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的老宅虽然比不得法国那处的气派辉煌,但是却更有一种文化底蕴,低调奢华。
封亿告诉我,这宅子里的格局还在,一楼开拓出来专门做展览,没有什么家具;二楼倒是有些房间保留了当初的原装,不过那是留给贵客住的,大部分都改成了做陶艺的房间;至于阁楼上,那就是放些杂物……
这宅子里摆出来的作品都可圈可点,比起布林斯特学院里那些专业级作品,也有出彩的地方。
出来迎接我们的陶艺馆老板是个大美女,目测像是才二十岁出头的大学生,穿一身剪裁适身的藏蓝色旗袍,老气持重的品味倒是配不上她那年轻的小脸蛋儿。
听封亿说,这老板已经是个有俩娃的中年妇女,让我跟着学,还说我和她站在一起就是一个年龄段的。
年龄这种东西未必就是公正的,等我七老八十了,打一桶玻尿酸照样也会跟十七八小姑娘一样好不好?
好在这老板只是迎接我们的时候露了一面,然后就没影了,不然我和封亿之间的战斗还会升级。
封亿带着我在这老宅子里参观,我磨着耐心跟着他走走看看,连储物间都不放过的路线,是打算一股脑把他过去的二十几年一天给我补完。
这完完整整地参观下来,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封亿牵着我的手,一级阶梯,一级阶梯地往下踩,细心体贴这个词语在他身上冒出了芽儿。
快三十岁的男人,竟然也有少年般的懵懂与不安。
大概是少有的几次牵手,手心的汗,冰凉的指尖,面上却表现得极尽淡定从容,漆黑如墨的眼眸每每看向我,专注之下的细碎欣喜令人心生向往。
向往,向往这眼眸中的唯一。
我还不够成熟,正好也渴望着这样一份感情。
所以封亿的克制我才能看到,能感同身受。
我相信,任纤纤也是如此。
这个世界上,情感贫穷的人太多,要抱在一起相拥取暖。
所以我回了封亿一个大大的笑脸,被他牵着的手也不禁用力地反握住。
被我突然举动取悦,封亿整个人瞬间像是喝了一桶蜂蜜,眉目都沾染了笑意,双眸似乎是浸染了蜜糖,甜到了心里。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说:“封亿,你中邪了?”
与我十指交握的手明显紧了紧,封亿立马收起了脸上荡漾的表情,猛地一拉我的手,顺势揽上我的腰,笑得更加妖娆,嘴边的胡子也飞扬了起来。
“你就非要破坏气氛?”
说着,他还趁机在我唇上轻啄一下,暧昧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炸响,没有意外的,我的脸又红了。
虽然这不是我的身体,但这身体现在可是归我的,还是免不了有些害羞。
我猛地推开他,靠着楼梯扶手,警惕地看着他,“封亿!你,你又吃老娘豆腐!”
封亿轻挑地笑笑,双手撑在我的身侧,把我圈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是你先开始的。你在厕所夺了我的初吻,我需要在各个场景下都试一遍,才能把那股洁厕灵的味道给洗!掉!”
“……”快三十年的初吻,都闻到了一股老干妈的味道。
我白了他一眼,看着他耍赖的样子是一点辙都没有,“你亲也亲了,我现在饿了,要吃饭!”
封亿这才慢悠悠地收回手臂,自动地牵上我的手,“那走吧,吃完了再亲。”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
“这个笑话很好笑!”我假笑两声,正欲转身往门口走的时候,突然发现了楼梯间下面有一道上锁的门,便随意问了句,“这里面是什么?该不会是放尸体的吧?”
封亿也看了过去,脸上是同款随意,“不知道,好像我还住在这里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你就没有进去看看?”
“没有。”
“难道你不好奇?”
封亿耿直地摇了摇头,“不好奇。”看着我冷下来的表情,他咳嗽了两声,迅速改口。
“其实小时候也好奇过,不过没有钥匙……”
“没有钥匙不会去配一把?”
“麻烦。”
“……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地下室,地下室里藏着你们封家没有带走的宝藏!”
“姑娘,已经过去六十九年了。”
“六十九年怎么了?你原来住在家里都没有想把这扇门打开,说不定这老板跟你一样缺心眼儿呢!”
封亿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有丝丝凉意,声音也是低沉中带着杀意,“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嘿嘿!我们赶紧去吃饭吧!”
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上锁的门了,我赶紧拉着封亿往外头冲,压根儿不敢回头。
封亿粗鲁地拽着我回来,脸色有些黑:“嫌长了两只脚多余是不是?”
我怔怔地看着他,摇摇头。
见我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封亿松了松手,拉着我慢慢走。
Le Papillon离陶艺馆不远,也就隔着一座喷泉,走一走也还是不错的。
封亿带着我去到了包厢……
蓝西那个骗子不是说Le Papillon没有对外预订的包厢吗?不是说包厢只给自家人用的吗?
骗子!
不过看着桌上的菜,我忽然就不生气了。
奶油贻贝,香煎西冷,迷迭香小羊排,皇家鹅肝,焗蜗牛,番茄海鲜汤,焦糖布丁。
很好,基本上都是肉菜,甚得我心。
看来封亿这人被收服之后解锁了忠犬属性,哈哈,好开心呀!
这一餐开了三瓶红酒。
虽然我知道吃法餐很麻烦,不同的菜要配不同的酒,但是我之前吃的法餐大部分都是跟蓝西在一起的,他只给我喝果汁。
现在,我算是彻彻底底体验了一把上流社会的瘾。
幸好平时来Le Papillon来的多,一些餐桌礼仪就跟餐前洗手的习惯一样,深入骨髓,没有露怯。
奇怪的是,我和封亿喝的酒一样,分量也差不多,但是我脸上有些烧,他倒是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不是说任纤纤很能喝吗?难道又是骗人的?
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