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一说太过夸张,可大唐皇帝李渊确实大动肝火,若非机缘巧合被乔北溟撞上,可怜的宝贝女儿岂不是让人盗走了?
盛怒之下的李渊动用了长安的军队,对帝都进行一次彻彻底底的盘查,汉奸虽查不到,可却抓到了各国奸细三千余众。
这个数目一经公布,满朝文武哗然出声,帝都长安尚且如此,那么,天下各地的奸细岂不更多?
怀着这般担忧的大唐君臣很快就达成了共识,紧接着,一道盘查天下、清扫细作的圣旨秘密的传到了天下各地,接到秘旨后,地方官吏便行动了起来,在他们倾力盘查之下,一个个隐藏着的细作被挖掘了出来,地方官员以此为线索,又顺藤摸瓜的捣毁了一个个严密的组织。这其中,虽然会产生一些冤假错案,但确实让突厥、隋朝、高句丽、新罗、百济、吐谷浑等国的谍报系统遭到了毁灭般的打击。
只是,大唐朝廷的霹雳手段与乔北溟没有丝毫关联。
因为,他是立了大功的伤员、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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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午后的阳光,很暖,却不酷烈。
如麝如兰的芬芳在空气中四溢,曲径通幽的碎石小路上,放眼望去,五彩斑斓的梅花盛极而绽放,浮光掠影的片刻间,清风悠扬,树梢枝叶柔缓摇曳着,此起彼伏,层层叠叠的天地奇景,宛若置身锦簇花海,令人无限的心旷神怡。
明眸流转,偶然的一瞥,夏凝裳觑见一瓣纯白的银桂正在空气中徐徐下坠,就信手探去接到了掌心上,小心捻来放在晶莹玉润的翘鼻前微微嗅了嗅,萦绕的香气沁人肺腑,回首展颜道:“长安开的比高句丽好多了呢,你闻闻!”
乔北溟亦步走来,无奈笑道:“心静自然凉,回到了故乡,哪怕是泥土的味道也倍感亲切。再说了,咱家的梅花可都是特别培育的品种。”用鼻子嗅了嗅,故意皱眉道:“很香吗?不觉得啊。”
夏凝裳缓步走到他跟前,一只柔荑罩在了他的额头上,蹙了蹙月牙眉,不无担忧道:“好像又烫了些呢……要不我们回去吧,这儿风大,可别病上加病了。”
感觉到那股凉丝丝的软腻嫩滑,以及眼前佳人靥上流露的关怀之色,乔北溟心头一暖,抬手拉了下来,笑道:“一点小伤,不至于搞得病怏怏的,难得可以放松心情,又放晴了,出来透透气也好。”
乔北溟是皮肉之伤,看着恐怖,实则影响并不大。
这次受伤,李渊给他放了长假,在床上躺了几天时间,人都变得懒了。
“其实,我最喜欢生病了。”
走了一会儿,在一块绿地上坐下,头枕着夏凝裳的腿,乔北溟开始说起了笑话。
“为什么?”夏凝裳用很奇怪神色的看着他。
“生病好啊,生病了,地位就噌噌的拔高。就好像前些天,太子、秦王过来。如果我没有病,还得像孙子一样给他们行礼。可你看,我躺在床上,那两兄弟却要站着。我心情好,想理他们的时候,便哼哼两声,不想理他们,眼睛一闭,看都不看他,他还没法子说我!还得毕恭毕敬的嘘寒问暖”
夏凝裳咯咯的笑了。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拍打了乔北溟一下。
“就你会作怪。”
“哈,你别打我,我是伤员。”
“我偏要打你……”
夏凝裳做势探手要打,却被乔北溟一把抓住了手腕。只见乔北溟长臂一伸,钩住了夏凝裳的颈子,让她低下头来,感受到她曼妙玲珑的身子在不住起伏,肌肤厮磨间,软滑温腻,瞥见她眉梢眼角覆了层陶然春意,出其不意地覆唇就吻。
乔北溟吮着香滑蚀骨的口腔,嗅着沁人心脾的芬芳,蹭着妖娆而动的娇躯,小腹的火焰燃起,索性不再把持,一只在她腹上抚摸的手掌忽然上窜,罩住了浑圆高耸,顿然满掌生麻,忍不住用力揉握,而另一只手则从下方的裙摆钻入,摩挲过片片如羊脂软玉的雪肤,扣住了那令人血脉贲张的温软沟壑,触感之美,绝非笔墨能详!
