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丽则是一脸呆滞地看着山雀,再看看那边的众人,眼神显得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来说去,这政府的办事效率为什么就不能再高效率一点?为什么你们办事员的脸色不能够再好看一点?为什么找你们办事就像是在求爷爷告奶奶一样的艰难?”
说话的,是八哥。这位老大爷原本还带着些许鄙夷,但现在却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那边的黄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们老百姓想找政府办个事情怎么就那么难?真的是政策上那么难吗?还是说我们老百姓每个人都是孙猴子来找你们海龙王借棒子,都想着要大闹一番啊?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你们这些公务员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们凭什么就认为自己比人家山雀高上一等?今天还就是山雀这小伙子拦着我的,如果没有他们这些保安,你们这些办事员试试看不办好事就下班?你们试试看不给我们好脸色看?凭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把一件件简单的事情,给弄得那么复杂?”
山雀儿别过头,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现在满眼眶的泪水。
黄丽则是偶尔抬起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华眉的手机突然响起。这铃声就像是一道特赦令一般,再次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估计,也不会再转回黄丽和山雀儿两人身上了吧。
接通,按下扩音键。
华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些许忐忑的心情问道:“怎么样,徐队长。我的要求,你们能够满足了吗?”
电话那边一时间并没有回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沉默。
这种沉默让法者鸩不由得紧张起来,伸出手,紧紧地握住蜜律的手。这小丫头也是伸手握住父亲,紧紧地。
“呼……华眉,你的要求我们已经在执行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你的要求。你看,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你是否能够先把一些老弱妇孺放了?”
一听要求已经被满足,华眉的表情立刻进入轻松愉快!连带着四周的人质们如今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啊?嗯,可以。那……我先放几个……”
正说着的时候,华眉抬起头,目光对准了电视机。也正是这一对眼,让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要求,连忙改口道:“等一下!我之前说过了吧?把我的没有精神病的鉴定证书交给电视台进行公布!这样的要求不难吧?”
对面的声音沉默了一秒钟,立刻说道:“不过分,的确不过分。我们现在正在这么办呢。可是你想,我们找到电视台,然后还要办各种手续,事情的确非常繁琐。所以你先把人给放了,然后我们自然会给你公布,怎么样?”
或许,华眉并不是一个挟持犯中的老手。
可他对于问题的敏感度却一点都不差。仅仅是这样的一句拖延,就立刻让他警觉起来!
“什么意思?还要手续?还要办理?!你他X的耍我是不是?!我从没听说过你们警方要求上镜头还会有电视台推三阻四的事情!是那只秃鹫在搞鬼对不对?他不肯让我的精神病鉴定证书变正常对不对?!”
“华眉!你冷静!凸区长从来都没有——”
“你别和我废话!我要我的没有精神病的证明公布在电视上!现在!立刻!不然,你真当我不敢杀人质对不对?!我在给你们一小时的时间!否则我说到做到!!!”
啪,电话挂断。
一改刚才轻松自在的情绪,每个人……甚至包括华眉脸上,全都布满了凝重的情绪。
只是,挂断电话之后他的脸上并没有继续延续那种很辣,而是带着些许的绝望,捂着额头。甚至就连枪也摆在旁边,似乎都不想再去碰上一下了。
而在他再次抬起头时,法者鸩却能够看到她眼中包含着的泪水……那种绝望、似乎不管怎么样都找不到希望的泪水。
思前想后,法者鸩轻轻拍了拍蜜律的肩膀。这个小丫头立刻抬起头,用一种十分痛恨的表情盯着法者鸩。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次她不用再跑出去跌跤了,而是法者鸩首先走了出去。
“秃鹫……凸区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滚开!我不是来和你们聊天打屁的!”
一句怒喝,他再次把脑袋埋在双手之中。
法者鸩看了一眼旁边柜台上的枪,心中动了一下。但他估量过后,还是尝试性地伸出手,轻轻拍着华眉的肩膀。
这次,他没有再逃避。
“他们准备击毙我了……他们一定是准备击毙我了!电视上都这么说的!他们……他们一定是这么打算的!”
虽然让人质来安慰挟持犯的场面有些滑稽,但法者鸩还是必须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华眉,我知道你,你不是一个挟持犯,你甚至还不是一个精神病,你更加不是一个坏人。所以,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不好?你之前帮了我们那么多次,现在……或许可以轮到我来帮帮你了。”
法者鸩回头瞥了一眼那边的百灵,这女孩也算是很识相,连忙说道:“是啊是啊,华哥,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八哥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一定是碰到什么非常痛苦的事情了。否则别人怎么会把他关进精神病院十年还不肯放出来?说吧,究竟碰到什么事情了?”
有了他人的宽慰,华眉这个壮硕汉子似乎终于有了点精神,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枪没有拿在手中,连忙去拿了起来。
这下,法者鸩又有些后悔了。
“大致上,我知道我为什么被关进精神病院。而这次我要求一张证明反而拿不到,这更加证明了,我想的应该没错。”
虎鹦:“你和政府官员扯上关系了?”
华眉冷哼一声:“早知道这样,我宁愿这辈子都不和我们这位区长扯上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