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跳下房梁,活动活动几乎快要僵直全身关节。
就在这时,整个宫殿突然大亮,龙承翊那厮突然去而复返,手上惦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个明明就是今晚才送到他手上的北海夜明珠……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我是被抓包了了吗?这厮明明就没有武功的啊?
这样的想法不光是在我的心里盘旋,我还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
“你身上的味道。”龙承翊把手上的夜明珠随手放在一边,缓步朝我走了过来。
我眨了眨眼,愣愣道:“什么味道?”
“荀竹漪,你以为你戴面具就会好看些吗?”龙承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还勾唇讥笑。
瞪了他一眼,我屈指朝他弹出一指劲气,然鹅——
“别费力气了,朕的宫殿点了茗鳞香,你的武功可派不上用场!”龙承翊得意地一笑,眯起的眸子犹如猎豹一般紧紧锁着我的眉眼。
我皱眉看着他走进,“你早就知道我来了。”
卑鄙!下流!无耻!
怪不得养心殿没有禁卫军把守,谁特么进来都是像个傻叉,绝对会被龙承翊这个腹黑的家伙乱刀砍死。
见自己的身份被拆穿,我干脆什么都不装了。
还装什么装?都被扒光了还装个蛋!
龙承翊满脸兴味地挑眉,不置可否。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双眸含嗔,有懊恼,却唯独没有害怕,心下不禁对她高看几眼。
龙承翊在打量我的同时,我也没有放过用眼神凌迟他的机会。
沐浴之后的龙承翊湿法披散在身后,一身月牙白的锦缎长袍松松垮垮地系着一根腰带,水色浸润一块一块,能隐约看出轻薄的布料下健美的身材。
夜明珠冷白的灯光下,龙承翊白皙的皮肤更是剔透如玉,沐浴过后的余温还在双颊氤氲出淡粉的光晕,或许是经常皱眉头的关系,他现在即使是笑着,眉宇间依旧有两道明晰可辨的痕迹。高挺的鼻梁简洁英朗,薄唇染赤,如同晨曦吐露的玫瑰花瓣,显得有些阴柔……
是个俊美的男子,但也是个腹黑俊美男子!
啧!怪不得前朝那些官员们曾经怀疑他会是个断袖呢,这样看起来还真的十分有道理,没毛病。
“太医令里盗药材的小贼是你吧?”龙承翊在软榻前停住,横腿躺了上去,斜眼望向我,声音慵懒,听不出是否有问罪的嫌疑。
“谁说的?”我白了他一眼,也大咧咧地找了个贵妃榻躺了上去。
是我偷的又怎么样?有本事来搜啊,搜到了我就承认药材是我偷的!
龙承翊敛眉轻笑,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那你可知,半夜潜入皇宫可是死罪?”
我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你们北越王朝的人,干嘛要遵守你们北越王朝的法律。
屈指弹灭桌上的蜡烛,于是室内仅余下夜明珠的亮光。
嗯,这样就顺眼多了,夜明珠的光亮这么强烈,蜡烛可是会不舒服的。
我瞥了一眼隔着一盆栽的龙承翊,他的眼睛半闭着,似是睡着了,可是手指又时不时在大腿上轻点,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让人想入非非。
“龙承翊,你说的那个什么茗鳞香在哪里?”我环视了一周,也没见这里有点什么香,连个香炉都没有,只好问他。
“你真的想知道?”
龙承翊突然坐起身来,原本就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衣衫也滑落大半,露出精装却不失细腻的胸肌,眯起的眼睫情绪不明。
我的天,他不会是打算将我先那啥再那啥吧?!
那我不就凉凉了?!
我用力地点点头,将他带给我的视觉冲击顺带甩出脑袋,舌尖不自觉抵住上颚,坚定道:“你说!”
“先来跟朕拭发!”威严地坐直身子,龙承翊好整以暇地睨着我,脸上是无理由的自信。
啊呸!还拭发?擦干头发就擦干头发,跟我拽什么酸词!
“如果我说不呢,皇上?!”从牙缝里艰难挤出一句话,我藏在袖中的拳头已经握得死紧。
“恒王府明日将不复存在。”似是自然自语,却又无端地令人信服。
靠!我真的恨不得说你要灭了恒王府就灭啊,关老子屁事!
然鹅,我不敢……
低声咒骂这厮脑子有包,我笑着扯过贵妃榻上的枕巾,怨气沉沉地走到龙承翊面前,直接连那张欠扁的大脸罩在枕巾之下,诅咒他被枕巾上的螨虫咬死!
我生无可恋地大力揉搓着他的头皮,原本是熨帖地搭在身后的长发现在像是被炮车打过一般,毛躁地散在他的前额,脸侧,双肩以及后背,好不滑稽。
我想特意抽空想看看他此时敢怒不敢言的窘态,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他低垂眼帘昏昏欲睡的舒服样子……
这与我的想象很不符合。
不过,我还是放轻了手上的力道。
我才不是体贴他,我只是想趁他睡觉觉的时候找到那个什么劳什子的茗鳞香。
而龙承翊呢?
他闭眼并不是因为他困了,而是他怕自己的情感会在这个时候不恰当地流露。
按照荀竹漪夜闯皇宫、偷盗药材、大逆不道直呼自己的名讳、粗鲁揪断自己的头发这种种罪状,足以治她死罪知道下半辈子了。
可是他很矛盾。他清楚自己并不想要这个叫荀竹漪的女子消失。
不得不承认,造成这奇怪又矛盾现象的原因是这女子能让他回想起当初还是皇子的快乐时光。
就连她为他拭发的力道,都像极了那个停驻在简单时光的美丽少女。
瞧,这尊煞神见他睡着了,连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真是个单纯好骗的女子。
“你笑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勒死你?”
听着女子这气急败坏的声音,龙承翊才惊觉自己竟然笑出了声。不过惊讶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我信。”龙承翊没有以‘朕’自称。今夜,他想放纵一次。
“不过,你勒死我,恒王府可是要陪葬的!”
“你能说点别的吗?老是拿恒王府威胁我有意思吗?”
龙承翊皱了皱眉,颇为为难地考虑半晌,终是点了点头。
“我好像真的只会说这个,毕竟有用啊,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