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仇恨(1/1)

叶寒飞身而起,一脚蹬了过去。这一脚的劲力狂猛雷霆,重达七千斤的力气。

混元中期的实力!

脖子粗的树瞬间被摧毁,拦腰倒了下去。那暗夜幽灵眼睛也快,知晓叶寒的意图,顾不得攻击叶寒。他知道自己这一落下,绝对就会在凌空之时被叶寒杀掉。所以在这一刹那,暗夜幽灵奋力跃向了另一棵树。

流纱在后面追来,杀招连出。叶寒一脚蹬树,身子扭转,借蹬树的力量,将所有前冲之力化解。浑然天成一回身,双眼陷入血红。

这一招的旋转力量,正是古战场中屡试不爽的战阵绝杀,回马枪。以腰为马,手为长枪。

叶寒的拳头就如混沌破裂中,突然穿出的流星,掩盖所有光华,一瞬间就已扑击向流纱的面门。

回马枪之精髓被叶寒演绎到了极致。叶寒的守株待兔,正好逮住急于杀敌的流纱。流纱的如来神拳终究慢了,不及叶寒手快。

一瞬间,本来是要斩杀叶寒于拳下。却陡然变成了叶寒的炮拳令她眼前闪电一黑,劲风刺骨炸裂,摧得她脸门生疼,毛孔中感觉到了拳力的刺骨。

这时候流纱也真正意识到了作为叶寒的敌人,用敌人的姿态面对自己这个师弟时,师弟所展现出的鬼马实力是多么的恐怖。

但流纱终究是流纱,不可能一点招数都没有,这么轻易认栽。危机中,流纱身子后仰,脚前冲,撩刀势,由下朝上攻击向叶寒的胯下。

国术之精髓,一旦动手,撩阴抓胸,杀敌为先,无所不用其极。这时候的流纱的身子就像是跳芭蕾舞,仰身弯腰,踢腿,身子的柔韧度比任何芭蕾演员都要显得专业而恐怖。

柔软中,撩刀势却又刚猛雷电之至!

想她流纱,比天才云静的修为都要高,如何又是没有灵性,没有杀招的人。

本来叶寒还有诸多变化,一举击杀师姐。可是这撩刀势攻来,不得已,他力量用到了老,变化已经来不及。只能化炮拳为肘拳,朝下一点,砰砰!

两声闷响,肘拳挡住撩刀势。流纱趁这空当,如受惊的蛇,一下窜了回去,叶寒劲力回复过来,要待追击。

暗夜幽灵枪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居然是双枪,砰砰,一连六颗子弹闪电交叉点射而来。叶寒身子连闪,快如流星,玲珑步展开,几个起伏,进入到了丛林之中隐藏起来,不露一丝混元气息。

一瞬间,他躲在草丛后面。整个身子与气息都与天地花草融为一体,就算是流纱和暗夜幽灵也丝毫感觉不出来。

流纱回过神来,她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短暂的交手,居然几次在生死之间徘徊,自己这边若不是有暗夜幽灵来牵制师弟,只怕自己早死了好几次了。

流纱不禁想起初见叶寒时,他才是丹劲修为,离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可如今,这才短短两年,他就已到达了如此的高度。着实可怕,着实恐怖。

叶寒一动不动,他没有走远,这一点暗夜幽灵知道,流纱也知道。

情况对他其实很不利,这一点叶寒很清楚的明白。但是他没有露出一丝焦躁和不耐烦来,他就像是一个最优秀的猎手潜伏着,只等敌人露出一丝丝的破绽,就要雷霆出手。

流纱凝立当场,突然冷冷说道:“师弟,你大概忘了我的话了吧。我不是告诉你,你十分钟不到,我就要割掉婉清的耳朵。不知道她少了一只耳朵,你还会不会那么喜欢她呢?我出来的时候,她血流不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叶寒听在心里,流纱的每一个字都如沉闷的雷击中他的心房。让他感到呼吸沉闷。他惊疑不定,不知道流纱是否真的下手了。

