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飞星拿了这么多好处，当然不能说你这是胡思乱想，就是于海龙和盖伟勾结在一起，和别人没关系，“我觉得很有可能。”

“那么你看谁最可能？”祝好运问。

牧飞星迟疑了一会儿，他不想胡乱指证别人，祝好运是想把公司高层一网打尽呢，还是想要重点打击一两个。虽然说公司高层没一个好人，可大部分人和牧飞星都没打过交道，可以说是陌生人，这么把人家害了，总有点不好意思。

“我觉得永隆地产张总挺有可能。”牧飞星说。

“张总？”祝好运皱着眉头想了想。

“这家伙不知道坑了公司多少钱！”祝婉婉说，“河边那个项目，预计收益八千万，最后利润只有三百万，连银行利息都填不上，这里面都不知道被他贪污了多少。”

“这家伙背后牵扯太多。”祝好运说。

“对啊，就是因为平时动不了，所以要趁现在，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祝婉婉说，“爸你差点就死了，不论做什么事，别人也只能让着。谁敢在这时候乱说乱动？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这么说也有道理。”祝好运说。

“错过这次，永隆地产可就真动不了了。”祝婉婉说。

“好！就这么决定。”祝好运说，“小牧，你回去好好休息，接下来就看我的吧！”

“有什么事给我电话。”祝婉婉说。

这还能有什么事，牧飞星离开了公安局，开车回到了费兰餐厅。这儿乱糟糟的说什么都有。有的人说牧飞星被警察抓了，有的人说牧飞星的营业执照是伪造的，有的说其实是金钱纠纷。客人倒是不少，一边吃一边使劲八卦，吃完了拍几张照片上朋友圈，把餐厅的wifi又给堵了。

等牧飞星回去，流言自然烟消云散。毛雪君和毛大军两个一直跟着，回到餐厅他们才找牧飞星说话。

“牧老板真是了不起，不过这也太冒险了。”毛大军说。

“我是凑巧碰上了，本来是想报警的。”牧飞星说。

牧飞星以前没见过毛大军，只听说倍思玩具厂是港资，那么作为倍思玩具厂的老板，毛大军应该是香港人。但

“我的意思是说，你既然要干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不带枪呢？”毛大军说，“赤手空拳去和六个亡命徒打架，要是有把枪是不是好很多？”

“那是犯法的吧。”牧飞星说。

“有枪证就行。”毛大军说，“平时是很难办，不过只要认识人，花点钱，还是可以办下来的，我帮你办一个吧。”

“这怎么好意思。”牧飞星说。

“大家互相帮忙嘛。”毛大军说，“你这个花园设计得很不错。”

牧飞星脸上一红，其实压根没什么设计，他看着哪里顺眼就挖个坑，看着哪里不顺眼就填一堆土，挖完填完以后再种树，然后用生命之花把树木催生长大。

“其实是我女朋友设计的。”牧飞星全推到唐楚云身上。

“谁设计的不要紧。”毛大军说，“我想要在南城建一栋别墅，请了好多设计师，做出来的方案我总是觉得不满意。看了你这个园子，我倒是有些想法，你看看能不能帮我设计一下。”

“这个……我可以尽量试试，设计出来的东西毛老板能不能看得上，我可不敢保证。”牧飞星说，这事一听就是能赚钱的，他当然很感兴趣，可他并不会设计花园，真去画什么设计图，只能丢脸。

“画成什么样都没关系，必有一份谢礼送上。”毛大军说。

“好好，过几天我这边忙过了就去现场看看。”牧飞星说。

毛大军心想果然如此——毛雪君早就说了，牧飞星这人现在还满腔激情，只想着自己的事业，没那么容易收服使用。还是要先等他碰壁，知道生意难做，然后才可以合作。

“也对，新店开张，事情很多，等你忙完再说。”毛大军哈哈一笑。

其实牧飞星倒不是光顾着自己生意，他是怕露陷，想跟唐楚云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借此赚一笔，“应该很快。”

送走了毛大军和毛雪君，其他客人也基本走光了，牧飞星把餐厅的事情全交给苏华，自己赶紧去找唐楚云，感情才忽然爆发出来，“我杀人了啊！我居然杀人了！”

“杀了就杀了呗。”唐楚云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和我一样的人，不对，不是一个，是三个！”牧飞星激动的语无伦次，在面对着六个亡命之徒的时候他十分冷静，可是现在却手足酸软，脑子乱哄哄的，“当时我先逃跑在报警会不会比较好？”

