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门之后我便与夏千枫分开了,正式开始比赛。
至于宁罗……
夏千枫那个杀千刀的那然是把宁罗留给我我,他又怎么会让人拖他的后腿,还冠冕堂皇地说是怕我作弊……
笑话!我要是想作弊,就是有是个宁罗在也没有用。
“小雨姐姐,我们现在这么慢,要怎么才能赢师父啊?”
宁罗趴在我的怀里动了动,粉嫩嫩的小脸蛋儿写满了不符合他年纪地担忧。
“要想赢你师父还不简单?宁罗应该担心你的师父会输得太惨,要进皇宫做太医了。”
我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眼角眉梢带着轻挑的笑意,胸有成竹。
宁罗撅起水润的唇瓣,“可是我怎么觉得小雨姐姐其实也挺想输的,难道不是在故意让师父赢吗?”
“就你是人精!”我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小脑袋,宠溺地笑笑,“我不是想输,我是觉得你师父提的赌注还挺有意思的,就算是输了,我也没有什么损失。”
“耶?小雨姐姐难道不是爱那个瘸……温淮爱到无法自拔吗,怎么会觉得没有损失呢?难道大人都是这么善变吗?”
我摸了摸嘴角,恍然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好像……是有些善变了。”
宁罗赞同地点了点头,“小雨姐姐这样也好,用师父的话说就是弃暗投明。”虽然他也不太懂是什么意思,不过听起来好厉害地样子。
“……”眉毛抖了抖,看来花怜雨对温淮的痴情在夏千枫这里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那我到底要不要和花怜雨重修旧好呢?
这样的思考一直持续到……驴蹄子踏进合阳城的那一刻。
宁罗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小毛驴身上的毛,百无聊赖。
“怎么了?”我放出神识在整个合阳城搜索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夏之风的存在,伸手替宁罗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宁罗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小雨姐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到合阳城了?按照师父的脚程,怕是还得有一天,那我们要在这里蹲一天吗?”
我轻笑出声,说道:“当然不会了!我也觉得等在这里很傻,那就先去吃点东西吧,好不好?”
“好!”宁罗忙不迭地点头,还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我知道有一家老奶奶做的酥糖特别好吃!可是师父从来都不给我买,小雨姐姐给我买好不好?”
我并没有被他无辜又可怜的表象给欺骗了,而是眯了眯狭长地凤眸,放缓嗓音说道:“夏千枫为什么不给你吃呢?”
闻言,宁罗的眼神闪了闪,没有想到自己的卖萌大计会如此残败,一时找不到靠谱的说辞,只能……实话实说了。
“因为我吃了甜的,就会犯困,陷入沉睡,师父不想让我睡觉,所以也不想给我吃糖。”
我直达他没有说谎,因为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在吃蟾酥之类的药材,那种玩意儿的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沉睡是睡多久?”放心归放心,有些话还是得问清楚。
宁罗感受到了环境的安全,知道了掩饰是没有必要的,于是他转动着眼珠子想了一会儿,乖乖回答:“三个时辰。”
啊,才三个时辰啊,看来夏千枫这人还挺怕孤单的,不愿意让宁罗睡觉扔下自己一个人。
“那好吧,我们去吃糖酥。”我拍了拍小毛驴的脑袋,往城中走去。
又跑死了八匹马的夏千枫日夜不眠,终于在分道扬镳之后的第三天抵达了合阳城城门口。
他一身红衣已经沾了些细小的草屑,发丝飞扬,些许的汗水粘在额头上,脖颈上,稍显狼狈。
什么神医?在这个时候看起来怕是离路边的乞丐不远了。
夏千枫微微喘着气,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四处张望着有没有可疑人物的出现。
哼!城门周围可没有什么骑着驴的怪人,也没有小胳膊小腿的小孩子,那这样说来,他终于早到了。
街道的另一边,一身红衣的绝色女子牵着一位粉雕玉琢的男童一路走走停停,手上拿着糖葫芦,怀里抱着糖酥,头上还戴着色彩鲜艳的花环,是郊游的好心情。
他们吸引了过往路人的视线,看起来像一对感情不错的母子。
“小雨姐姐,我希望师父在路上遇到山贼,要好久好久之后才能到!”宁罗舔了一口手里的糖葫芦,神情餍足。
“呵呵!你的师父听了这话可定会很心痛。”我忍俊不禁地摇摇头,不过也从另一个方面说,宁罗吃了很多“苦”,所以喜欢吃“甜”。
“师父才不会心痛呢,他只会头痛!”宁罗开启了无情吐槽模式。
“话说,宁罗是怎么变成药尸的呢?”我咬着手里的糖葫芦,突然觉得很好奇。
“从母胎里带了毒,本来是活不过周岁,是师父日夜照顾,宁罗才长到了六岁,可是毒素已攻心,师父说我这样的身体用来做药尸正好,所以我就成了师父的药尸。”
毒,活不过周岁,六岁……
没想到宁罗还是个有故事的小孩子,更没想到夏千枫还是如此丧心病狂的家伙。
“宁罗做药尸几年了?”我想,人被做成了药尸,应该就不会长大了吧?那么他就还是死去时的模样。
“三年。”宁罗伸出三根手指。
“那宁罗今年九岁咯?”
“嗯,九岁。”宁罗无所谓点头,好像对自己早夭之事并不在意。
“宁罗是你真正的名字吗?”我怎么觉得宁罗这个名字是夏千枫的杰作。
“不是。”果然,宁罗摇了摇头,“六岁之前,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就很厉害了,还是等夏千枫到了我再问问他好了。
“咦,小雨姐姐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师父?!”宁罗伸着手里的糖葫芦指向城门口拉着马匹的红衣男子,大声尖叫。
而这声动静毫无意外地传到了夏千枫的耳朵里。
他循声望去,待看到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眉头拧成了一股麻绳,挫败极了。
我炫耀似的朝他招了招手,唇畔噙着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