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天帝大大的灵魂在远古受过重创，是无字天书像胶水给补好的，不知道无字天书之力会不会对天帝大大有什么影响……

这个想法几乎刚刚闪过，战场中，被太上老君一直紧紧注视着的碧然烟的残魂忽然以自身为中心，散出了一圈又一圈的奇异波动。

正在与方凉墨对战中的神穹，身形肉眼可见地停滞了一瞬。

他虽然不断下凡投胎去养魂，可无字天书之力在他的灵魂中呆了那么多年，根本不可能完完全全去除。身外一股无字天书之力如潮水般涌出，立刻引得灵魂中残留着无字天书之力在兴奋地跳跃着，灵魂一震，连带着身体都迟疑了一瞬。

对于绝顶的高手来说，一瞬，往往就是胜负生死的关键。

神穹出现了足以致命的纰漏，方凉墨自然抓住了机会，手执棍棒，直逼命门，砸向了神穹的天灵盖。

眼见着法力已经触碰到了神穹的发丝，来自死亡地恐惧让神穹的身体本能地一震，神穹缓过了劲，立刻瞬移后退，此时，由于惯性，方凉墨已无法抽身而退，神穹星眸危险地半眯起来，执剑的手指尖有些冰冷，但手中的剑没有丝毫犹豫地刺出，玄色重剑狠狠刺进了方凉墨的胸膛……

下方所有观战人员，与包括神穹自己，都松了一口气。

看来，大局已定。

神穹的五指还攥着剑柄，细细一看，他的五指都在颤.抖。

只容两个人听见的声音低沉地喃喃着：“冥苍，哥哥为你报仇了……”

终于……报仇了。

从远古一直延续到今天的所有恩怨仇恨，终于……了结了。

然，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宛若天地的力量从方凉墨的胸膛冒出，在神穹紧缩的瞳孔中，本该就此轮回的方凉墨竟猛地抬眸，满眼是嗜血的红，发狂似的一拳打向了神穹。一切发生的太快，而这一拳的力量像是用尽了吃奶的劲，混着弑神者的血液，硬生生贯穿了神穹的胸口……

收回手掌时，血珠还顺着他掌心的纹路一颗一颗滴了下来，滴到了帝宫的房顶之上。黑眸中闪过压抑地风暴，他亦声音沉地沙哑：“队长…我为你…报仇了。”

这一刻，神穹忽然想笑。

他为弟弟报仇，方凉墨为华星辰报仇，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生命像是沙漏里的沙，在飞快地流逝着。

这样的感觉，他远古时期有过一次。那一次，在他最不甘的时候，一本书，向他扑来，为他几乎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可这次，他不希望白柒柒赶过来。

虽然不知道最后关头，保护了方凉墨的那道强横的力量到底是什么，但是他知道，白柒柒……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是天地诞育的第一个生命，是世界上迄今为止活的最漫长的一个人。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这一生又太过短暂，短暂到只够爱一个人。

神穹的眼神开始逐渐涣散。

最终……还是没能逃得过命，没逃得过柒柒预知到的未来。