“你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扔出去六朵死亡之花，一下子就把他们做掉。”唐楚云说，“其实完全没必要弄得这么惊险，他们用的手枪保养不好，五十米外就没准头。你的死亡之花射程不止五十米。”

“总之我杀了人。”牧飞星说，“和我一样的人。”

“别傻了，那头猪的智力和人差不多，你早就杀过了。”唐楚云说。

“猪和人怎么一样。”牧飞星说。

“智慧生物都一样，只要威胁到我们切身利益的，杀无赦！”唐楚云说，“原人也好，虫族也好，半虫人也好，只要影响到了我们的军事行动，我从来都不会手软。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那些是绑架杀人犯，死不足惜。”牧飞星安慰自己说。

“如果那些是普通人呢？”唐楚云说。

“普通人？我为什么要和普通人战斗。”牧飞星说。

“比如说有人感染了虫族病毒，即将化身成为虫族，除了你没有别人知道。如果你不把这些感染者杀掉彻底焚烧，很快虫族病毒就会扩散开，把整个南城的人都变成虫族，那你要怎么办？”唐楚云问。

这个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是魔兽争霸三里面的阿尔萨斯吗，城市里的粮仓被下了瘟疫，吃了粮食的人都会变成食尸鬼，阿尔萨斯没办法，只能下令屠城。然后一步一步，阿尔萨斯变成了魔兽三最大的反派。可是不屠城又有什么办法，城里的人早就吃了瘟疫粮食，不早点把他们杀了，只会不断变成食尸鬼，汇合成食尸鬼大军，把阿尔萨斯的军队冲垮淹没。

要是面对这种情况，唯一值得庆幸的，屠不屠城轮不到牧飞星来决定。

“那当然是报告政府，让政府处理。”牧飞星说。

“虫族大举入侵的时候，政府已经靠不住了。”唐楚云说，“你只能自己决定，是让南城变成虫族巢穴，还是把已经感染的人统统杀光，保住南城上下数百万人？”

“我……”如果只是数字的话，那很好办，“如果没有其他选择的话，我会把感染的人杀光！”

“如果有其他选择呢？”唐楚云说，“政府和军队就在几百公里外的地方，无线电不通，你派了人去联络，随时都会有回音。研究机构告诉你他们已经弄明白了虫族病毒的传播原理，只要再有一点时间，就可以研究出解药。你派了人在城里四处搜查，发现一个感染者就抓住一个，虽然感染者越来越多，感染速度越来越快，但你可以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决定？”

“我……”牧飞星犹豫了，“等等，我是谁？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多手下？”

“你是大统领，这是大统领面对的困局。”唐楚云说，“虫族刚开始袭击地球的时候，政府军队一败涂地，收缩力量，很多城市都被放弃，也包括大统领的家乡。城里的人组织民兵自保，大统领是其中一支民兵的首领。虫族有一种潜伏者，和人类一模一样，不用X光照射内部结构看不出来，是专门用来散播虫族病毒的。大统领发现了城里有很多人感染了虫族病毒，通知了民兵队，四处搜捕潜伏者和被感染的人，向政府和军队求援，催促研究机构研究疫苗。可是被感染的人越来越多，根本不够人手处理。虫族军队逼近，和感染者里应外合，光靠几千民兵绝对守不住。于是大统领下令，把所有人收缩到地下民房工程，把所有疑似感染者就地枪毙焚烧，光是大统领直属的民兵队就杀了好几万人，其他各支民兵队杀的人也少不了多少。最后只有大统领的家乡守住了，其他所有被虫族潜伏者渗透的城市全都被虫族攻下，变成虫族巢穴，绝大多数人都被虫族屠戮，剩下的人被转换成虫族士兵，变成虫族大军的一份子。政府和军队没来得及救援，疫苗还要好几个月才能研发成功，要不是大统领守住了家乡，在虫族大军的包围中钉了一根钉子，让虫族包围圈里的人类可以从大统领家乡撤退，只怕人类会被虫族一波流推过去灭亡了。”

“你的意思是说，该下狠心的时候就下狠心。”牧飞星说。

“不，我的意思是说，有时候必须要承担责任。”唐楚云说，“大统领下令屠杀感染者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政府和军队来不来得及支援，也不知道疫苗能不能及时研究成功，更不知道自己会成为救世主，他只是承担了责任。他下令杀了不下十万人，如果政府和军队能够杀退虫族大军，如果疫苗及时研发出来了，那他肯定会被判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