夏凝裳感觉腿心处被擒,娇躯大震,脑里阵阵晕眩,两腿下意识的合拢,细柔的腰肢猛地一紧,雪白的鹅颈拱成了一条迷人的弧线,正在彷徨犹豫要不要推拒,不料忽然从远处传来脚步声,惊骇之下,忙卯足所有力气从乔北溟身上逃了开去,鼻息咻咻道:“有人来了!”
乔北溟正在兴头上,被这么一搅合,顿时有些怏怏不乐,见着一向清妍的未婚娇妻此刻鲜媚绝伦的容颜,喘着粗气道:“去你房里?”
“不行,我们还没成亲。”
夏凝裳生怕被人撞见这羞人一幕,起身抚平身上的褶皱,又抹了下嘴角残挂着一丝晶莹涎沫,看乔北溟意兴索然,扑哧一笑,凑过去,咬了咬下唇,用媚入骨髓的声音软腻道:“谁叫你不娶我。”
说完,夏凝裳已经红晕透面,再压不下芳心的乱麻,携着一缕香风,转身小跑躲匿去了。
乔北溟哈哈大笑,一种名叫幸福的感觉涌自心底。
穿越前他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涯,为了完成各种任务,每天需要戴着各种不同面具,扮演形形色色的人,好的有诸如诗人、音乐家、舞蹈家、企业家、医生……之类的,不好的自然也有,像欢场浪子、色鬼、赌徒甚至连鸭子都做过,也因如此,注定了他不是循规蹈矩的情场良人,放纵不羁的秉性,使他渐渐疏忽了感情的分量,转而一直在欢场游荡,寻找着大同小异的欢愉刺激,源源不断的姓/爱使得精神麻木,那些一夜露水姻缘的女子中不乏有纠缠不休的,可大多不过是充当了一时的玩物。
直到重新苏醒,他才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可也开始了对夏凝裳的迷惘,始终难以分清夏凝裳是属于自己还是属于宿主的,可在朝夕相处的日子不断推移后,乔北溟才发现夏凝裳如涓涓细流一般滋润着他那颗沉寂冷漠的心,在那冷若冰霜、美若天仙的外表下,时常不经意流露出温柔、贴心以及调皮的灵动,让他逐渐觉得拥抱她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至少现在看来,一切都挺好!
只是爱情和事业如同不可兼得的熊掌和鱼,一个天大的新难题就在压面而来。
“乔将军不但作战勇猛、英雄过人,还精通医术,这才刚到长安几日,就凭一己之力破了突厥人的阴谋,不但救出失于敌手的平阳,还让我们顺藤摸瓜的把突厥安插在长安的奸细挖了出来!听张士贵说起,你当时简直如有神助,两把镰刀愣是把突厥奸细杀得没有还有之力。”
夏凝裳走后不久,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连袂而来,目瞪口呆之余,连忙凑了上去,只是他还来不及开口就差点让李世民给侃晕了。
李建成见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便说道:“乔将军,做好这事了,不但是我李建成,便是父皇也承你的情。”
“没错!还有我。”李世民亦是郑重点头。
“……”乔北溟摸头不知脑,到现在他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等到李建成把说明原因,乔北溟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几个耳光,再用针线把嘴巴缝上九九八十一遍。
这都什么破事呀?
李渊竟要他乔北溟给平阳公主治病,让他唤醒植物人?这开的什么国际玩笑啊!
知道植物人是什么玩意,可不代表他会治病呀?
他扮过医生,会一些急救常识,甚至还会中医养生针灸之术,可植物人是医学界上的难题,其难度甚至比癌症还要难。这种难题,又让他乔北溟从何治起?
要是在21世纪,把病人治死也不用担法律负责,可在这唯我独尊的封建时代里,你把皇帝最宝贝的公主治死试试,掉脑袋那还是轻的,诛灭九族也属正常。
也因如此,听到两兄弟说的“承情”之言,乔北溟不仅没有雀跃。相反的,闪过了一片阴霾。他很想说自己知道“植物人”是怎么一回事,却根本不会医治。
可等到李建成亮出密旨,乔北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圣旨都下了,这时候他说得再多,也比不上一个屁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