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脑是一个非常复杂，消耗很大的器官。它的体重大约是人总体重的2%，却要消耗25%的氧气，15%的血量，再加上20%的血糖。这只是一般状态的数据，要是大脑全速运转，消耗的资源更多。

聂卫平下围棋号称前五十手天下无敌，后面就不行了，就是因为他下棋的时候大脑高速运转，消耗氧气太多顶不住，围棋比赛的时候又不让吸氧。围棋大师如此，普通人其实也一样。所以人的大脑习惯低速运转，免得占用太多资源，把身体拖垮。

有了生命能量以后，就可以克服这个缺点，增加呼吸的频率和次数，加快心脏工作效率，供应更多的血糖和能量，让大脑得到充足的资源，就可以持续高速运转。

另外还要配合那个增加听力的技术，使信息输入畅通无阻。整套技巧说起来很复杂，牧飞星却觉得很得心应手，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学会了，然后再听客户公司里面的议论，忽然就进入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状态。

整个世界都好像慢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清晰无比，简直就好像时间停止了一样。只是这种状态很快就过去了，牧飞星脑袋疼得要死，躺在座位上浑身都动不了。

“你这加速加得太快了。”唐楚云说，“头一次开车就开到时速300公里，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那要开到多少公里合适？”牧飞星问。

“你自己慢慢试呗。”唐楚云说。

牧飞星试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速率，他运转心法，整个人都呆立不动，耳朵里同时听到无数声音，一个个都能分辨出是谁说的，表情语气如何，然后全部记录下来，分门别类输入到数据库里面。

这种状态他可以维持三十分钟，对于窃听已经足够了。客户大会的消息，热度也就是一二十分钟左右。牧飞星连续去了好几个客户公司，觉得有点吃不消，只好先停下来。

“慢慢习惯吧。”唐楚云说。

“这得多久才能习惯啊？”牧飞星喘着粗气。

“一个多星期吧。”唐楚云说，“光是听那是最容易的，然后你要学会看，然后是手脚动作内脏全部都要跟上，你就可以高速运动高速决策，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为什么非要上战场啊，牧飞星根本就不想上什么战场啊！

“那这一整套要弄多久？”牧飞星问。

“大概一两个月吧。”唐楚云说。

“好！”牧飞星干劲十足，只要辛苦一两个月，就能够成为超人，听着很振奋人心啊，就好像高考前老师给他们鼓劲，辛苦这一两个月，考上大学就轻松了。结果根本就不轻松……这次应该不一样吧，只要学会了脑子快速运转，做什么都事半功倍。

牧飞星继续去拜访客户，拜访完就偷听人家谈话，借此刺探内情，一一记录下来。每一次牧飞星都有进步，听得更清楚，生命能量更加精纯，技术更加熟练，配合更加顺畅。

只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花了好几天，牧飞星总算把所有受到邀请的客户都拜访了一遍，根本没有于海龙的消息。当然也不是完全没人提过于海龙，很多人都议论过于海龙，说这家伙要钱太狠，而且拿了钱还不办事，真是一个混账，根本没人喜欢于海龙。连于海龙老婆有股份那家公司对于海龙也没什么好话，他们固然通过于海龙接了很多永隆振业的订单，可是每一次于海龙都要拿好处，吃饭喝酒唱K，土产虫草燕窝，连家里灯坏了都让他们派人去修，十分麻烦。

眼看着就快要开会了，牧飞星没法子，只好去和祝婉婉报告。

“没有发现吗？”祝婉婉看着牧飞星的报告。

“没有。”牧飞星摇摇头。

“那就没法子了，”祝婉婉说，“其实我已经预料到了，这么多家公司，那有可能刚好就被发现了。看来我们必须启动备用计划。你看过这么多家客户，觉得栽赃哪一家公司最好？”

哪一家都不好，无端端的冤枉人家算是什么意思。

“这个……”牧飞星答不出来。

“一个合适的都没有吗？”祝婉婉问。

“我也不知道哪些合适啊。”牧飞星说。

“你去送了这么多请帖，总不能真的光送请帖吧？就没有做些其他工作？”祝婉婉问。

还没等牧飞星回答，祝婉婉又说：“这三百多家公司，让你一个个去探听消息，的确是难为你了，想打听出什么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能干多少干多少，于海龙老婆入股那个公司就应该重点侦查。”

