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可以了,孩子。”
凯瑟琳的呢喃降临在山路,在诸多强者的超远视线中,苏羽幼小的身影猛然僵住,然后摇晃了一下,最终倒下晕死过去了。
远处几个法师强者不知为何突然在心底松了一口气,随后连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只是一个连冥想都没练习过的普通孩子罢了,好吧,也许显赫的出身外加惊人的意志是有些可怕,可也仅仅是个孩子。
一个强者的成长充满了诸多不稳定的因素,即使是传奇法师凯瑟琳看中的孩子,也不一定就能成长为一头海格拉巨龙。
英俊略显邋遢的金发骑士席恩则是哈哈大笑说:“老费舍,你又输了!”
正如红发萝莉所说,亡灵法师有着与职业相符的赌品,他咧开一口破烂金牙,无所谓地说:“输了就输了,反正打赌又没发【誓言】!”
席恩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显然已经习惯了亡灵法师的无赖,红发萝莉瑟娜却“恶毒”地一笑,顿时让亡灵法师毛骨悚然,她笑嘻嘻地说:“如果一个耀眼的天才同时有着坚韧的意志,那么,老费舍,你确定在他成年时,就一定能击败他吗?”
红发萝莉似乎有着激怒人的特长,亡灵法师显然也很吃这一套,他闻言一窒,随即怒冲冲地吼道:“流着凯撒的血脉就一定能成长为凯撒吗?这片大陆上有几个像他那样的疯子,哼哼,为了一个天真的傻女人和法瑞斯的十三瓣菊鏖战几千里,简直是蠢到家了!”
瑟娜不屑地瞥了这辈子都不知浪漫是何物的亡灵法师一眼,白嫩的小手漫无目的地磨挲着下巴,抬头看天时,漂亮的赤瞳里突然浮现出一抹羡慕和遗憾,怎么看都是一个小萝莉的瑟娜秉承着一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风格,她喃喃地说:“像小凯撒这样的蠢货骑士,可是大陆上每个女人的幻想,要是他能上我一次,少活五年我都愿意。”
一想到这里,瑟娜精致的小脸上顿时写满了可惜和心痛,她哭丧着脸说:“可惜给那个女人抢先一步了,还有那个该死的法瑞斯,真不愧是教皇陛下的头号走狗!”
亡灵法师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堕落的牧师比起罗兰公国的婊/子还不如,席恩则是哈哈一笑,开导着说:“不是还有他的儿子吗,流着奥古斯都和圣女血脉的小家伙,没准就是下一个凯撒了,这次你可要把握机会!”
显然,苏羽的身份在这些强者的上层世界中已经不是个秘密,而失去力量的艾德琳能在阴影山谷脚下安然度过十年,自然也与传奇法师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甚至可以说,苏羽这些年来的一举一动都在凯瑟琳的掌控之下。
听到席恩的玩笑话,红发萝莉突然眼睛发光,兴奋地说:“你说的有道理,席恩!他叫什么名字来着......苏羽·奥古斯都,啊哈,是个好名字!”
“喂喂,你要不要考虑下我,高大威猛的圣骑士怎么都比一个小屁孩有吸引力吧!”席恩不甘心地抓了抓胡茬,怎么也想不明白苏羽这个名字到底哪里好了。
“不不不!”小萝莉瑟娜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说:“你年纪太大了,已经过去了调教的最佳时候!”
堕落骑士和亡灵法师顿时目瞪口呆,作为一个萝莉——单从长相身材和嗓音来看,居然能说出“调教”这种话来,简直是毫无职业道德!
更加让两人难以理解的是,向来以坑人为乐趣的腹黑萝莉牧师,居然第一次欢快地跳起了宫廷少女的步伐离开了,似乎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
山峰的顶端终年凝聚着漆黑的云层,深色的暴风雪一刻不停地肆虐挥洒在广阔的群峰之巅,
这种景象在这片诸多横跨大陆的巨河的发源地上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山峰也只是高因索山脉诸多山峰中不起眼的一座。
非要说有独特之处的话,那就是在山峰的山腰处,有着挖凿一般的巨大人工痕迹,陡峭不平的山峰上,被生生开凿出一片广阔的缓坡,远远看去,宛如谷地一般。
在这片广阔区域上,建造着众多大小形态不一的建筑,有精灵族依树而造的精巧木屋工艺,其上木绳飞梯悬挂,看起来与起源森林里的精灵土著群落也无区别,还有巨魔族粗糙黑石砌成的石屋,人族的城堡式建筑......
众多建筑在宛如展览会般的错综排列之下,竟也有种异样的美感。
但很明显的一点是,所有建筑都严格遵循着垂直分布的特点,给人以层层递进的感觉,而且越往上的建筑,就越恢宏大气且富有美感,而最下面的建筑,便是巨魔族风格的粗犷石屋,以及矮人和地精喜爱的幽深山洞了。
在建筑群最上方的空地上,方圆几公里的广阔区域上只孤零零矗立着零散的几栋石堡,这里是传奇法师凯瑟琳的居住区,在这个高度上,已经可以感受到最高处的暴风雪所带来的刺骨寒意。
就如苏羽低沉到谷底的心情一样。
时间过去了七天。
七天,在海默兰大陆上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它意味着一个精灵王族的一次沉睡,一个战争骑士团的战前动员,或者一个吟游诗人往返于两个男爵领的旅程。
主位面的七天,相当于次级位面的几个月,低级位面的几年,时间的换算,不仅存在于时空的相对,同样存在于人类复杂感情的层面,苏羽的心情,就如山巅之上无穷无尽的暴风雪中的寒冷与孤独。
苏羽在山上熬过的七天,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阴影山谷中唯一的牧师瑟娜在七天前降临瓦兰村落,带回来的是一副永冻冰棺,其中艾德琳闭眼沉睡,岁月没有在她无暇的面孔上留下半分痕迹,反而在深蓝冰玉的映照下更显晶莹绝美。
冰棺中的艾德琳紧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细碎的冰屑,嘴角却扬着微不可察的弧度,一如十年前天真烂漫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