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卓叔……”一个魁梧的青年快步而来,大声嚷嚷道:“叔伯兄弟们听说北溟兄弟脱困而出,都嚷着要兴兵复仇。”
话音未落,就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一群人正往这儿狂奔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说话,目光都望向了刚刚上位的乔北溟
乔北溟暗自苦笑,之才让人推上族长之位,麻烦就来了。
撤离之策是他定下来的计策,也是最明智的选择!他自然不能出尔反尔。
作为茫然无措的残军来说,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干练果断的族长,而不是一个优柔寡断、朝令夕改的首领。
可是,死去的毕竟有乔北溟的父亲——上任首领乔望北,如若乔北溟反对这些热血之士,并不许他们出战复仇,那岂不是寒了大家的心?将士们会不会又把他误会成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呢?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许是一件小事!
只要卓不凡、陈叔有一人出面,就能立时稳定军心,扭转局面,让大家从容散去。
不过对于乔北溟来说,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
乔望北威望素著、处事公道,人人敬仰,而他乔北溟却不过是乔望北的儿子,是军中的一员猛将,别说所有人了,就是眼前这些大小头上,也大多不会真把他放在眼里,所以,乔北溟必须在短短时间内解决好个二难选择,让人觉得他有本事有能力带领大家杀出重围。
时间,在古怪的气氛中悄然流逝,而外面的脚步声却更近了。
仿佛只过了一瞬,仿佛已过了万年,乔北溟终于还是没能等来卓不凡、陈成等人中的任何一人,卓不凡他们看来是铁了心要旁观到底了,也许,他们就是想看看乔北溟是否能化解眼前的局,他们就是想知道,乔北溟是否有资格担当八百人的首领!
这样的结果,其实也在乔北溟意料之中。
人活在世上,除了能靠你自己,别人谁都指望不上,卓不凡、陈成他们忠于乔望北,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会服从乔北溟,尽管他已经是族长了,可那又如何?
威望,不是别人给的,是要靠自己一点一点博取的!
眼前的这场看似寻常的小事,对于乔北溟来说,却是一次严峻的考验,乔北溟若是化解不了,那就说明他根本就不够格担当大家的首领。
卓不凡、陈成之所以袖手旁观,并不是因为他们出尔反尔,更不是因为他们心怀异志,而是因为他们很清楚,如果乔北溟不堪大任,他们会让他继续担当族长,但却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人物,就像鹿鼎记里被迫担任香主一职的韦小宝一样,他那族长的作用只是安抚人心。
乔北溟深吸了口气,突然道:“告诉大家,我身负重伤,正在休息。明早再与大家相见。”
“这……”看着精神焕发的乔北溟,众人狐疑不定,
“大家已经让仇恨迷失了理智,我的到来更让这复仇之心达到巅峰,这时候怎么说、说什么都是错的。所以先晾他们一晚,先让他们静下来。等这股火气退了,万事好商量。”
“对,对,对,对,对!”陈成恍然大悟,连说了五个对字。然后又惊又喜道:“想不到公……族长成熟至此,定是乔大哥在天之灵,在上天护佑着我们。”
乔北溟叹息道:“也许是这场灾难让我顿悟了吧。”
乔北溟已经不是那个敢拼敢杀的愣头青了,他花花心思可不少,为免大家生疑,才这般说。
众人果然没有怀疑,欣然而退,前去说服一众将士。
乔北溟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触动,脑中浮现出一段段经历,一阵阵执念,顿时了悟而笑道:“你如此重情重义,我又岂甘落后,放心吧,我的兄弟,我会把咱们的亲人带回中原!”
此言一出,脑海中的执念蓦然消散。
乔北溟慨然一叹,他知道这是原主的执念,但其实既然没有这份执念,他也会竭尽全力而挽救大家。对于这支充满苦难的同胞,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乔北溟都没有理由抛弃。
良久,乔北溟的脸上缓缓的浮现出来一丝酷厉:“乙支文德、高慧真,鹿死谁手,尤未可知,别笑得太早了。公元622年,不就是李渊执政的初唐么?”
唐朝,这可是他做梦都想见识一下的伟大朝代,这是他做梦都想来的朝代。
“既然我来了,就没必要默默无闻啊?既然生在东北,那从高句丽开始吧。”
乔北溟想着想着,渐渐的,他脸上淡淡的笑容冒出来。
但,若是让人看到他此时的笑容,定然会吓一跳。
这淡淡的笑容里面,似乎是蕴含着尸山血海一般的煞气!如同鬼门关开,万鬼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