来之前,他以为是了解师姐流纱的。但现在这几轮较量下来,他觉得师姐流纱是那般的陌生。以至于此刻,他不知道她说的是否是真的。

但不管真假,叶寒都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来。他不能败。

“师弟,你可真够能隐忍的。果然不愧是我的师弟。现在你心爱的女人就在小木屋里血流成河,无人帮她包扎,你就真的忍心?你想象一下,她是那样的美丽清冷,可是却少了一只耳朵。”流纱继续道:“师弟,你不是一向自诩情义无双的吗?为什么不出来,只要你出来受死,我立刻去照顾婉清。你难道不肯为了师姐我,为了你的妻子来做一些牺牲吗?”

叶寒默不出声。

丛林中,阳光透过树叶折射下来。树叶的缝隙在阳光照射下斑驳流离,就像是撕碎的纸屑一般。

在国内,正是春节期间。

可是这里的气候却如夏季一般,炎热,多雨,并有蚊虫肆虐。

流纱道:“师弟,你还记得吗?这两年来,我帮过你多少次。什么事情,只要你有需要,师姐没说过一个不字。难道你忘记了吗?你和婉清结婚,我给你送的礼物价值数亿。师姐待你难道不是真心?你在沙漠里差点死了,为了救你,师姐给你念大真言术足足一天一夜,耗尽心神。这些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你家人被抓,要对付云默。师姐带了汉森,拼死血战,汉森也死了,我怪过你吗?我也是拿了性命去拼,你都忘了吗?你要建立大楚门,我为你出谋划策,出钱出力,四大家族如果不是我搭桥牵线,你能促成吗?我们被光明教廷的黑衣怪物抓了,我用命来保住你,你忘了吗?我为你做的事情,你仔细去想一想。这些你都忘了?如今,我的修为不如你,所以首领想要牺牲我来成全你,如果你是我,你甘心吗?我流纱难道生下来就应该是你叶寒的附属品?因为你的不争气,你的放不下,无法突破混元,便要我来陪葬来成就你,这公平吗?”

“叶寒,我流纱这辈子最对得起的人就是你。就算是你为了我的命,而去死,我也不欠你。只有你欠我,你欠我的,你明白吗?”

叶寒说不出话来,他突然觉得呼吸不畅,好难受。是心中的疼痛,泪水突然就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曾经他最尊敬亲近的师姐啊!如果有人要对她不利,他愿意用生命去保护。他放不下的人中也有师姐啊!

如果师姐一开始不是这般穷凶极恶,先说这番话,他真的会就此让她杀了,来成全她。

为什么,原本如此亲近的人,居然会走到此时此刻这种地步。他的心真的痛了,痛到泪水哗哗而下。

他可以忍受所有的痛苦,不怕敌人的强大,百折不挠。却接受不了师姐的绝情。

便也在这时,叶寒一咬牙,站了出来。

四目顿时相对,流纱看向叶寒,叶寒看向流纱。流纱的眼中带了一丝讶异,尤其是在看到叶寒虎目中的泪水时,对她来说有着不小的震撼。可是很快,她便抛弃了这种情绪。

流纱的声音依然冷,她注视他。道:“你想通了?”

“我可以把命给你,死之前让我见一次婉清,可以吗?”叶寒缓缓说。

流纱沉默一瞬,随后道:“好!”

流纱也没有完全相信叶寒,道:“就在小木屋,你去吧。我并没有割她耳朵,刚才只是骗你而已。虽然今天不得已要与你生死相见,但是要对婉清下手,我做不到。”

如果是之前,师姐流纱说这番话时,叶寒还会相信,感动。但现在她说这番话时,叶寒心中却只有恶心。她这是怕自己反悔,故意煽情。

他在心中默默的道:“师姐,你就真这么怕死?无所不用其极的怕死?”

也不理会这些,叶寒转身便展开白驹过隙的身法朝小木屋而去。

流纱和暗夜幽灵立刻跟了上去。

叶寒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想来他也不太相信流纱的信誉了。怕在他背后下手与开枪。

夕阳西斜!

