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濂的前世是一个清朝的小太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死于火灾,终于他刚刚一直重复的‘紫色的火’简直无稽之谈,我是一丢丢都没有看到。
“不过是前世死于一场大火,投胎的时候喝了孟婆汤也忘不掉啊!他的胆子不会是玻璃做的吧?”我很不给面子地嘲笑出声了。
“那紫色的火焰呢?”看了一眼依旧神志不清的沈濂,铃子低声问道。
“没看到。”我摇了摇头,“你直接把他的记忆拿了不就完了。”
“没这么简单,紫色的火焰是灵魂的烙印,不是记忆没了就能消除恐惧的。”铃子的声音有些沉重,他照例安抚了沈濂躁动的心之后便打发他回去等消息了。
饭厅里就剩下我和铃子两个人了。昏暗的光线下,空气的流动也慢了许多。
还是我先坐不住了,拉开了饭厅的窗帘,明亮的光线瞬间驱赶了黑暗,一扫刚才沉闷空气带来的阴霾。
“铃子,你别烦了,等枫泾回来了让他去一趟清朝,一切都会得到解决!”我拍了拍铃子的肩膀。
反正他以前就是这么做的。而且我们三个人的分工也十分明确:我负责隐情挖掘,铃子负责后勤工作和诉求询问,而枫泾就负责问题症结的解决。多么天衣无缝的配合啊!
“又有什么棘手的案子啊?”一个熟悉的男声自我身后传来。
我去!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没想到枫泾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和铃子同时回过头,就看到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斜靠着门扉站着。一如既往的黑袍服帖地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形,长及腰间的暗红色头发随风摇曳,从庭院里飘进些许幽香的芍药花瓣儿,落在他的鞋面、衣襟上,倾泻一地的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用“艳艳锦不如,夭夭桃未可”来形容他也不为过。
“刚刚有个叫沈濂的男人说是见到紫色火焰,铃子正在为此苦恼呢!”我利落上前,嘴快地交代了一切。
枫泾听到我说话,空洞的眼睛很快就锁定了我的位置,缓步向我走来。
是了,他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但是紫罗兰般的瞳却又像是装载着千年的寂寞。说实话,像枫泾这样完美的人,心灵的窗户被堵上了,他和人类唯一的连接处也被斩断,可能他就是远离尘世的天神。
“你还好吗?”从枫泾进门开始,铃子就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直到枫泾在我们身边坐下,他才轻声发问。
被铃子这么一问,我也自己打量起身边这个男人来。虽然枫泾的皮肤好的没话说,白皙得像是一块上好的汉白玉,但是现在只能用沧桑来形容,向来爱干净的他也多了一圈浅淡的胡茬,松弛的眼角写满了疲累。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枫泾柔柔地勾了勾唇,缓缓闭上了眼睛,脑袋侧靠在沙发靠背上。
“我送你回房间。”铃子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隐忧,弯腰抱起枫泾就往楼上走去,留下我一个人在沙发上回味这耐人寻味的一幕。
“啧啧,真是个怪力的女人!”我眯起眼睛摸了摸下巴。
真的是搞不懂,枫泾好歹也是个一米八七的大男人,铃子这样当着我的面就把枫泾给公主抱了起来,真是太不给枫泾面子了。
哎!又是一个妻管严呐!
铃子抱着枫泾走到了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间,简单的陈设让她几步就跨到了床边,放下枫泾,顺手倒了一杯茶给他。
“这次的任务很难吗?”铃子神色凝重,柳眉紧锁。
“有点,没想到教廷也插手了,所以麻烦了些。”枫泾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把在中世纪的欧洲险些丧命的经历抹杀了,倒像是真的去旅游的。
“教廷……”
“还好我拿到了它。”枫泾打断了她的话,从胸口掏出了一片散发着微光的银色羽翼,就那样静静地躺在他宽大的手心,“还是一整块,不是碎片!”
“你要知道,如果你在任何一个时空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就回不来了。”铃子的表情平静得可怕。
“嗯,我知道。”枫泾微笑着说,收拢的五指紧紧握住了手心里的银色羽翼,“所以我不会死,在她回来之前。”
“你知道就好,那么,按你现在身体状况来说,这次的任务恐怕是没办法了吧?就让我去吧。”铃子淡淡道。
“以你的身份和立场,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做这些事,还是让小羽去吧。”枫泾把银色羽翼小心翼翼地贴着胸口放好。
“我不同意!”铃子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就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