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手术的过程中,周嫂让苏辞去休息一下,毕竟她怀着孩子,但苏辞没有同意。

她就出去买了个抱枕过来给苏辞抱着。

手术从凌晨五点钟,一直到六点半才结束。

手术室大门打开之后,主刀医生出来时,都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所有人立即冲过去,焦灼地问道:“医生,情况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左先生腿部的木桩已经取出来了,但高烧还没有完全退下,还需要继续观察。”

“为防止伤口感染,所以,左先生暂时还不能到普通病房去。”医生补充道。

陆时桀听到医生说左司骁腿上的木桩,便吓得问道:“他不会残疾吧?”

“没有伤到骨头。”主刀医生说道:“但是他腿上的伤口,大家都小心注意,不能发炎、化脓,不然问题会很麻烦。”

陆时桀长长地松了口气,不会残疾、不会残疾……

真的是太好了,不然他会内疚一辈子的。

“那医生,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看他?”苏辞问道。

“等会儿他从手术室出来,你们就可以去看他,到时候护士会告诉你们,该注意什么事项,但是你们不能在他的病房里待太久,直到他的伤势稳定。”

“好的,谢谢医生。”苏辞感激道。

不管未来什么样子,至少此刻左司骁都是安然的,想到这一点,苏辞的内心就稳定了很多。

她相信,以他的毅力,肯定能够克服伤痛,早日恢复健康的。

没过多久,左司骁就被转移到特护病房了,在护士的带领下,大家轮流进去看了他。

他还在发烧,还在睡着,没有醒来。

苏辞从病房出来之后,天色已经大亮了,大概是怀孕的缘故,熬夜一个晚上,就有点受不了了。

周嫂劝她赶紧回去休息,她却忽然想起来,昨天她答应了刘传,今天要去公司上班的事儿。

她只好打电话请假。

离开医院,她自然是不愿意也不放心的,好在医院里的高级病房有专供陪护家属休息的休息室,她便到休息室里去休息。

昨晚困倦了一夜,左司骁又得救了,她心里的防线一松,很快便入睡。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钟,周嫂已经准备了午饭,在休息室里等她了。

“周嫂,你昨晚也没有休息,现在就回去休息吧,我会好好把午饭吃了的。”苏辞道。

“诶,你吃了午饭,再去探望先生,他现在没事了,你也要保重好你自己,免得先生知道了,会心疼坏的。”

苏辞弯唇笑笑,“谢谢周嫂关心,我会保重自己的。”

说完之后,她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出来时,周嫂已经离开了。

她没有兑现对周嫂的承诺,没吃饭就先去探望左司骁,医生说他正在退烧,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苏辞这才回到休息室来吃午饭。

下午的时光,陆时桀也守在医院里,大家都很担心左司骁的高烧退不下来,或者伤口感染发炎。

旧的着急过去,新的焦虑就会到来,除非他彻底恢复健康。

晚上,周嫂又送晚饭来了,连陆时桀的那一份也送了。

大家一直守着左司骁,直到夜里十一点多,医生宣布,他的高烧彻底退下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辞和陆时桀都忍不住相视一眼,然后笑了。

要知道,两个人在共同期待一件事的时候,就好像战友一样,等到好结果出来的瞬间,过去的恩仇都可以一笑而泯,因为这个结果是他们共同期待了很长时间的。

左司骁醒了,陆时桀进去看他的时候,眼圈都红了!

结果左司骁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陆时桀的眼泪,立即就憋回去了!

“左少,你现在是伤员,你得对我客气点,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欺负你呢。”陆时桀说道。

左司骁低低嗤笑一声,仍旧鄙视地看着陆时桀。

陆时桀冲他挥了挥拳头,但最终还是在左司骁面前败下阵来。

“你这个人,都躺在病床上,还这么端着,气势一点也不内敛,你就不累啊?”陆时桀吐槽道。

左司骁仍旧只是看着他,一副“懒得和智障讲话”的模样。

陆时桀被气得没脾气了,气吼吼地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睡觉了,哎呀,终于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说完,陆时桀便离开了。

病房里,顿时只剩下苏辞和左司骁两个人,很安静很安静。

和看陆时桀的目光不同,左司骁看着她的目光很柔和、很深情,那目光炙热得苏辞都有点受不住。

她拉了把凳子,在他旁边坐下,干咳一声给自己壮胆,假装得像个没事人似的。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她问着,手指偷偷地捏了下裤子,来缓解内心的紧张。

话说,以前和他相处,她并不会感到紧张啊,甚至和林琛刚开始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也没有。

左司骁的嘴角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我看自己的太太,不行吗?”

苏辞脸一红,“谁是你太太啊?”

“我们早就已经领证了的。”

苏辞眼珠子转了转,然后道:“可是,你之前还问我,要不要和你谈恋爱,我还没有答应啊。所以,即使是领证了,那又怎么样?”

左司骁不说话了,就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苏辞被看得心里发毛,这家伙怎么又不说话了啊?

是她说错了什么吗?

可他的样子,也不像是生气了啊。

“苏辞?”

“嗯?”

“坐过来一点。”

“哦好。”

她像个乖孩子似的,他说什么,她都答应,智商也在急速下线。

她坐得距离他近了些,就听他说道:“耳朵凑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苏辞以为他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于是听话地将耳朵凑过去。

“再近一点。嗯,还要再近点。”

苏辞不疑有他,反倒是心疼向来强壮的他,被伤痛折磨成现在这个模样。

她的耳朵越凑越近,没过多久,就感觉他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耳边,有点湿、有点暖,给她带来一阵痒意。

下一秒,她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贴在了自己脸上。

“亲到了。”他轻轻地说道,语气里全是笑意。苏辞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