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快结束的时候,周特助来到南宫奕旁边,悄悄问他一会儿有没有其他安排。
南宫奕现在满脑子都是之前夏若晴发的微博内容,完全没有心思应酬,便说:“没有什么安排,一会儿你帮我送他们回酒店房间,车子留给我,我先回去了。”
周特助看得出来,南宫奕心情不大好,而每次他心情不好,几乎都是和夏小姐有关,他没有多问,便说:“是,南总。”
晚饭结束,南宫奕对巴特先生等人说:“巴特先生,关于你今晚和我谈的事情,我非常感兴趣,我会让周特助和您商量具体合作的细节,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好,我非常荣幸,能和您这样有想法的年轻人合作,我相信我们一起肯定能创造惊人的奇迹。”巴特先生脸上堆满了笑容,和南宫奕握了握手。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南宫奕脸上有淡淡的笑容,轻轻碰了一下巴特先生的手之后,又收了回来。
周特助说:“巴特先生,我先送你们回酒店房间休息。”
“好的,谢谢。”
巴特先生等人和周特助一起离开包房后,南宫奕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只剩下一片阴霾,看起来愁绪万千。
他来到停车场的时候,正好遇见秦军正在停车。
秦军停好车,隔老远地喊他:“喂!宫奕。”
南宫奕抬起眼看了他一眼,没有更多理会他,又一言不发地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南宫奕,我叫你呢,我是听我爸说你今天来酒店了,怎么打你手机打不通呢?”
“坏了。”南宫奕没有回头,继续走向停车的位置,只是冷淡地说了两个字。
“坏了?你那手机才买了没两个月吧,所以我让你买个好点的,你非不听……一会儿没事吧?我约了人,喝酒去。”
“没空。”南宫奕又扔了两个字,拉开车门,上了驾驶室。
“哎哎哎!你等一下,我大老远跑酒店来找你,你就这么走了?!”
秦军朝南宫奕所在的方向追了两步,可是南宫奕的车,却没有丝毫犹豫地扬长而去。
在车上,南宫奕把音乐开起,一开始是舒缓的音乐,可是他听得心情烦躁,完全听不下去,于是便换成了摇滚。
摇滚撕心裂肺的呐喊,充斥在车子的空间里,让他终于似乎有了一点发泄的出口。
他第一次见到夏若晴的时候,她只有十二岁,而他十七岁。他只知道她是爷爷好朋友的孙女,对她并没有太多关注,是她一来就缠着他。
他刚从篮球场走出来,就被她拦住:“南宫奕,我是夏若晴,我爷爷和你爷爷关系很好哦,上个月你爷爷来我家的时候说了,我来G市上学,如果被人欺负了,就来找你。”
他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问:“你被人欺负了吗?”
“没有。”她脸上是阳光的笑容。
“既然如此,就别来找我。”他绕道离开。
她又将他拦住,一脸悲愤:“等等,我被欺负了!”
他停下脚步,不悦地看着她,想看看她准备耍什么花样。
谁知她又说:“你欺负我了。”
他挑眉,没有说话,脸上写着“我怎么欺负你了?”
她强词夺理地说:“我来找你,可是你对我不礼貌,就是欺负我了。”
他无语,问道:“你想怎么样?”
她绽放笑容:“你请我吃饭吧。”
他拿她没有办法,便请她吃了一顿饭。
接下来,她总有理由来缠着他,他觉得很烦,可是每当放寒暑假,她没有机会烦他的时候,他又回觉得很不习惯。
她十四岁那年,主动向他表白了。
明明平时向他表白的女生很多,什么样的都有,每一个都会引起他的反感,可是唯独她表白的话,让他觉得格外动听,竟然让他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将她拥进怀里。
他忍住了,答应她守住这个约定,等她十八岁就在一起,可是很快,她就将那场告白忘得一干二净。
年少轻狂,说话不负责任,今天喜欢这个人,明天又会换一个人喜欢,很多年纪小的女孩都会这样,夏若晴肯定也不例外。
南宫奕能理解她的行为,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因为她随便开口说的一句话,就记了很多年。
前段时间,他从国外读博归来,爷爷三天两头逼着他相亲,说只要他一结婚,就将南国集团的股权全部转让给他。
其实他根本不稀罕南国集团的资产,在国外上学的几年,他早就在暗地里发展了自己的事业,目前手上的资产总值已经到了很吓人的地步,南国集团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回国的时候,洛斯财团的老总问他:“宫奕,你在M国的产业在世界上都可以称霸了,为什么要回国呢?你应该不是为了回去接手你爷爷的集团吧?”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回国之后,每当爷爷说起相亲,他就会想到夏若晴。似乎不管相亲对象是谁,他都会强烈反感,只有夏若晴,才让他有想试一试的冲动。
他对爷爷说:“相亲就不必了,爷爷,我觉得夏爷爷家的孙女夏若晴还不错,如果您希望我结婚,不如直接去跟他家提亲吧。”
他其实也就随便说一说,没想到爷爷真的跟夏爷爷提了这桩亲事,更没想到的是,夏若晴竟然同意了。
真正要说起来,这场婚姻,还是他促成的,可是他并没有强迫她,一切是她自愿的。
她现在却说,这场婚姻令她痛苦。
和他结婚,就让她这么痛苦吗?既然如此,为什么她又要答应嫁给他呢?
南宫奕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什么能动摇他的心,只有夏若晴,她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将他的心脏击碎,疼痛不已。
车里一直放着摇滚乐,他的目光迷离,脑袋里一直在东想西想,不知不觉,竟然发现车子被他开到了夏若晴租住的小区门口。
他抬头,看着夏若晴住的那一套房子,窗户里灯光还亮着。
他的心情差到了极致,下了车,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吧坐下。
酒吧老板名叫唐芸,是个年轻的女人,听到有客人走进来,一边在本子上记账,一边说:“欢迎光……”
她一抬头,看见走进来的英俊男人时,表情呆愣了一瞬,才说完最后那个“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