再美的夕阳,也无法体会出此刻叶寒心中的苍凉。

流纱和暗夜幽灵赶到小木屋前时,刚好看见叶寒已经进了小木屋。

流纱和暗夜幽灵一打眼色,并不停留,而是守住了小木屋的门口和窗口。

窗户已经钉死。

按理说,这种小木屋,叶寒即便不从出口逃走,随便其余的地方也是可以撞开的。

但是流纱和暗夜幽灵却就是诡异的守住了出口。

实际上,流纱和暗夜幽灵也知道。叶寒不可能救走林婉清,他一个人还可以纵横驰骋。如果带上了林婉清,那就是必死无疑。所以他说要来见林婉清,然后受死,这份诚意很大。尤其是在他进入小木屋后。流纱觉得叶寒是真心想送死了。

暗夜幽灵守住了窗口。

便在这时,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蓬的一声巨响!

叶寒进入小木屋并未去看婉清,而是直接从窗户轰了出来。

这一下悄无声息,又突然爆发。绝对让枯廋的暗夜幽灵猝不及防。叶寒冲出,与他近在咫尺。叶寒当胸就是一拳抡去,身子也撞向了暗夜幽灵。

暗夜幽灵身子疾退,叶寒紧跟其上,轰轰轰!一连三拳,三拳都如电芒雷霆,第三拳,暗夜幽灵终于躲不过,硬接一拳,疾退出十米开外,然后转身就逃。

叶寒感觉到暗夜幽灵被自己这一拳的打击,震伤了内腑。绝对的受伤不轻。

叶寒没有时间去追击暗夜幽灵,转身便抢进了小木屋。小木屋里很是宽敞,有老式桌椅,木床,家具等等。

他一进来,流纱便也抢了进来。流纱正是要去挟持林婉清。叶寒一眼便也看到了林婉清被关在了一个铁笼子里。

居然是关困兽的铁笼子。林婉清在里面本来安静清冷,但是在见到叶寒这一瞬时,顿时激动莫名,眼中泪花涌现。这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啊!

流纱闪电抢至铁笼子前,伸手如电掐住林婉清的脖子,然后凌厉的冲叶寒道:“再过来我杀了她。”

叶寒冷哼一声,陡然脚一跺。整个木屋突然就剧烈颤抖起来,半边立刻摇动,似乎要坍塌下去。也是这一跺之力,叶寒扑将上去,一拳砸向流纱的脑门。

快如雷霆闪电。

这一幕,让林婉清看的心惊肉跳。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流纱不是叶寒的师姐吗?为什么两人居然到了眼下不死不休的局面?

流纱在这一刹其实完全可以杀了林婉清,但是她没有。而是迅速收手,一闪身,疾逃向另一边。撞开木屋,电逃而去。

不能让她再逃了!

这是叶寒一瞬间的想法,他顾不及婉清了。婉清现在不会有危险,但是留着流纱活着,那就是后患无穷。

他脑袋转的飞快,人已经展开白驹过隙的身法追了上去。

他初进木屋时,本来是打算从窗口出去,暗杀暗夜幽灵,因为流纱和暗夜幽灵都以为他是想死,想去看婉清。就会放松,但是叶寒进去只是一个过度,一个麻痹作用。想从窗口潜伏出来暗杀。哪知道一进去,就发现窗口被钉死。而且他闻到了一种香味儿,这种香味儿让叶寒想起了失魂香。他深知这种药物的厉害,便知道师姐果真是歹毒,准备好了药物。自己进来若跟婉清叙话,时间已久,想不死都难。

所以现在,叶寒便要趁着暗夜幽灵受伤远遁的时间,去将流纱给诛杀了。

从来没有这样一刻,他居然是如此的想杀了师姐。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居然想要杀师姐!

但毕竟,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叶寒在丛林中将身法展至极限,流纱的身法始终与他有差距。很快,在一片丛林围绕的灌木丛中,叶寒从后而上,扑向流纱的背部。一掌平平推出,朴实无华,却是阴毒至极。流纱陡然身子一矮,接着前冲,灵鼠滚油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