“侦查了。”牧飞星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数据库给祝婉婉看，“资料都在上面。”

祝婉婉歪着头看了半天，“他们也不喜欢于海龙？”

“都说于海龙要的太多。”牧飞星说，“一次过要一笔钱还好，他还不是，把他们当手下使唤。家里电灯坏了都让他们去修，必须半个小时内到，迟了就骂人。在外头喝醉酒了，也让他们派司机去帮开车。要给人送礼，还让他们连夜去乡下收了两百斤冬菇，指定必须要从农民手里直接收的，不能从土特产店买。”

“没让他们帮忙找女人？”祝婉婉问。

“这应该不至于，于海龙老婆还是公司股东呢，于海龙不敢的。”牧飞星说。

“你这是花了多少功夫打听得？”祝婉婉感叹。

“很多功夫。”牧飞星只好这么说。

“要是我们拿着这份东西直接去找这家公司的老总，你说公司老总愿不愿意配合我们？我们可以继续和他们合作，给他们单子，只要他们承认受了于海龙指使来捣乱。”祝婉婉问。

“这个应该不行吧。”牧飞星说，“订单的事我们做不了主。”

于海龙是行政副总，所以才能主导行政部的订单，祝婉婉只是老板女儿，在人事部搞战略发展，又不管行政部，人家怎么会相信祝婉婉拿出订单。反正祝婉婉没有真评实据，当然一概否认，说绝对没有这回事，我们的订单都是通过合法手段竞标而来。

“我们骗骗他嘛。”祝婉婉说，“我们就说我爸发现了于海龙受贿，非常震怒，要把于海龙抓起来，还要把他们也一起举报了。以后都不会和他们做生意，还要把他们的名声宣扬得人尽皆知。”

“于总树大根深，他拿好处又不是直接拿钱，说到底不过是些小事。就算真的揭发了，于海龙可以说都是他老婆干的，人家公司伺候大股东伺候得无微不至，又有什么错。”牧飞星说。

“这倒也是，于海龙这家伙真狡猾，不直接拿钱，专门搞这些外门邪道。”祝婉婉说，“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牧飞星那有什么办法，摇摇头说：“我想不出来。”

“你还调查了其他公司吗？有没有适合我们下手的对象？”祝婉婉问。

“全都查了一遍。”牧飞星把数据库给祝婉婉看，“有些比较详细，有些比较简略，有些根本没查出什么来。”这也没法子，他一家家客户找过去，每个客户只有二三十分钟时间，人家愿意讨论什么他也没法子干涉。有些客户公司说得多，有些说的少，有些人家收下请帖就扔一边去了，根本不在乎。

“你这是……”祝婉婉一页一页翻资料，“花了多少钱？”

“没花多少钱。”牧飞星说，准确的说，一分钱都没花，就是花了生命能量，顺便还练习了快速思考模式。

“你说实话，我不会让你花钱给公司做事。”祝婉婉说。

“真没多少。”牧飞星说，实际上应该是几百块把，这些天牧飞星消耗了大量生命能量，全靠吃肉补回来，渐渐的他也变成大胃王了，一顿要吃十几斤肉，吃不够浑身无力。

“不是用钱，那是用人际关系打听出来的？”祝婉婉上上下下大量牧飞星，“看你这样子，也是满心想上位，这些天把自己全部资源都用上去了吧？”

其实牧飞星只是在练习生命能量使用技术而已，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不怕你有野心，只怕你没能力。”祝婉婉说，“现在我能力有限，没法子提拔你，只能让你做办公室主任，等以后我去永隆食品了，再给你弄点好东西。对了，你的办公室主任任命怎么还没下来？”

牧飞星哪里知道，他还想问祝婉婉呢，“最近都没人跟我谈。”

“我帮你问问去。”祝婉婉看着牧飞星的数据库，“这个给我一份。”

牧飞星就把数据库拷贝了一份到祝婉婉的电脑上，“很多数据都是未经证实的。”数据库里面的数据有很多来源，一部分是公开的，比如名字地址股东注册资金等等，在工商局网站上都有。另一部分是永隆振业的内部数据，这些就不一定是真的，各个分公司上缴的数据都可能被调整过。还有就是牧飞星这一次听来的，根本就是道听途说，而且数字很少，基本都是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