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几句话，勉强保持镇静的医生面色一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做这一行，每天都听着别人不敢提及的一面。
但是这样的却是第一次听到，看着还在那里面色狰狞，一直重复刚才那些话的女人，医生眼中闪过一抹惊惧。
等李玉华醒来，医生不知道抱着怎样的心态，并没有把录音笔拿出来。
把病人送走，想到刚才坐在自己面前的，有可能是个杀人犯，医生还是胆战心惊。
他抖着手拧开水杯盖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才感觉好了一点。
想到女人反反复复说的几句话，他开始犹豫要不要报警。
有录音笔，警察应该会受理，但是这件事他仅仅只是从病人口中听到，甚至不知道被害人是谁。
就在他无比纠结的时候，诊所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身材修长，俊美冷酷的男人。
看到医生有些苍白的脸，乔厉眸子一闪，不动声色的上前打招呼。
“你好严医生。”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姓严的医生脸上带着一抹僵硬的笑。
“抱歉先生，今天不营业了。”
眉毛一挑，乔厉并没有因此退步，反而上前一步。
“我不是来看病的。”
平时带人温和的严医生今日受到惊吓，听到男人的话，脸色不由下沉。
“我是想来问问刚才那位女士的情况。”
还没开口赶人，严医生就听到面前的男人说了这样一句话，他的面色顿时苍白了一瞬。
“抱歉，保护病人的隐私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不会说的。”
看着医生的脸色，乔厉步步紧逼。
“你确定要为一个杀人犯保守秘密吗？病人的隐私的确需要保密，但是不包括违法行为吧。”
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逼的严医生不由后退一步，脸上浮现出一丝挣扎。
“可你又不是警察，我就算不想让杀人犯逍遥法外，也应该是去警察局备案。”
看着垂死挣扎的人，乔厉神色不变。
“那你知道她害的是谁吗？如果她不承认怎么办，我记得你们通常催眠的时候，都会录音吧。可一次录音代表不了什么，对方还是可以翻供。”
听男人说的头头是道，显然有备而来，严医生脸色苍白，一时间很是纠结。
“可我不能这么做，我把录音给你，就会坏了自己的规矩，以后谁还敢来我这里进行治疗。”
嗤笑一声，乔厉眼中带着一丝冷厉。
“那你就宁愿看着一个杀人犯，杀了人后没受到一起惩罚？那如果再有人惨遭毒手，你岂不是成了帮凶。”
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条，乔厉声音诚恳。
“我只需要严医生配合一下，多让她说几次类似的话，等证据确凿再报警。”
看着桌上的支票，严医生瞳孔一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威逼加利诱，成功击溃了心理医生的防线。乔厉拿上录音笔，就匆匆离开了诊所。
虽然这只是第一个突破口。还有一个就是，李玉华十几年前也不过是个势单力孤的女人，怎么可能在车上动手脚，还是那么高明的手法伪造出车祸。
她的身后必定还有一个人在暗中帮她，不然李玉华根本无法做到。
事情有了进展，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这种事就算了解，也让人高兴不起来。
回到家，看见小女人坐在沙发上发呆，乔厉暗暗叹口气。
他觉得自己这两天叹的气，比往日所有加起来都多。
因为母亲的事情，汤九九从墓地回来，时常都是这个状态。
恨李玉华自然是不必说了，但是十几年都认为意外身亡的母亲，确实被人故意害死，这对汤九九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打击。
因为她母亲本来不用死的，可一些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却对她母亲痛下杀手。
“小九，我回来了。”
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汤九九怔愣一下，才想起这是在叫自己。
嘴角勉强勾出一抹笑容，汤九九刚想说话，乔厉上前捧着她的脸，脸色严肃认真的看着她。
“如果不想笑就别笑，你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我都喜欢。”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汤九九红了眼眶，她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来感性了。
“不要把我说的话很快忘掉，虽然我还会再次告诉你。”
“我带来了这个，还没听，我们一起听听吧。”
虽然知道听到录音笔里的内容，汤九九承受的会更多，但他并没有犹豫，因为这件事最有权知道一切的，就是汤九九。
“这是什么？”
看着被男人塞进手中录音笔，汤九九面露不解。
“李玉华催眠后录下来的东西，看那个医生的状况，内容应该不普通。”
身子一震，汤九九紧盯着录音笔，迫不及待的按下按键。
紧张的等待着，起先只有断断续续的吼叫声。直到过了十几分钟，李玉华说的那段话，完完整整的传入汤九九的耳朵。
“你走开，我为什么要杀你，哈哈哈……因为你该死啊，你还缠着我干什么，杀死你，你该死……”
而后面这段话一直在重复，汤九九听完，身子不停的打着颤，脸牙齿都吱吱作响。
面上更是充满了恨意，现在她恨不得立马跑到李玉华面前，把那个恶毒的女人掐死。
“我要杀了她！”
就怕小女人会受不了，乔厉事先已经抱住，这会儿把她按进自己怀里，用手轻抚着她的背部。
“小九，你冷静点，我知道你恨她，她也该死，但你要想想，李玉华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在岳母车上动手脚，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这句话提醒了汤九九，让她僵硬在了原地。
是啊，李玉华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些，一定还有帮凶。
帮凶……
想到那个可能，汤九九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感觉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她把头埋进男人怀中，手指紧紧篡着男人的衣服，消瘦的身子止不住的打颤。
“不会的，他不会那么残忍的对不对？”再次叹口气，乔厉没有随便下定论，因为他现在也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