们留下的道理。

萧狄、萧锦瑟还有孟有琴，也跟着站起来，要跟着左司骁和苏辞往外面走。

萧锦兰从地下室出来之后，由于体力不支晕倒了，她身体缺失的营养太多，苏辞直接将她送到医院去了，所以萧锦兰没来这里。

“爸！你回去之后，一定要记得我的房间，查看我的电脑啊！我和有琴的那些照片，都在电脑里面了！哈哈哈！”

莫江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左司骁，你为什么要出现？还有苏辞，我早该找到你，将你杀死的！这样你就不会出现在H市了！我的大好前程都被你们毁掉了，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哈哈！”

莫江流大声吼着、叫着，状若疯癫，警察一警棍敲在他身上，不久后，他就连吭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走出警局，已经接近中午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在屋子里待着会冷，但是在外面行走，会出一身汗。

“老爷子，我对你的心，你是最清楚的，你该不会相信莫江流那个魔鬼说的，怀疑我吧？”

送他们出来的局长刚走，孟有琴就抱住萧狄的胳膊，哭诉起来。

萧狄深深地看她一眼，坐上了车子，孟有琴也立即跟上去，坐在他旁边。

“老爷子，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我们还有锦瑟呢，如果你实在不相信我，可以带锦瑟去做亲子鉴定的。”

萧狄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

孟有琴立即吸了吸鼻子，老爷子终究还是相信她的，毕竟几十年的感情，看来她这几十年的青春，花在萧狄身上，不算冤枉。

她正这么想着，就听萧狄道：“亲子鉴定我会去做的，莫江流的房间，我也会去看的。”

莫江流既然敢信誓旦旦地让他去看电脑，想必就是确有其事。

昨晚他的确是不怎么相信莫江流的话的，可是刚才孟有琴着急解释的样子，却莫名地让他想去看看电脑，想给萧锦瑟做做亲子鉴定。

莫江流磨掉了他对“亲人”的信任，也许孟有琴是被冤枉的，但萧狄觉得自己无法带着那成分将近百分之百的怀疑，继续和孟有琴生活下去。

“你也不要担心什么，你如果是清白的，我这个老头子可以跟你道歉，你甚至可以闹脾气。但是电脑以及亲子鉴定，我是非做不可的。”

二十年来，他多次去探望自己的女儿，却不知道病床上躺着的人，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萧狄被这件事打击得很严重，他现在也无法确定，自己养在身边十八年的萧锦瑟，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女儿。

既然存疑，他就必须弄个清楚。孟有琴的身体，猛地僵硬起来，连眼泪都忘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